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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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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以此文献给我的父母,两位为共和国常年辛勤付出劳动的教育工作者。
沪江大学,我一切的梦的发源地,那里有我一生最美好的记忆和笑声。
妈妈昨天电话里告诉我,她和父亲的许多学生功成名就了,市级省级的人也不在少数,各类专家,发明者更多。上周,学院发出邀请函请各路英杰回校参观回味。那批学生提出了一个要求,除非他们能见到我的母亲。妈妈感动得流泪了,我,无比地欣慰。他们一生辛苦,失去了太多,但是一代代的有为青年在他们的教育下长大了,毕业了,为祖国做出贡献了,还知道感激师恩,我跟妈妈说,不枉此生了!对得起瓦莲那.瓦莲那契芙娜(俄国电影《乡村女教师》主角)曾经的呼唤,对得起新中国鼓励年轻人为祖国教育兴起和繁荣的号召。
家,生活,情感,记忆和成长的发源地。人生中无论哪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围绕着家为中心发生发展。家,有很多的嬉笑怒骂,欢愉和悲伤,却还是那样地令人向往,令人难忘,多少的一切,多远的距离也不曾与之分开。家,是人间天堂!
我一生中共有过六个家:
1. 早年出生于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在那里住了将近四年;
2. 四岁左右随父母搬至上海机械学院,即早年的沪江大学,一直到十七岁被遣去农场上山下乡;
3. 农场是我第三个家,呆了六年半;
4. 大学的宿舍也是家;
5. 大学毕业后,为了工作和学习方便,我在两处市中心的“蛰居”里住了三年半,直到出国;
6. 然后是美国的家。
家的地理位置和内容,随着历史的变迁和错综,一直在变,在心里,却依然是梦回萦索,百转千回的思念与向往。
《综》
华东师范大学的记忆有,但是业已淡远。只记得幼儿园里老师的专宠和每个星期六把着铁栏杆等着忙了一周的父母来接我,回家。由此上海机械学院成了我记忆中真正的家:人的生长地,记忆的发生地和人生的出发地。
倒叙:
上海,华东理工学院的前身是上海机械学院,之前是上海机械制图(工程)学校,为中专;再倒回去,是战争造成的错乱,曾经在重庆和苏州的东吴大学合为一体,主要强项是商法与工程学,最前端则是沪江大学。
为了寻源也是为了更立体的记忆的记叙,今天我就重点放在沪江大学的介绍上,主题还会是与我有关的时代记忆回放。
《简述》
必须首先说明的是,我不是写专著,所以我的记述依凭我对沪江大学长期的了解。
沪江大学最早诞生于美国浸清会的办教育原旨,那年是一九零零年,庚子赔款后。而学校的正式起建是在之后的一九零六年。原名为上海浸会大学,隶属美国基督教浸清会(Southern Baptist Convention and American Baptist Missionary Union),学校的专业那时没有什么具体的定向,性质依然是以传教和普教。一九一一年,学校合并扩大,地址选在了上海东部,靠近复兴岛的军工路。最后定下并开始建造是在一九一四年。
学校的变迁网上可以非常容易的追踪到,关心细节的人可以去“深究”。我就简而言之了。我想说的是一些一般人不知或疏忽的细节。
校名变迁:
