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不大的地界，就眼前的一块。意欲将晨光摘取，再设一段落叶的金黄；露珠晃了首，算作婉拒，像是又在说：给多点时间，给多点余地，给多点顷刻里我们属于的、各自的美丽！

时过境迁，两千六百年过去了，知识是道德的语说，依旧在回荡。他的徒子徒孙将前者的语说顺理成章，生养了逻辑学，是事过境不迁的新解，因承了先贤的灵魂和寄托，长河放舟。

下游的子民总比中游的子民更高兴，因为接纳了更多，受惠了更多，付出的却更少。那位为了民主的新解递上头颅的人一天会醒来，看着知识、道德和民主的新样眼珠子翻白。他说的是关乎灵魂及本质，和受惠无关，和热闹无关，和众口各说无关，他只想以灵魂与本质通贯语说之假借予人终结恩惠的，不曾想现实的延续里，人未改，思已变。也不怪那位献出头颅的先贤了，能说出人世社会人生至要的是他的使命，但绝非是人世社会人生的实际，那漫山遍野里的躁动和欢呼你怎么能去跟他们说灵魂的事情。为了大众和民主被当作疯子送上绞刑架，他也许或是第一位，但却不是最末者，因为多少年后，被其国内子民当作疯子当作异端当作恶魔吊杀掉的还有萨达姆。最大的悲哀在于，肯定之后还会有，直到这个可爱地球上人类整体彻底地消失于自灭。我可怜的柏拉图，到了那时你也不必悲伤，因为虽然你仍创导得出人世的真理，还死得伟大，你却没能说透人世的终归；你不怕死，由而我不怀疑你的无惧，只可惜。。。。。。还好我相信，你的墓碑将永远在霞光一次次的起落里，继续和灵魂相关的美述！

丑陋的人不一定不漂亮；漂亮的人不一定会美丽；美丽的人一定有善良；善良是恩赐是意愿是不肯错弃的秉持。至于美，那是一切该有的归终。试想人世社会的人生如果缺少了美丽的存在和求诉，活得出个什么劲？！只可惜，天下世界里怀揣邪乎劲的人不老少，于是，墓铭刻记也只能在清冷的肃然里持续地将那份美在举过头顶，相述一个个不能再变的本质和情衷，供我敬仰！

（二）

前日的派对我是婉拒了。客观原因是，我不去周五六点开局的派对的。落班之后经由茫茫车流回到家，洗浴换衣开动引擎折返去，到了也会没心境。我还不耐和一堆多不相熟的人拱在一起转着眼珠寻话题，很累人也无乐趣，所以不去了。

这个派对要求高，西装革履加领带，据说那里有好酒好菜好时光。离开纽约前，我对好酒好菜好时光已作挥别，想去寻找清寂素然畅旷了。出国前，在下就是个派对王，做得又是外事方面的营生，各类级别的接见、洽谈、会晤后各色规整、盛大和丰美的宴会早已经历无数次，厌了。工作外的派对倒是继续着，那都是一波知心知己者的舒朗和狂张，经常通宵却无厌倦的。为了批判之批判吵嘴干架，旁人看来是疯狂，那时年轻少觉，顺着时潮和个爱，齐聚一堂“爱你千遍不厌倦”是种欢欣和美丽。回头坐入回忆中，莞尔再再，依旧念得那样的好。

曾说过，出走纽约前更在出走后，始终决绝且又无悔。那时孩子也还小，最不堪每月来往的飞机一波波地送来一波波的亲戚朋友，要我迎送要我左右要我领着东南西北。非常累人的活。我已没有那样的情致、精力和钱钞像过去那样“明月几时有”、“散尽还复来”了。礼节上我也不能精致了去周全，数年下来后终于对自己说，罢了，罢了，老子嫌累了。走吧，走吧。这一去就去成了今日的模样：乐于闲、舒于静、怡于淡、欣于宽的同时不受更多的拖累了。至于跟我说，这位那人如何成功、富有和挺括，也就是岗坡周遭树林边的小风儿，随你来者来，去者去了。我就守着自己脚下的尺把地，小模小样地托起心中那片无界的畅阔和通达，悠悠如常了。

