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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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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白日梦
抱峰
2005年5月,不少人忙着饱餐山川秀色,我却瞪大眼睛做开了白日梦,操支秃笔吭哧吭哧划拉长篇小说,名曰《雪落轩辕台》。(又名《榛莽鸳鸯》)到2006年后半年,写出了前两部,竟然顺风顺水。这时发现河道越走越窄,迷雾中触了礁:没了灵感,江郎才尽;主要人物性格的复杂性、成长阶段、要攀登的高度若明若暗;人物性格的基础尚显单薄;人物间爱恨情仇的纠葛没有真正理顺,不知纠葛大大小小的高潮和连接点隐藏在哪里;艺术理念和社会理念仍不清晰,吃不准分寸;虽然偷偷虚立世界古典名著作标杆,发狠赶超,却如挺条银样蜡头枪,失去了挑战勇气。如此等等,否定了作品又否定自己。于是浑身发冷:强写下去只能是个前紧后松的货色,流俗的货色,到头来蜷在被窝里哀叹:“唉!”方才明了,这个白日梦是项庞大工程,艰巨程度一点不比盖摩天大楼差,仅仅依靠痴梦膨胀绝难胜任。
“还写吗?”生自己的气,“没弯弯肚子想吃驵刀头,盐店的家什,咸(闲)的!”思来想去,还是咬牙――把梦做到底,“干嘛放弃,不就是白日梦么,况且还能向嗓子眼儿灌烧酒耳红脸热,当网溜儿!”
这样,再捧世界古典名著当教科书,折角划线,写眉批,激发灵感,拉屎手?拳头:“不信那个邪,外国人能做到的当代中国人做不到!”“自己的孩子自己爱,哪怕是个丑八怪!”还搜罗一堆心理学、犯罪心理学、妇女心理学、艺术哲学、中国古代哲人论述浏览,力图站山头向下看。从大脑深处的海马开掘抹糊的矿藏,以期顿悟连出大模样,然后像匠人那样精雕细刻。所以整个2007年只干了这一码事。临阵磨枪。现上轿现扎钱子眼儿。出人意料,竟憋出了副产品,笨拙的短文,即在我看来混沌初开、别人却嗤之以鼻的文字,如艺术理念、想象、灵感、语言、人物性格、其它艺术门类与小说创作,中国文化的优劣,中国文化和西方文化的碰撞与融合,人性美与中国道德模型,和谐在矛盾中的地位,丑与美,质疑“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口头禅,等等。并且完成了系列短篇小说《伯乐的来信》,成人童话《地狱有个旋转门》《霸王花折》,等等。大约这是《雪落轩辕台》的加油站,拿新词形容叫“给力”。实际上,我的这点“脓水”不过装了藿香正气水茶色小瓶一瓶底,自己摇晃得欢,头颠脑颠地,傻傻地。后来的2008年、2009年、2010年除了不放过对抗性强的体育竞赛、青歌赛、星光大道,混饭吃,大部分时间都在劳作,管它热在三伏、冷在三九呢,管它遭受白眼、孤独寂寞呢。写作时不断提醒自己,可别把后半部写敷衍了,写砸了。可别可别。
那末,这个白日梦物象在什么地方呢?应该说,大多集中于书中人物的描写上;登不上珠穆郎马也要爬轩辕台山包,兴许轩辕台山包更出彩儿――
书中人物、尤其主要人物必须是鄙人的发现和创造。如果感到世面上别的作品可能出现过,或者似曾相识,坚决避开。认定:我就是我,不独特不是艺术,艺术长廊里应该有他(她)们一席之地。
主要人物、尤其一号人物的性格在“主旋”以外必须多侧面多色彩,有扎实的孕育母体,一个、两个或三个成长阶段,真实、特异、丰满。警示:那种人物性格虽然鲜明却从头到尾一以贯之的平行移动的写法并不足取。长篇小说的人物和现实生活中的人物同样复杂,应该把他(她)们推上旋转和升降的使尽浑身解数演练拳脚的舞台;充分利用长篇小说之于其它艺术门类无可比拟的优势。