内容不少。基本是,上个世纪四十年代沪江的毕业生,也有称自己是东吴毕业生的。原因是抗战动乱时,沪江大学在战区,搬至重庆后,因为和东吴大学同属系统里的教会学院,又因为商法专业的相近相同,并为了一家。抗战胜利后又重新各自归正,沪江大学回到原址,复名,直到上海解放。
上海解放前夕,沪江大学百分之七十五以上的高级职员都跟着美国校方来了美国。师资一度空缺。刘少奇号召重新办学时,只能全国调师资,但依然不够。所以,沪江大学被更名为上海机械制图学校,下降为中专,和以后淮海路上的上海制图学校及上海工大为同系统同级别,直属北京一机部。而上海工大其实身前是沪江大学附中。沪江大学的幼儿园和附小就在自己校园里。
文革前,学院长足发展齐备,机械工程,制冷,动力涡轮(发动机等),精密仪表和外语为五大主科。
八十年代开始,中国的大学校门重新开启。学院里除了旧时的花香如故,又复生了朗朗的读书声。
九十年代,多少次的努力和申请后,学院重新成为综合性理工大学。
学校选址:
美国教会办学和兴教,通常沿循欧洲的路子,即选择相对优美安静的地理位置。很多人不知道,早年的沪江大学门口没有军工路一说。军工路是日本入侵上海后为联通黄浦江远至十六铺,然后复接吴淞口的军需通道。它,平行于水路,轨道运输。沿途建了许多与军火和军火集散及制造有关的露天仓库和工厂,为了侵略。后来的杨树浦火车运营线,上海柴油机厂,上海木材厂,梅林罐头厂,上海机床厂,还有上海水产大学,上海水产研究所都在就是旧时日本人建造的基础上逐一更变和重建起来的。
成建规模:
一度可以和英国牛津大学相媲美。而且,百多年前,美国人本土的许多学校也是遵循英国人办学样式和建制。我小时候清楚地记得,学校每年春季还有相同于牛津和剑桥两所大学的划艇比赛。等于是说,当时的学校没有被六十年代大办经济建设之工厂的规划切割,依然是完整的“旧格局”。
直到六十年代初期,整个学院的占地面积非常大,可以说是上海所有大学占地面积最大的一所大学。北面可以远达现在的森林公园,南抵后来的上海杨浦木材厂,西靠军工路,东临黄浦江的一条小支流,对岸是非常秀丽静美的复兴岛(公园,外加中国当时非常重要的军工厂5804厂,沪东造船厂等)。
因为占地面积非常的大,所以,整个学院的布局非常宽松。环绕学院四周的河围,校园里的亭台楼阁,喷水池和树木花草,直到七十年代末,都是上海极美,而且是首屈一指的。
建筑风格:
多种多样,基本属于变种的巴洛克。因为美国的建筑风格本身就是是变格的英式建筑,外墙都多用红颜色和岗石,所以非常的独特和别样。一到晚间,灯火点燃时,整个学院便成了优越的婉约,非常迷人。
校园风貌:
校园的美丽如前所说,上海滩绝对是最漂亮的。一年四季的各类冬青树,松与柏,水杉树和樟树,各类花草繁华似锦。喷水池,金鱼塘,弯桥流水,四处飘香。
我的住家是一栋非常漂亮的大洋楼,家在顶层,一百五十多平米的面积,加十多平米的独立厨房,加面临教学大楼前的天鹅绒绿草地的二十多平米的大阳台,非常地宽敞漂亮。可惜的是,文革后先被瓜分,后被“劝退”,“礼让”给工人兄弟大家庭。把我们孩子恨得直咬牙。
任何一家住户,门口都是笔直的矮冬青,辅以月季,兰草,菊花,芝芝花,一串红,鸡冠花,夹竹桃。。。;内层是十来米高的青松,排排列列,端庄秀丽。
学院有自己的苗圃和果园。自己培育各类花草不算,那满园的果树,春季的花香和夏末的丰收,也是全院人的欢喜。每家每年都能分到学院自家种熟的果实;还有每年秋季,鱼塘里捕来的鱼虾。
学院的草地也是上海最好的,一色的天鹅绒,细软优美得无以伦比。我去过中国无数一流的国宾馆和国家公园,从来没有在其他地方再见过如此美丽的草地,来到美国也从未见过。
梦一样,美丽的家园!