（三）

那个小伙子，三十岁左右，挺好的一个人，至今仍然“江左独钓”。年前要回国了，本着可意，送上一份礼物，外加一张贺年卡，祝他新年快乐的同时希望他在新的一年里能够找到一位可以相守始终的未来人。他对我的礼物和贺卡，称赞有加，说那是他进出美国多少次里收到的最精致的，随之开始叹了气：国内的情况你老兄你不了解了，如今是，娶妻如买妻，未来丈母娘额外飞来的价码，不可预测，叫人脚软。他来自于宁波，算是一个富足的城市了吧，最低的价码是，二十多万的婚宴酒水钱，同样数目的聘礼钱，外加买不起房但得起吗有租房的财力约十万，等于说，你穷透了也得有个五六十万，才能在未婚妻和未来丈母娘天恩般的饶恕里，得到“圆满”。我，听不懂那样的讲述了。我不觉得他在“说谎”。发臆了问，难道大世里就没有那么数位重感情，轻财物的可心人。回答说：没有。或者可以说，没有碰见过。

过去，我对开口索取的人的处理方式只有一个：第一时间里毙了！记得当初的第一回，我被婉转地问及过家传珠宝的事，我就划下道，希望这是最后的一次。要物不要脸的主，要来何用？当时我的那一位，是个上海人都见过的主，她做的化妆品时装等广告铺满了整个城市各角落，自信满满了是不？就算是，你也不能袭着几缕媚俗跟我交往的，因为结果还会是：“拖出去毙了！”不是玩笑的玩笑。

再说权杖。八十年代里的她，行头在上海能出其右的人，不多。进出的场所档次也到位。但是，可以傲人的她，从不向我索要任何东西的。曾经问过她为什么？她只说，女人都喜欢好东西，有则有，没有不能的话去问别人要，要来也是没滋味。何苦？她比较相信的是，你人不过关，几万的行头看上去也就是个浮，你人托不起那些物，不是压低了自己是什么。换言之，将两万一套的行头和两百一套的便衣同样穿出品相品味来，靠得还是穿衣的人。不禁称赞。。。。。。。也许，是人都无法全方位超过他人的；也许，这原本就是假命题；也许，我们这代人受过不少苦，日子变好后还能接受和认同新中国以来的理念、教育和精神，还是幸运的。

话题一扯开，也就直畅了。碰巧晚上和母亲通话，末了妹妹接过去，居然说及了相近的事。家里一位男孩，优等生毕业，三十岁了，依然“孤寡“着。就问为什么。回答说谈了两年的女朋友，吹了。再问为什么。继续答：丈母娘开口要七百万，孩子父母只拿得出四百万。听了我就发愣了。一对孩子相爱爱到这地步也是悲催了。妹子继续说：现在的人，相爱和成婚，最后都是绕着走，绕来绕去的结果基本是，父母最后都要扛。扛得下，结婚。扛不下，拉倒！又道：懂事的双方也有，很少了而已。说的是另一位朋友的孩子，论及婚姻时，全部挤出来的”家当“只有一百万。可是女方和女方家人是知情不怪的，一百万到手后，并无之后任何追加；婚宴上一百万丢出去后，根本不够。女方的父母及姑姑添加三百万在婚宴上，是因为女方各处生意规模不小，场面上人多，就得这个数才能招呼得周全和齐整。我，还是听得云里雾中。是国内的人疯了还是国外的我傻了。不得而知。

没钱拉倒，都是父母的错？听下去我觉得孩子也有自身问题的，是不是社会集体综合症我也不清楚。但都想去娶一个如花的媳妇，自己还就扛不住，为何还要继续“此意已决“、”此心无改“呢？

算人均工资，算积余储存，算今后压力和生活之本质要求，都在一个钱字上？难怪一些个有钱人，如此地张扬和夸张。再者，世上哪来那许多“如花“的人儿满足众求呢？家妹旁侧里告诉我，其实啊，有些因为漂亮而被相中的人，长得就是很一般，啥事都不会，也不想学，以后怎么办？回答却会是：我爸会替我请帮佣的。不用操心。

