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茶记

王正鹏（土家族）/文

    烟，酒，茶，人生三味。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经过了一段时间劳累之后，偷得半日时间，与二、三个好友，喝点家乡的米酒，抽点芙蓉王家乡的烟，再吃上一杯家乡的云雾茶，东拉西扯一点事，却也是一件赏心的事。

    我不会品茶，也没时间去学品茶。先前在张家界的农村，整天忙于耕作，没有时间呀。偶尔有客人来访，便把自己从茶树上摘下来自己加工的茶叶，用新洗的铜壶，在急火上煮上新鲜的泉水，冲在茶叶杯里，盖上盖子，筛给客人，自己也要喝一杯。那怕只有一位客人，茶盘里不能只有一只杯子，根据客人的数量，配成双数，取吉利的意思。

    吃茶，是一件俗事，也是一件烦人的事，程序很多。煮茶、品茶就不说了，筛茶，就有讲究。来访的客人，是预约的，在客人来到之前，就要做好准备工作。客人到了，要有穿着干净飘亮豆寇年华的小姑娘筛茶。

    微倾身子，双手捧着茶盘，给客人筛茶。

    第一杯，温清水。这杯水，是不能吃的，涮涮口，吐在杯里端走倒掉。第二杯，是糖茶。是用新的杯子，这杯茶，是要吃的。第三杯，是炒米茶。这杯茶是要吃的。第四杯，是蛋茶，这杯茶，是要吃的，这是一杯讨赏茶，在吃完的茶碗里，要放上吃茶人的赏钱，常走动的客人，可以少放点，不常走动的客人，要多放点，表示谦意。第五杯，温清水，叫涮口茶，是不吃的，涮涮口，吐在杯子里端走倒掉。第六杯，才是大家知道的茶叶茶。这杯茶，是用来慢慢吃的，吃这杯茶时，同时要放上好烟。客人一包，主人一包，共用一包，主人把共用烟打开，向客人递上烟，筛茶女孩给客人点上火，筛上瓜子点心，便可以告辞离开客人了。

    吃茶，是一种文明的礼仪，文明的交流。

    许多人，谈吃茶是一件高雅之事，十分注意吃茶时的情调。讲品茶，讲茶艺，观茶艺表演，至于这一些，我是不在行的，客易跑调。也吃不出什么滋味，雅不起来，何必去装。所以，统统去之，选择朋友，选择地点，一同去吃，共饮俗事，不伤大雅。

    北京，先前有台湾的张扬、张良兄弟开的“水运天”茶楼，水、茶叶是从台湾空运过来的。张扬的书法很好，每次到他那里去吃茶，兄弟俩都要亲自煮茶，讲茶道，观茶艺。兄弟俩不在北京了，就很少去吃茶。聂贤彬教授从湖南来，说找个地方吃杯茶去。在北京城转了半晚也没找着，就在湘菜馆里喝点酒，吃杯菊花茶散了。马莉秘书长，爱喝茶，爱收藏茶，可以说天下的名茶，他家全有，每有好茶，便以电话相告，共同品之。她喜欢书画，也有许多书画名家朋友。常常一起品茶品画。林建公教授，很随意，吃茶吃不来，吃不了酒，吃不了烟，与他在一起，听他的人生哲言，就是一次享受。加木杨·吐不旦活佛，第四世却西·隆柔嘉措活佛，第七世那仓·向巴昂翁·丹曲成来活佛，他们只吃斋茶，斋茶很好，很香，很甜。常常带人前去听他们的人生哲理，他们十分懂得藏传书画艺术，他们有许多书画名家朋友，常常一起品斋茶品画，就是一次人生享受。

    月明楼茶艺馆，临街一层，室内雅幽，各式各样的茶叶，各种各样的壶都有。豆寇年华的女孩也十分的标致，墙面上不定期的挂有当代名人字画，细细的吃一杯茶，欣赏字画，说一些俗事。

    “最近怎么样？”，我问或他问。

    “还行！”，她答或我答。

    “忙些什么？”，我问或他问。

    “我请你当老师，咱们一块做吧。”，她答或我答。

    一件事，就在一杯茶水中就这样敲定了。

    上海的多伦路名人茶艺馆，室雅境幽，各种茶叶皆有，水很有趣，如同北京的“老舍茶馆”，很有味道。一块钱一瓶开水，八磅的水瓶，足足的，不多要，不涨价。赶上名人聚会的日子，东长西短，侬来侬去的。名人聚会，就象信基督一样，有准确的时间，上海书画家滕黛梦，王世英，高式熊，程十发，韩天衡，刘海粟；还有象鲁迅，巴金，郭沫若，冰心，茅盾等文化名流先前都常常光顾。通常先打个电话，预定个桌儿，同两、三个朋友去说一些俗事。

    南昌，我没去过茶楼，看到张友茂老师的《中国茶文化大典》，把吃茶的劲吓跑了。不去吃茶，围着秋水广场转，看着五光十色的喷泉，还有如织的游人，昔日王勃的滕王阁，不如今日之秋水也。蛤蟆街，不是街名，小吃很多，因为卖买蛤蟆，小街出了名，本名没人知道，蛤蟆代替了街名。

    长沙的阿波罗，离聂贤彬教授家很近，环境很好，茶也很好，妹子也亮，在这里吃茶，总是吃不出味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更好的去处，到黄兴南路步行街转一圈，早把吃茶的念头转没了。

    南京的秦淮河，李香君的香舍，柳如是的香舍，早已不卖茶了。乌衣巷的王、谢之家，琴不响，来燕堂燕不来。晚风和细雨中，拜别王羲之的雕像，静静的游荡在灯光里秦淮河中了。船不是很大，也没找划船人，虽然我不会划船，游泳我是会的。大着胆子，在没有游人游船的秦淮河里放荡起来。

    杭州无茶，并不是无好茶叶，西湖龙井，是我所吃常品。何水法的书画更是一绝，许江、刘江、冯远更是名满五湖四海。若是吃茶，要跑到绍兴青田去，在那里才能寻得三、二好友，吃吃茶，谈谈事，美死了。

    我吃茶，和别人吃茶不一样。别人吃茶，能吃出清香四溢的文气，能吃出茶《诗》茶《歌》，茶《画》《茶赋》。吃出《中国茶道》，《煎茶说》，《茶经》，《喝茶》如今，陶具价兴。这些和我无缘，半夜三更，一杯浓浓的铁观音，或者西湖龙井，或者大红袍，或者霍山黄芽，或者信阳毛峰，等。总是吃不出味来，无味无趣。再读读《茶赋》，人生快事。

读陈秀冬《茶赋》有感

嫩绿新色淡绿黄，

一品茶赋透天香。

涤浊去尘润寒舍，

醒酒听琴煮茶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