学院人文:
解放后,因为学院归化为理工学院以符合新中国民用和军用工业发展。由此,学院的所谓名人相对较少了。
解放前,著名的人物也不多,其中可以指算的,为大众比较熟知的有几位:李道豫,五二年毕业后,最终成了驻美大使,民盟杰出的教育家李公仆,法学家吴经熊,作家翻译家冯亦代,诗人徐志摩,等。
解放后,错乱太多,没出什么人物,之后我出国,不甚了了。只知道我的邻居出了人物,为父子二人:
我的小老弟Michael Jiang。十五岁考进复旦物理系,半年后被瑞典皇家工学院录取,仅仅五年拿下双博士,现任瑞典爱立信集团公司的本部副总裁,负责东南亚的一切商务。他的父亲,可以说是中国制冷专业之父,后来成了制冷学院的院长,一级教授,国家多类一等奖的获得者,冷冻刀手术的发明者。我的另一位从小形影不离的把兄弟,七八年以理科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了同济机电专业,他的父亲是北京亲点的,中国第一位中外合资企业的总经理(在深圳)。。。。。。
有关把兄弟的故事,以后会以《发小》的标题写出。
编外:
解放前,上海的政坛要员和商家富贾的子女如想读大学,基本选择圣约翰。旧时圣约翰大学包括如今的华东政法大学,上海师范大学一部,华东纺织工学院和华东师范大学。
社会地位和实力略低一级的,就读沪江大学是首选。即是政要富贾,又是名流放弃圣约翰就读沪江大学的人不在少数,那是因为专业的选择需要和宗教信仰关系。
《结语》
我的父母因为教龄和级别关系,曾被学院安排了更好更大的房子,在校外市中心。他们放弃了,因为他们喜欢自己的居住环境和那里的人缘,更为了心中那种鲜为人知的深深的情感。还好,我们小辈不会成为他们的负担,我们乐意着他们的乐意。
每次回国就是回家。
校园,依然被我熟知,那里的一草一木。尽管又盖了许多新楼,尽管校园已经被愚蠢改得面目不清,尽管我后来居住的洋楼被无知推到,复被火柴盒般的宿舍楼给替代,不变的是我对它始终如一的情感和记忆。儿时的鸟鸣,哪里有好大的蟋蟀,什么时候何处开了鲜花,夏日操场上夜间播放的电影,游泳池里的快乐,俱乐部内周末的舞会,很多很多。熟悉那里的一砖一瓦,每棵树上也结满了年少时懵懂的留言对话。这些,都是我记忆里的电影,清静时美好的回放。
To: 今又是 你曾经说:文革时候,我们家通宵抄家,花园挖地3尺,地板敲开,好像藏有变天帐。我父母就是知识分子,父亲1951年响应新中国号召,新中国需要技术人员,从香港回上海参加社会主义建设,是个电机高级工程师。我记得妈妈的毕业论文是“杜甫研究”,用毛笔写的。抄家时候烧了。往事如梦。爸爸已经走了,妈妈还健在,我非常佩服我妈妈,她才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
谢谢。你妈妈家也是“阶级敌人”大地主。51年能大学毕业的人都是。中文系毕业的,呱呱叫了。问好了。我父母是50年进大学的。文革中都是有问题的“被团结对象”。
To: 心芽 你曾经说:谢谢。你妈妈家也是“阶级敌人”大地主。51年能大学毕业的人都是。中文系毕业的,呱呱叫了。问好了。我父母是50年进大学的。文革中都是有问题的“被团结对象”。
我想纠正一下。上海震旦大学不是上海复旦大学的前身。上海震旦大学是法国人办的(天主教)。上海复旦大学是国立大学,已经超过100年历史了。我妈妈是1951年上海复旦大学中文系毕业。上海震旦大学校址解放后,变成上海第二医学院。
To: 今又是 你曾经说:我想纠正一下。上海震旦大学不是上海复旦大学的前身。上海震旦大学是法国人办的(天主教)。上海复旦大学是国立大学,已经超过100年历史了。我妈妈是1951年上海复旦大学中文系毕业。上海震旦大学校址解放后,变成上海第二医学院。
圣约翰是美国人开的,包括中学和高中;震旦是有变化的,总体来说就是上海复旦的前身。我父亲是圣约翰高中出来的,1950考进复旦没去,因为不想增添家人负担。
To: 今又是 你曾经说:本人上海出生,父母祖籍都是广东,但是父母都在上海读书受教育。家里讲广东话。所以在下会说流利广东话,上海话。我们是老乡了。哈哈。
哇,你父亲也出于圣约翰?乖乖隆地咚。你是上海人?我父亲学了俄语,后教英语,懂点日语(日伪时期被逼的)。喜欢足球和棒球,教会学校时玩的。
