［我说开国将军］裴周玉将军

王正鹏（土家族）／文／摄影

我的父亲王玉和，1933年2月4日参加贺龙的红军部队，在大庸县鸡公垭战斗中机枪的子弹将左手中指打断，致使食指与无名指也致残，当时贺龙将父亲寄养在永顺县龙家寨一位姓刘的铁匹家养伤，由于地方奸细告密，刘铁匹带着父亲从山后跳崖追上了贺龙的红军部队，贺龙先让父亲学医生，由于父亲无文化，贺龙后让父亲学吹号，在长征中，父亲任司号长跟在贺龙身边。

贺龙的红军部队到陕北后，中央抽调贺龙红军部队的干部到陕北红军中，父亲被抽调任陕甘宁晋绥联防军三边区司号长兼120师通信科副科长，主要负责陕甘宁晋绥联防军三边区司令部与120师一号师首长的情报传递工作，主要搭档是陕北红军将领郭宝珊的红军部队，之后，郭宝珊的红军部队整编为一野四军十二师，父亲任一野四军十二师师部司号长兼师司令部通信科副科长。父亲与陕北郭宝珊红军部队有近十年的工作搭档关系，父亲每次谈到陕北红军，父亲总是激动的，他说起陕北红军将领刘志丹、谢子长、高岗、习仲勋、马文瑞、郭宝珊、王世泰、白寿康等领导时，总是讲得有声有色，仿佛一位位陕北红军将领就似一座英雄的雕像般呈现在我的面前。

父亲说，陕北红军将领刘志丹牺牲得最壮烈，他只带一位警卫员（即通信员、司号员）和中央特派员裴周玉到前线侦察敌情时中流弹牺牲的，警卫员（即通信员、司号员）和中央特派员裴周玉将陕北红军将领刘志丹的遗体背了回来，之后，中央对警卫员（即通信员、司号员）和中央特派员裴周玉都做了调查的。

为了弄清楚贺龙红军部队与陕北刘志丹红军部队的关系，我开始搜集贺龙红军部队与陕北刘志丹红军部队的资料，有机会于2011年6月份一连三天在裴周玉将军家中采访了裴周玉将军。

这个话题我想了好几年了，那个时候我想与中央电视台联合，弄一个摄影棚，用电视机的方式记录下来，这些比大熊猫还珍贵十万倍的开国将军，若不及时保留下来珍贵的资料，一旦去世，想保存也不可能了。由于种种原因，这个想法未能成形。突然间，有几位开国将军一去世，越发感到更珍贵了。

裴周玉夫人：小王，看你什么时间有空，上我们家给裴周玉老首长摄像，你定时间。

《作家报》特约主编王正鹏：裴老今天有时间没有？

裴周玉夫人：今天不行呀，世界华人联合会在新闻大厦要给裴老做专访，改在明天上午10时，你看行不行？

《作家报》特约主编王正鹏：行呀，行呀。

裴周玉夫人：那就这样定了。

从《裴周玉画传》中，看到裴周玉1913年生于湖南平江县，1930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在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任红三军团排长、保卫局科长，补充训练师特派员，中央教导团特派员，红二十八军特派员等。参加了两次的长沙战役，中央苏区五次反“围剿”战役，东渡黄河战役，西北战役。走过了世界历史上罕见的二万五千里长征。抗日战争时期，任八路军120师358旅716团保卫股股长，358旅政治部保卫科科长，晋绥军区政治部保卫科科长、代理保卫部部长，晋绥边区公安总局副局长等职。参加了百团大战和各次反“扫荡”战役。解放战争时期，任雁门行署公安局局长，绥蒙行署公安局局长，西北野战军第八纵队政治部主任，第一野战军第八军政治部主任，绥远军区政治部主任等职。参加了晋北战役，绥蒙战役，平津战役及绥远和平解放。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绥远军区政治部主任，第23兵团政治部主任，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回国后任69军政治委员，北京军区政治部副主任，新疆军区（乌鲁木齐军区）副政治委员兼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政治委员，军委装甲兵顾问等职。1952年荣获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自由独立勋章，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荣获二级八一勋章，二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1988年荣获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是中国共产党第九、十届中央候补委员。

