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实在不好意思显了一日的晴照后,雨便一直地落着,这和人情无关,却实打实地影响了情绪。
阳光总在风雨后?今儿的破出,仿佛是个验证。
往年里,此段时节总是灿烂的,气温恒在八十来华氏度,是大地的二春,叫做秋。春花秋月是经典的二美?是个扩放还是收在?很希望,那瑟瑟了多日的花儿,重启开放,哪怕只点亮眼角的一线,终胜于无。
墨池砚台互依着靠着,是种等待。这便是日常的一景,静作别样的花。
本子上记着十来样要做的事,一转眼就会时过境迁,明儿又是明儿的事,如此如是。
不用花力气也能静了气,好多事不是力所能及的;燥即没用,也就安然了;事情总比气力多,安坐了,便会抓得头绪,顺理成章。
到了昨日,那现磨的墨,不再洇洇纸上了。不曾料到,仅此一举,花费了月时。这样的花费也是哲性的,如果能将此理解为水到渠成,就不难知悟,做好任何一件事,都是要有时间成本的。
每日要换四支不同毛毫的笔习字,多为大楷和小楷,便是要去了解毫性笔用的。不同质地的毛毫,在运行中行转不一,且兼着各自的软硬度,伸展和收拢也会不同,这会涉及一个回转间小小的间隙度,用来细查到毛笔回拢的状态,决定是否该去重新顺笔,或是可以连续落笔。
就发现,正楷必须练就的,否则书写扩放后的连贯就会不在,笔划间的通顺也会消失。也或,显为犹豫和迟疑的顿断。如此之下,字也就会没了生气,我自潦倒了。
购来的毛笔基本都试了。李小平的极品狼毫是不舍得用,开了一管大的,实在是好。好在毛顺,而且软硬度配备得极好,非常合适我。其它种类中,秋宏斋的兼毫和紫毫是最好的,按我用下来的体验说,好过各处名家的制品。常用深圳何氏笔庄的紫毫小楷,该是非常出色的,尽管和秋宏斋的比,稍许差了些。湖笔中的好些如善涟湖等,也就是一般般的,没有大不好,也没有大好,还是管用的。自己本事不够,等到自家本事有点气候了,那些笔估计能够表现得更好的。
继续吧,事再多再杂,找得见空余的时间,就尽量练习了,权当是生养之道,没有坏处的。
前几日,一位朋友见字说,缺力。我想他是说对了。也是没办法,初级阶段就在找笔墨纸砚的关系了。这个所谓的力,我大约知道,这里讲究的并非是简单的手力笔劲。在中国,书法在唐之后,转为明堂公正,宋时是百花齐放,明代显得“无路”,到了清代,变归为后来的“藏拙”了。其实那样的藏拙,是以藏出拙,在我,更多的像是无奈。我不喜欢简单故作的力,认为那不是难事。更何况,我崇尚的是魏晋之凌飞俊逸。大空里灵得去,逸得开的,方是我心中极品。
所谓的雄浑苍劲到了清代,其实实质背地有个“作”:并不真切。那种故作至上的制法,是个随时刻意了的先入为主,说是要得气派的,其实康熙雍正乾隆的字实在是马马虎虎一般般的,因为是帝王手笔,于是高悬了?高悬的不一定是书之榜,道之样的。看了清代百位书法家的作品,其实真正让人彻心动肺的不出五位。有些书法名家,故意将字全体一致写歪的,成了局势和体格,却是要不得。
细想至此,我觉得至少清代至今,书法书道有个我在意的讲究的拷问:是皇而堂之,还是,正而煌之?习书之人好多时候是不该举棋不定,左右彷徨的,也很难在这种情形里,把字写好的。在我,宁取“正而煌之”!区别似乎小小地,其实按心里夺势来讲,却是首要重要的。
真正的力在我是一种技法熟练后出来的意力和心力。只有对字涵、寓意和局势十分清楚了,才能获得的能耐。说是容易,做起来会是十分艰难的。关键还在读懂的情况下,竭力去建立独立的自我。那一列一列的树立,一圈一圈的建制,都不是随意轻便了便能突破的,建立自我,谈何容易。不过话也说回来,没了自我,费什么劲。写字毕竟不是画字。自己是个不服管制的人,总想找到挑战后,力图的自我。这是个艰巨的任务,有趣也就有趣在挑战的过程,知道,不会因为自己的内限,就不敢开步去迎接挑战。其实作文也是一样的,尽做已会的,不做不会的,那约是利益者的调调,文思文作的人,不该以此为准线的。这也是给自己一个自由的国度,不受风阻雨挫,必要想着天晴一刻了去行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