其实，权杖也是个非常“上海“的女人，以前家务都会干也能干？不是的。都是情愿里在乎后一点点学会的。这种事，在于人，在于心。事前不会倒也无关紧要的。

此类事也是碰见了说及，再下去，在下就会“天旋地转“了。可谓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国内的孩子太苦了。也是，放不下虚浮呢，最后就会被最初里不起眼的虚浮给彻底压垮和击倒。狂吹身外之物呢，也是没用。无心之人无可救，这个道理不会变。

（四）

昨晚说是有龙卷风和暴雨的，权杖搞得神经兮兮碎碎叨叨的。哪有啊。如今不靠谱的除了新闻里的大多数，就是天气预报了。大致准，基本不准，听过拉倒。该做啥做啥去。我是倒头就睡。谁管它外间风雨交加，我不替老天爷管事的。

是个暖冬，我是喜欢的。最不耐严冬。缩头缩脑缩神经，凡事没了劲头。老天也像会我意，今儿晨开里送出了一个万里晴空。气温64华氏度；风速，每小时一英里。很棒！下午无事，写几笔字，去后花园把风吹豁开的栅栏给支好，剪完金龙柏和小叶冬青后，便可逍遥了。晚饭怎么整？蒜蓉菠菜外加芦笋烤鳟鱼是也！大儿子半夜里头疼，早上查看了下，基本没发烧，不吃牛排了。不易消化。

（五）

两个儿子，老大柔和点，小的那位尖出点。说的是习性。昨日送哥哥去打工，我就跟着出去了，顺便替他的车加油，买点零杂回家。我们附近的Costco他不愿意去，嫌回家路上太堵，于是去了哥哥上班附近的那家。那里是个亚裔族群集居的地块，像是个亚洲城。

车子进入加油区，开始排队，忽然听见喇叭声响，回头看见一同胞，摁着喇叭要挤道。大家都在排队呢，何来之由？这种非理性不礼貌的现象在美国真的很少见。偏偏是，去了那里碰见了此位，愣是似懂非懂般地燥。看那人和妻子的模样算是和善的，估计也是习性欠缺，习惯不好，显得很粗俗。小儿这种事上不让人的，开窗竖起中指不算，打开车门就要过去责问。我说算了，不值当。回头出来时，又被一辆皮卡在车尾紧跟。他又不高兴了，立马带刹车，死活不让后面的车紧随和加速。那车主像是领会了，开始放慢车速，直到两车距离拉开合度后，小儿子才放开刹车，驱车回家。他啊，行为也不当。人的习性得自守，你不管他人如何怎样的。更没必要去搭理，因为普世里，言行举止不好的人，太多。你不能因为别人的不妥，追加自己的欠缺，以此跟人事事计较。还跟他说，你开的是这类车，就要有开这类车的自我要求和层次。任何时候都要自我节律的。道上车开得不好和处理不当的事也是太多，你从别人那里看到不好于是学会了怎样更好才是好。叽里咕噜跟人计较最后会被带坏，往反方向被带离正道的。

话说回头，孩子是美国生，美国长，也知道自己血统上还是中国人。但是，此地生养长大的孩子，依旧非常看不惯许多同胞老中们的种种不良习性和举止。人说，你自己就是中国人，如何看不起或责怪中国人？我不这样看的。孩子的教育是长久的事，不在一时一日的。另外一个层面上讲，我找不出反驳孩子的切实理由，如何闭着眼睛瞎说。

离开Costco，还在停车场时，开始往车子后备箱里放东西，过来一女士笑着说，您的推车我是否能接着用？小儿子闻听立马笑着说：可以，谢谢！回头跟我讲，这就是人不可争辩的区别。要补充的是，那位女士是白人。有老中同胞如此说如此做吗？来美国三十年了，我没见过，尽管我会像她如此做。

说起来也是令人些许愁眉的事。比较没脸面。因为我自己始终认定自己是个中国人，也很希望我们都能学会和自律。不能规定的是别人是否认同，认同后采取一样的做派。于是有点小叹气。叹国人此方面多数的差劲。

这也是我不想去参加什么派对的另外次要的原因。连一套完整餐具都看不见的派对，要说层次就很难了。不如说是家庭聚会的好。恰如其份还是必要的，也是必需的。

这些，其实都是实话实说。不信的人可以之后四下里去关注下，看看区别是否存在，想想我们是否总该不断地自律和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