裴周玉：我是1930年7月红五军红三军团在我的家乡龙门镇招兵时第一天挂牌就报上了名，分配到了红三军团五军三师七团。

7月22日，我参加了平江天岳书院门前誓师攻打长沙的大会。7月26日在夺取长沙门户的金井战斗中，我一人连夺了三支枪，和一百多发子弹，活捉了三个俘虏。

8月上旬，第二次攻打长沙，在马王堆与敌人白刃战斗中，我和堂兄裴云桥、裴德生相互配合，刺倒敌少校及敌兵数名。

《作家报》特约主编王正鹏：裴老，你第一次受伤是什么时间？

裴周玉：1931年9月8日，我带七班在高兴圩西侧面对如蚂蚁般敌人冲来，我部奉命后撤时，我的左胯臀部受了贯通伤，不能站立行走，由我的战友抬下了战场至后方医院治疗。

《作家报》特约主编王正鹏：裴老，您是如何翻雪山过草地的？

裴周玉：1935年6月15日，我到红十一团任特派员，团长是邓国清、政委是王平。团长和政委向穿着单衣和草鞋的部队作动员，说明了夹金山气候变化异常，空气稀薄、积雪冰冷，要求大家鼓气勇气，克服困难，一定要翻过夹金山雪山去。

来回走“之”字形到离夹金山山顶只剩约120米的时候，由于缺氧，人人都把脖子伸长，长吁短叹，肺像要炸裂一样的难受，体弱多病的伤病员先后有10来个同志牺牲在那个地方，我鼓励同志们讲“翻过山顶下山，红四方面军的同志烧着热水等着咱们的。”。果不其然，下了夹金山雪山，我和红十一团进入达维镇后，见到了盼望很久的红四方面的同志，他们为我们腾出了房子，烧好了开水，做好了饭菜，这种友爱之情我今天仍然记得。

1935年8月22日，我随红十一团向荒无人烟长达约500里、宽约300里的草地行军。茫茫草地，弹簧式的泥泞道路，踩上去软绵绵，象荡秋千一样晃来晃去的，稍有大意或者踏踩不当，就可能滑倒、滚进深水潭，轻则打湿衣服挨冻，重则没了头顶丢了性命。过草地最大的困难是白天黑夜找不到东西吃，风冷水冷，晚上没有地方睡觉。我牵着我的大白马、驮着危在旦夕10名同志走过了最困难的地段。经过7天的艰难跋涉，红十一团终于走出了草地，为此我当即作了一首打油诗：

沼泽道路水刺骨，

偏离方向命遭殃。

饥饿寒冷夜难熬，

降龙伏虎称英豪。

这首诗我前几年（年过九旬）还手书了“草地感言”打油诗。

《作家报》特约主编王正鹏：裴老，您是什么时间结的婚呢？

裴周玉：1939年7月，山西文水县刘宗书送来岚县受训练，其胞妹刘郁香（后改名林青）从百里外的岢岚赶来探望离别三年的胞兄，我一见林青，突然眼前一亮，这一亮不要紧，而在对敌斗争残酷的岁月里是不得了的，还是被许建国发现了，他问我“你在晋西北有了对象吗？”，我讲“我天天打仗走路，哪个去谈对象？”，许建国又说“现在中央有规定，允许红军老干部找对象结婚，你大胆去找嘛！”，我说“全旅包括旅长、政委没有一个干部有老婆，我这个科长能先结婚吗？”，许建国说“不要怕，由我向旅首长谈谈，将来我跟县委说，把林青调来岚县工作，这姑娘不错，很适合作保卫干部的爱人，条件不好的，我也不会向你介绍。”。

经许建国这样一说，我心里美滋滋的，打定了主意要和林青结秦晋之好。

不久将林青调到了岚县，任妇救会宣传部部长，中秋佳节在岚县史家庄我们结了婚，成为新358旅首对新婚夫妇。

《作家报》特约主编王正鹏：裴老，什么方式加速了全国解放？

裴周玉：“绥远方式”是中共中央、毛泽东主席为加速全国解放、实现和平统一所采取的一种方式。

1949年2月下旬西北野战军第八纵队，奉党中央、中央军委决定整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八军，驻防于卓资山、武川、集宁一带，执行和平解决绥远问题的战略任务，我任政治部主任，代理军政治委员。4月，我第八军兵临大同城西，配合察哈尔军区、北岳军区围攻大同之敌，迫使守敌于4月29日向我军投诚，5月1日大同宣告和平解放。

1949年9月19日，以董其武将军为首的绥远军政官员及各族各界代表39人，在包头举行签字仪式，郑重宣布：绥远各族人民与军队举行光荣起义，脱离蒋介石阵营，走到人民方面来，与全国各族人民一起，为建设新绥远而努力奋斗。

10月，中共绥远省委书记兼绥远军区政委高克林、军区司令员姚喆、政治部主任我（裴周玉）奉召进京，于26日由周恩来总理、华北军区司令员聂荣臻、政治委员薄一波带到毛泽东主席面前。

毛泽东主席讲“绥远和平解放谈了大半年，目前才实现第一步。现在是要实现合作，这第二步很重要。要使同志们了解合作的意义何在？有什么好处？原因在哪里？打仗，是为人民求解放；和平解放、团结改造，也是为了人民的利益”。并宣布“绥远不用军事管制而采用军政委员会办法，由傅作义管。”。毛泽东主席的原则和步骤：坚持团结，肃清特务，整顿纪律，军队改编，彻底实现解放区化和解放军化，同国民党反动政权完全脱离关系，恢复交通，解放军派干部去进行思想改造。