To: 心芽 你曾经说:哇,你父亲也出于圣约翰?乖乖隆地咚。你是上海人?我父亲学了俄语,后教英语,懂点日语(日伪时期被逼的)。喜欢足球和棒球,教会学校时玩的。
我父亲是圣约翰高中出来,然后进震旦大学,我知道震旦是法国人开的,我知道我父亲英文,法文全通。他是电机专业,文化革命时候,中文书给红卫兵扫四旧,几乎全部烧了,只留下外文书,好像当初有外文版毛泽东选集,红卫兵们不敢烧外文书。父亲在那段时间里,一直在看外文书。往事如梦。
To: 今又是 你曾经说:我父亲是圣约翰高中出来,然后进震旦大学,我知道震旦是法国人开的,我知道我父亲英文,法文全通。他是电机专业,文化革命时候,中文书给红卫兵扫四旧,几乎全部烧了,只留下外文书,好像当初有外文版毛泽东选集,红卫兵们不敢烧外文书。父亲在那段时间里,一直在看外文书。往事如梦。
圣约翰是美国人开的,包括中学和高中;震旦是有变化的,总体来说就是上海复旦的前身。我父亲是圣约翰高中出来的,1950考进复旦没去,因为不想增添家人负担。
To: 心芽 你曾经说:圣约翰是美国人开的,包括中学和高中;震旦是有变化的,总体来说就是上海复旦的前身。我父亲是圣约翰高中出来的,1950考进复旦没去,因为不想增添家人负担。
我知道上海圣约翰大学,那么旧上海震旦大学似乎也很有名。
To: 今又是 你曾经说:如今的我,什么都见过了,依然瞧不起拿钱咋呼的人。宁愿乘风咛颂。
小时候在上海,不饿死算好的。别说肉了。闻着都开心。妈妈也会心疼,一咬牙一跺脚回去买来肉一锅炖了,对我说:儿子,今天你放开吃。反而吃不下了。我们,很小的时候就懂事了。
如今的我,什么都见过了,依然瞧不起拿钱咋呼的人。宁愿乘风咛颂。
To: 弘远道人 你曾经说:曲躬,拜谢再三,情出由衷是也!在下常放浪,望不时包涵则个。天久日长,回见。
我很崇拜老师,先生教的知识让我受用终身!是文革给了我在校学习的休止符。到现在我还是佩服接受过民国教育过的先生,他们的课很动听,他们认为讲课是艺术!
看过你的文章很有性格!欣赏。
To: 第一缕阳光 你曾经说:小时候在上海,不饿死算好的。别说肉了。闻着都开心。妈妈也会心疼,一咬牙一跺脚回去买来肉一锅炖了,对我说:儿子,今天你放开吃。反而吃不下了。我们,很小的时候就懂事了。
呵呵,只记得小时候很少能吃上肉,很馋啊。现在天天可以吃上,但养生专家说多吃素对身体好。
To: 今又是 你曾经说:呵呵,只记得小时候很少能吃上肉,很馋啊。现在天天可以吃上,但养生专家说多吃素对身体好。
内容很多的啦。我的小时候的照片,妈妈看了就伤心。那时,他们年轻,以前毕业做助教,跟着外国专家走,找资料,备课,批作业,家政治学习(每周二,五)等。母亲每次星期六几乎都是带着泪花跑步来接我的。那个年代,家里频繁出事;孩子根本没有营养可谈,吃饱就不错了。我们这代人身体“底子”非常差,年轻时又在农场,那个苦比插队落户更苦,因为是军队编制,开溜都不行。太多了。所以,我看见现在的年轻人叫苦就觉得不是一码事。
To: 今又是 你曾经说:谢谢今又是大师,我是宁波人。
看来阿彭也是上海人。应该是57年的龙卷风;机械学院在军工路516号,你的记忆非常精确了。我父亲是叫精密仪表的,母亲叫机械和涡轮发动机,都是用外语教的。先是俄语,文革后改教英文。你哥哥十有八九会认识我父母。
你去过很多次,应该知道校园的美丽。我小时候很开心的。谢谢。
To: 第一缕阳光 你曾经说:内容很多的啦。我的小时候的照片,妈妈看了就伤心。那时,他们年轻,以前毕业做助教,跟着外国专家走,找资料,备课,批作业,家政治学习(每周二,五)等。母亲每次星期六几乎都是带着泪花跑步来接我的。那个年代,家里频繁出事;孩子根本没有营养可谈,吃饱就不错了。我们这代人身体“底子”非常差,年轻时又在农场,那个苦比插队落户更苦,因为是军队编制,开溜都不行。太多了。所以,我看见现在的年轻人叫苦就觉得不是一码事。毛泽东有什么好处呢?一点可以肯定,把我们这批不知好歹的人锻炼成人了。想想现在中国国土上作为脊梁的那波人,哪个不是那样“熬出来”的?
拜读你的文章,些许回味,些许感伤。
第二张照片甚是可爱哦,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