小说人物从外表到灵魂必须是本民族的,地域性强的,压缩在特殊年代的。但不拘泥一时一事,必须有穿透力,尽量反映以推动社会进步为准绳的历史规律。认识的基础是具体的现实的矛盾,简称具现矛盾。脱离具体现实条件,主观臆断矛盾斗争绝对化的铺天盖地的“权威”论调要彻底摒弃。借鉴西方先进的东西却不顶礼膜拜,照搬、照抄。
小说人物的语言必须是他(她)们自己的,个性突出的,活泛的,剔除糟粕的,越生活化越好,哪怕土得掉渣,不能用作者的习惯用语、叙事语代替。
小说故事依据人物性格结构。小说故事就是人物性格的发展史,长篇小说整体上追求交响乐般宏大的旋律,鲜明的节奏,(包括章、节、段、一句话注重节奏感)不排除现实生活中似有似无似像非像的类梦故事。因为现实生活的素材无论怎么丰富也是不够用的,或者用不上的。认为,从小说人物寻找现实生活中的某某人对号并乐此不疲实在是愚蠢的作法。
这里,感悟、想象、灵感、形象化的抽象(典型)、戏剧般的集中冲突(避免拉杂、拖沓)起着重要作用。不计较什么主义,不追随什么流派,不迷信小说大家,只要方便、兴之所至就顺马由缰,自由驰骋,且尽量不留斧凿痕迹;宛如情感的江河遇到山崖就拐弯,撞到岩石就澎湃,流到深坑就起漩,落差大了就蹦跳,步入平川就浩荡。理论是情感的势能,可以推动情感的演出,又是情感的堤岸,约束情感不着边际的泛滥。理论和情感是两根筷子,吃饭的时候没人区分哪根粗哪根细,哪根好使哪根不好使,都是为了夹菜拨饭到口中,滋养成人。理论和情感的运行模式往往是抹糊的。把理论弄明白了确实如虎添翼,而从小说创作角度看还是情感第一,理论第二。小说是情感的燃烧。这个劲儿挺难拿。
紧紧抓住人性这个艺术母主题,人性美的本质。在贫弱、动乱的当代中国,一个时期,人性丑沉渣泛起,把人们的思想搞乱了:宣扬仇恨和邪恶,硬把人群分成许多派别,相互倾轧,你攻我伐。但是,然而,不过,反之:仁爱的主流没变!也不能变!这样,小说中各色人等的绝大多数不能不是好的,向好的。这是中华文化连绵不绝、中华民族击不垮打不烂的根基。热衷残暴和血腥抑或舔着伤口哀叹不是中国人的性格,不是小说的选择。
对长篇小说的素材最好站远了眯眼看。这可以略去迷惑和假象,看到最为重要的东西;创作从此跟进。(大约有出息的创作概莫如此)中国地域辽阔,人口众多,创造层出不穷,磨难如影随形,所以,社会生活之多姿多彩,文化积淀之厚重,语言宝库之琳琅满目,特别是,正在一步步还历史以本来面目,厘正错误观念,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呼唤文艺复兴,包括长篇小说经典的出现,与世界长篇小说经典的比肩。须知,所谓文艺复兴就是以仁爱、善良、和谐为基干的道德观和价值观的建设。羞羞答答、莫衷一是的现象亟待改变。
文学与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密切相关。文学需要哲学。
长篇小说有不同的模式,不同的风格,到了一定高度不能徒劳区分孰优孰劣;虽然细细品味都不同程度地存在着缺憾。
道理终归是道理,道理与操作实践总会偏离,《雪落轩辕台》做得怎样不好判断。自己的孩子么,自己的孩子压根没有丑八怪。
本文写到这里却失去了刚构思时的底气,心里打鼓:胡说什么呀,把狗尿苔当人参,笑得起来吗?(狗尿苔俗称笑菌,人吃后中毒大笑)
又开始否定自己了。
否定过后还会做白日梦吗?
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