绥远解放后，四川、云南、贵州、新疆、西藏等地相继依照“绥远方式”和平解放，大大的加快了全国解放的步伐。

《作家报》特约主编王正鹏：裴老，1955年您被授予少将时穿的礼服保存得还完好吗？

裴周玉：我保存得非常完好。勤务兵快将我的礼服拿来，我今天穿上读《作家报》，听说这几年《作家报》办得很好，介绍了我们部队出来的一位大诗人臧修臣，很好，很好。

《作家报》特约主编王正鹏：裴老，我很早就有一个想法，希望把开国将军的故事由本人记录下来，现在开国将军们又十分的稀少了，我换了个方式，想通过开国将军们的夫人、儿女们、孙儿孙女们，卫兵勤务兵们、亲朋好友们来记录相关开国将军《我说开国将军》这个有关开国将军的故事，通过这个方式起到教育的目的。裴老，您看行吗？

裴周玉：我十分赞成你的建议，我已号召了我们家的孩子们在写，只是他们还没有交来让我看。

《作家报》特约主编王正鹏：通过三天来我对您老（指裴周玉开国将军）的采访，我感到还有许许多多动人的故事需要告诉给我们，为了您老的身体健康，第一期的［我说开国将军］—开国将军裴周玉的采访到此，谢谢裴老，谢谢阿姨，谢谢裴老的儿女们。

开国将军裴周玉家中收藏了几幅画，挂在客厅中是十分的醒目，因我从画中读到的题款“开国将军裴周玉将军一九五八年，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六十九军政委，该军各项工作过硬。十月，裴将军与军长董其武将军在军驻地保定，接受了刘伯承、贺龙、聂荣臻、陈毅、罗荣恒、叶剑英六位元帅第领导的视察。元帅视察，给全军以极大鼓舞鞭策。今遵裴老将军及家人嘱托，笔记当年这一盛事，望以指正。刘刚毅 2006年初冬于天通苑。”。另一幅题款“周恩来总理、赛福鼎.艾则孜副委员长、裴周玉将军在天池。”查知这幅画反映的是1965年7月2日周恩来总理视察新疆时，在天池时周恩来总理、赛福鼎.艾则孜副委员长、裴周玉将军的情景，根据照片而绘画。

《作家报》特约主编王正鹏：阿姨，这幅画是根据照片画的吗？

裴周玉夫人：是的，是根据老照片画的。

《作家报》特约主编王正鹏：这些照片收录在《裴周玉画传》中了吗？

裴周玉夫人：好像收进了一幅吧。

《作家报》特约主编王正鹏：裴老写了自传，回忆录了吗？

裴周玉夫人：写了，写了。

裴周玉：我化了五年多的时间，写了20万字的《绥远方式的胜利》，书名是聂荣臻元帅题的。又写了30万字的《裴周玉回忆录》，薄一波题的书名，宋任穷、萧克、张震、廖汉生、莫文骅等老首长、老战友题了词，王平撰写了前言。我又写了回忆文章《彭德怀领导红军打长沙》、《长征中的中央教导师》、《刘志丹最后时刻》等，分别在《人民日报》、《解放军报》等报刊发表文章达百余篇，字数在100万以上。还有《纪念刘志丹》、《忆昔抚今见真情》等。

裴周玉：我写了我自己的简历。裴周玉，1913年生于湖南平江县，1930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在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任红三军团排长、保卫局科长，补充训练师特派员，中央教导团特派员，红二十八军特派员等。参加了两次的长沙战役，中央苏区五次反“围剿”战役，东渡黄河战役，西北战役。走过了世界历史上罕见的二万五千里长征。抗日战争时期，任八路军120师358旅716团保卫股股长，358旅政治部保卫科科长，晋绥军区政治部保卫科科长、代理保卫部部长，晋绥边区公安总局副局长等职。参加了百团大战和各次反“扫荡”战役。解放战争时期，任雁门行署公安局局长，绥蒙行署公安局局长，西北野战军第八纵队政治部主任，第一野战军第八军政治部主任，绥远军区政治部主任等职。参加了晋北战役，绥蒙战役，平津战役及绥远和平解放。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绥远军区政治部主任，第23兵团政治部主任，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回国后任69军政治委员，北京军区政治部副主任，新疆军区（乌鲁木齐军区）副政治委员兼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政治委员，军委装甲兵顾问等职。1952年荣获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自由独立勋章，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荣获二级八一勋章，二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1988年荣获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是中国共产党第九、十届中央候补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