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到了每年的十一月中，我们住区里很多人家都开始“出灯”，我想是因为住家多数都有孩子的关系。早的人家呢，十月底就开始“炫灯”了，是因鬼节。之后，灯顺着复活节、圣诞节和元旦，是越上越多，直至夜晚进进出出里处处是灯。

我家也买了好些灯，一般是感恩节过后一个星期，开始在前院和屋檐开始铺设。今年我装了大约75%的灯，原因是雨多风大，儿子还无所谓。结果像是被说中了，整个时段不是风就是雨，经常把室外地里立着的灯给吹倒。

屋里的灯倒是不会了，上下两层装好后，节日的气氛跃然眼中。气氛被调节了，屋里也会添增色光。蛮好看的。

等到寒假过后，也就是元旦一星期后，家家趁着天好便要卸灯了，节日的灯火要等到次年同样的时段里，重新争放了。

今天特冷，不过还没冷到要穿毛衣的地步。自从搬出纽约，以前的皮恰克、绒线衣、滑雪衫、短中长大衣，连同围巾手套一概用不上了。都整整齐齐地躺在藏衣室里期待可有的机会，重现骄傲了。就是不知道哪年的哪日才会有这个机会。

记得小时候最怕的就是冷。冷得急跳，冷得无处可藏，冷得天天晚饭后梳洗完毕后早早地上床。睡懒觉的习惯我从来没有，醒了就要起来的人。细想想也是读书时代养成的习惯：清早六点起床号一响，全体都有那样，匆匆地刷牙洗脸，不出六点半，开始去操场长跑。那是每个冬季里，只要天不下雪落雨，全体学生都要干的事，也是体育课的课程之一，要被记录的。

其实冬天晨跑我向来不怕，过去农村时，冬季挖河围田的那种苦，才叫吓人。经过了，以后什么都不怕了。读书时，比较难过的是，坐在课堂里脚冻得脑子别筋，如果不幸生了冻疮，到了下午较暖时，那个痒才叫人真正难过。通常，好心的老师会在上课的过程中，允许大家跺脚几分钟，一阵乱跺里，飞起的是光线里的尘灰和，充满青春朝气的笑声。

到了美国，也经常会想起过去艰难的日子。看见儿子大冬天，穿着短裤汗衫光着脚丫子上上下下，心里非常感慨。我们这代人太苦了，他们太幸福了。进一步全面一次的话，就会想起千千万万我的同龄人，多少青春多少梦想多少苦闷多少期望中，真正脱离出来的有几人？我算是个幸运儿。还算搏着转了运，按当时的说法叫“咸鱼翻身”，一句调侃的说道里，其中辛酸苦辣，只有自己知道了。

看着圣诞灯在家里闪烁，心里真是五味杂陈。那一只只闪亮的灯到底意味着什么，是预示着更多美好的明天，还是清照了以往的过去种种。都会渐渐湿乱在心头，泛做一片欲说还难的情怀，飘飘忽忽地说着属于我的、个人的生活场景和片段。

轻轻地喘一口气，缓缓地对自己说，去珍惜一切吧。

Yesterday By Beat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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