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世上就会感概,感各种各样的慨,即便再远也会感,而后慨之。
有时感慨像感情,感情又像这秋的天;诧然的翻转里由晴到阴,复又转为由阴到晴;那很多看来明白的事,活着的人经常不愿去面对和接受;那一飘的云去叶落,那一时的雨过晴来,常使我在落寞里迁转,迁转里感叹。
其实都是无心的过。想朋友了,不知道那一家如今是忙于扎根美国,还是依然忙在中国。一个电话到上海,问了一些,说了很多,结果两下里都发现,都好就好,其它都是次要的。这不就是一种感慨后的归结?
两年前我问及朋友童建强和田峰二位的,因为间接地知道二位身体欠佳。今儿电话里悲情地得知,田峰前年走了,童建强走了一年了。。。。。。再想回避时,已是不能。。。。。。不能的还有难以抑制的辛酸。。。。。。想当年在上海,想当年我在曼哈顿寓所接待那几位。。。。。。想当年他们活跃在上海滩。。。。。。多好的人啊。比我大不了多少,就都走了。一位是肺癌,一位是霍布金斯症。
前几年常飞上海,见到田峰不多,原因是他非常忙,我又难得有事找他。可是只要我有事找他,无论在丽都还是车墩还是电影局(广电局,包括电影电视和广播三块)他都会抽出时间来。说话从来不绕圈,显出男性朋友间那种必要的爽快和不磨叽。
田峰原本由团市委学联宣传这块出头,后来在国际青旅建成后,在曹阳之后接任总经理一职,后来升迁上广局。曹阳该是去了《萌芽》做总编,后来去了国际会议中心。田峰在任期间,工作非常勤奋,我记忆里他是个非常讲情义,重朋友的人。工作上的成就极其显著。一般的上海人中,说到田峰知道的人不多,可是上海、中国乃至世界,有多少人不知道上海东方绿洲、上海东方明珠塔、上海科技馆、上海音乐厅搬移修整工程、上海大剧院和上海车墩影视摄影基地?他是那多项工程的领头人,总指挥,也是那多家公司集团上的舵把子。2006年为了一位朋友的一个电视剧,我带着作者和编剧和他在丽都饭店(办公地之一)见了面。那时还是好好的呢,怎么一转身短短几年老天就瞒着我收走了他。。。。。。。
好友童建强。老兄,我就这里问候了。
他和童建强是哥们,是那种一刀劈下去死也不分的哥们。他风雨里有任何不顺,人都可以走得精光,身边只要还有一个朋友站在那里和他一起,一定就是童建强。我们有时开玩笑说,请田峰不动,请童建强不动,但是叫童建强去叫田峰,还是让田峰去叫童建强,就是半夜睡着了,也能一叫就到,死活不管,风雨不计。多么纯净珍贵的友谊啊,绝对不是吹出来的。
童建强啊,别人以为他有时软软的,不太善于和人耿脖子,其实本底就是个耿直的人。这不仅体现在和田峰的兄弟情份关系上,也体现在他和我及徐老弟的关系中。我从来没看见过他犹豫和藏私的。在美国独资的IMG公司任职执行经理后,也很活跃。这位从海运学院毕业做过远洋轮二副的人,非常好学。一个意外加深我和他的关系的是88年全国英文专业统考那次,全上海两个人拿下口试满分,碰巧就是我和他。稍微地做了一次同步振动。
徐老弟是我三十年的朋友了。铁得很的那种。曾经发给过我一个童建强生前写下的遗书,公开了给了大家。写的人面对肌肉萎缩和逼近的死亡,显得非常坦然和文静,可是我们读着的朋友,个个忍不住落泪。。。。。。看完后大家一致公认,那个软软的似乎,其实是个内在非常坚强的男人。
他最爱他的女儿了,好像是9岁时,女儿就拿下了围棋五段后来迅即进入七段,之后早早地被香港大学全奖录取,那可是他心中和口中灿烂的得意。女儿今年在美国就可以博士后毕业了,妈妈也过来一起住了。妈妈也是个出色文秀的上海女人,华东师大英文系的教授。我有点乱了,不知说啥好,她们也不知道我在这里写博,我只想祝愿二位好友在天安然,依旧是对铁哥们,风雨不弃,刀剑不分。也希望那二位的妻儿都好。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想起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还会追问,而追问里得到的是这么一个共同的结果。都还是中年人啊,就都走了。有时真想,要是他们活着的时候不那么拼会不会好些。。。。。。。
找不到他们相关的很多,又是辛酸,这个世界忘记人的速度可以飞快的,这两个曾经不算太过平常的人,走了也就没得文字被我追踪了,这样,其实他们被人忘记的速度会更快。我也许没法计较了。心里的一个小小愿望是,我想有一张田峰和童建强二人的合照,一定有着的,就看我如何去取得,然后留住他们常在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