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那个令人醉心的清晨是那样地美丽,看得让人无语:东边的太阳将那片深蓝轻轻托起的时候,玉盘似的一轮皓月还在西头;它们两下里推搡着,弯出了一道完美的心穹。没让人有可能在如此之上添加点什么,这便是个奇妙,话说着生命可见的宁静和俏丽。
就想睡个懒觉的,却是不能。周遭孩子儿时用欢笑灌满的树林,都被他们砍去了,为了房子,为了索取房子的我们。责备的情绪沉至脚底,再也没能高起过。怪谁呢?我们都是始作俑者却还在内里环围间为了一份不恰当的情绪寻找责怪的理由。
不管怎样,消失了树林的平地上,响起了气锤声和电锯声,鸟都不敢出声了,我被闹醒了。
边煮着咖啡,边阅读了一位朋友上传的一片文字,李劼写的有关先锋诗人、有关海子和顾城的“文字碎片”。
记得就在这里,有几位文笔不错的人大赞海子的。回首望去,仍旧是没能搞懂如此地称赞是世俗文化里一种类似清醒的警觉寻找着一个可以代言时代、人物、情志的文字声响,还是语者有着诗者的情志,在海子以命相许的呼号里偶尔一次地找到了各自命底的回音?不了解海子成名的氛围和路径,便可以在一种无争无执的偏带里,中肯地面对这样的一位诗者,这本来就该是书者和读者最为妥帖的关系,至于诗文背底更深层的含义和牵带,那是进一步的事,没有必要在首先第一搞不清楚的情况下,就去浪声的。
连带里也想起了一些最近听的诗朗诵,且不说那些朗诵者如何怎样,一些自己的诗作自己的朗诵里,许多的诗篇过于肤浅,我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写出来后又敢拿出来如此调制的。我也胡写的,我的不同处只在,自己胡诌的一些,不敢用来这般调制的。不是得自己还能看得下去才敢有所托举的吗?反正是自家的小心思,不敢无事了把自己撩向空中耍着玩的,掉下来会屁股疼的,很简单的道理。
诗作可以有千变万化的写法,最讨厌的是不过脑的那种。艺术性是个极其普通的概念,不懂的人,恐怕没有。又不全是幼稚未开和老年痴呆,耳熟能详里,总会带出些的。过不过脑就是另外的讲究了。不过脑却在一知半解里用所谓的风格和流派混乱了莫可的,更是不值得计较的了。当然,这是从平地上爬起来,站在文学高过平地水准线的第一台阶上,会有的要求和指望。赖在地上不起身的,坐在地面上腾空里飞起三尺的,不在语论中。
又想起所谓的民主和自由等所谓人类生存的基本权利,真没瞎说,如今当下,脑子没转半圈,两眼一闭了使劲举手高喊的人,处处可见。荒唐和滑稽为彼此找到了各自的出处和理由后,什么不是道理呢?那样,那么,人永远要向更高的人文梯阶走上一步的权利和自由呢?属于天性本然的,还是应该属于原动之后醒觉了的行动的呢?我想不再需要共同答案的人世,永远会有千奇百怪的看法和说法。物不其类,人无咸至的话,说了也是白说。我的活法。
李劼是不同的,他的文述不管内容是啥,方式咋样,背地里有着一个我们共同寻得见的历史背景和文化生态。
形而上或形而下,这两个都是一个种类下分别的说头,归在哲学下,才能见着真正的分晓。倘若不知丁点,却能开说天地南北的,说来何用?听来何益?这是两个十分简单的问题。当然,不过脑也就没有讲头了。可不是。
化开来又想起《鸿观》的演讲者宋鸿兵和别类开骂者小河北的言语背底里的一个共同点:对历史的尊重和借用。尤其是宋鸿兵,不止一次着重建议的便是,对现有问题的分析和对未来情势的类推,你必须有着好的历史观。小河北看似乱乱地不讲规则的重要,究其言述背底那种贴近自然形式的摘用,彰显了历史知识的积累,这样的积累,放在用时,便是不再牵强的,也带出了一个人看事的眼界和说事的对比性条理。我见过很多的讲辩,耿着脖子楞讲的多到太多,一根筋的自以为是里,显得人够聪明,还牙尖嘴快的。其实都是无知的浅薄,浅薄到没有过脑了细想,于是眼界首先出了问题,经常简便地受制于一个浅薄的积累,松散成一层内地浅薄里按耐不住的说来就来,不能还强。
说实在,我个人偏爱语默这样的。最近他也在练书法,是个旧有的重启和延续,透着过脑,透着勤奋,透着心静如水里,波映波焕:大楷重拓笔,中楷重藏笔,小楷重露笔;大楷宜厚实,中楷宜紧凑,小楷宜散淡。
读罢掩卷,一声轻叹:年纪不大,悟道极深。却是走过经过用脑过的极度浓缩和精到。这也是人之所以:群无述同,何以赖讲为说?
空旷里并不都是空旷的,遥知和遥感也并非俱是空穴来风。当我们从文字的交会里读到了相对共同的背景和勤力,一条路径便就在了,可作来回的走动,用于离开一个重被既定了的地面,作又一次的推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