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两年多的时间里,我从被动上网到主动写博,经历了一个非自然的过程,进入了想象。想象是一种情绪的思考,旨在分辨出周遭的真相与文思的关系,及二者合二为一后总归的走向。
博文的自由形式里,我可以获取极大的自由,那种自然、生命、法律赐予我的神圣权利。我非常感激这样的赐予,于是下意识地不会去冷淡和漠然这样的恩赐。同时,恩赐不仅仅是一个送出和接受的简单关系。处在一定地理、经济和制度下的个人,无不会在既定的环境生态里,和周围一切真与非真、存与非存、是与不是的客观存在发生关系,继而互为影响和作用。
于是,我的思维连挂着一定的效用,会在这样的一个生命个体的舞台里,出演自己的戏,而这个戏的背景、人物和细节,通常是非常地“非我”的。因为除了我,还有其它。
总归一个值的种种,我的所有行为的要素,开始从向真走向求真和逼真。显然,这不可能是一个朴素简易的过程。任何人的生命的值,会和这个人的思维动向和行为指向发生休戚与共的关系。而其作用,也即价值的体现,不应该是对于生命所受简单的回报。因为人的经历、阅历、经验和知识,无论在任何条件下和境况里,都会以一个命长的段式,写下无法假乱的真章。在我,这几乎就是不可违背的自然条例,也即生命机械的、物理的、灵觉的宗法。
由此,我的内在会有一个需求,希望能愈加真实真诚地逼近真相。因为离开那个真字,我将不复于我,也会辜负那自然的授予、社会的给予和生命的嘱托。所以我会虔诚地站在我属的土地上,仅以我的追诉,去完成我对生命可有的承诺。
(文)
真实是个人造的词语,表述了我们眼睛和意识所见的一切的朴实而无任何经过修饰的自然存在。所谓的本真(Real或哲学文学之Ontology)指的是存在的实际和本质;本在或本义(True或修辞学里的Literal)指的则是人眼观察、意识领会和表述与主体实在关系的反应,它应该不以人的意识扭转或引用方式的诠解而更变。而真相,就是赤裸的坦呈,也或被种种迹象和现象经过涂抹、遮盖和虚饰的本真。
落在文学上,真实这个字,最早出现在法语里,也就是说,它最早在法文的文学著作和阐论的实践里,被归总和定义。而文学哲念之“逼真”,也是源出法语,转成英文后是Verisimilitude,词面和词义本身就带有肉眼所见和意为认识的综合含义。
如果文学按远古、近古、近代、现代和超现代五个大约的程式来划分。逼真经过了种种的变迁。
在远古人类文明的初始,文学不能由语言或文字来表述。它只简单地呈现为情绪的表达和传递,各种情绪情态下的这类表达,基本就是“哼吟似的“的发声,传达所谓的七情六感;也或是新石器时代的劳动号子,同协了人类为了抵御种种自然侵害和获取生存条件及资料的各类活动,个体的或集体的。这些个例子,都在远古洞穴“文记”最初的形式之“岩刻石画”非常完整和精致的序列留存中得到印证。例子如距今一万七千年的阿尔塔米拉洞穴壁画。
近代实际是一个文明更替、接洽、融合的缓慢过程。源于地理的隔阂和交通的限制。大多数的交流开始于征伐,渐渐缓慢地发展到物流、交汇和共通的模式。其间,以文学论,游吟诗人、舞台正剧(悲剧)、民间会演,祭祀或庆典等活动缓慢、但是既定地发展了。十三世纪的中国元曲是个东方里程碑,十五世纪的欧洲文艺复兴是个火炬照耀,大机器工业革命后自然和人文科学的发展,是人类走入现代种种进化进步的智慧和精神的巨大支撑。
现代,可以简单地概括成你我生存的界面、时段和空间。要说逼真,还得回头,走到三百年前的欧洲法国去。
此地想要插入的是,历史就是时间的效应。没有对象效应的存在,时光与人类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相对不存在。时间不仅仅是可以划制的片段,它更是一个远远大于生命历程和见识的长度。将这个长度看作是一个生命过程的通道的话,其间有扇窗,可供我们看见过去,并在窗可有的“印象”里,照见未来;时间过程的通道,还有一扇门,对自由知识的智慧开放。是的,这是一对反向作为并不矛盾的实际存在,无论意识多少或是被使用了多少。只要生命存在,就不能改变时间的这对双重的存在,以及这对存在借由人的意识所能见识同时扩展至生命更长之外的“更大的世界”。这和人类文明有关,因为人类文明除了愿意相信灵魂尤其是灵魂价值的存在,也为那个被称之为人文价值和人文精神的历史总汇所承载,所传递。
逼真作为诗歌的、演唱的、舞台的和更为自由开放和浪漫的底质,开端于“新古典主义”的哲学和文学样式。它要求,所有的观众,把一切的哲理的、文学的、艺术的描述的内容和情节看作是实际发生的事。即便在诗歌的话剧里或舞台背景的切换中,你得有能力理解说,一切的发生在“罗马”,而非“雅典”,因为真本真意出自那个真实的真地。这是对人物故事、时间一统和真相实诉去完成文学也或艺术的表现。
逼真作为哲学的要求和文学及艺术的手段,并非一直被大同全体认可。理由是,不同时段人、语样和剧台背景等元素的采用或自然不同于“以往”的“变化”,只能临摹和仿制一个时间段里“真实的过往”。越是离开了过久,就越是会模糊真相而难以逼真。约翰.屈莱顿就曾经在他的《戏剧诗作法篇》里,对“逼真”之“虚假”提出了尖锐的批评。他如是说:“一部戏还是一部戏;我们知道将会受骗,却渴望受骗。”十八世纪塞缪尔.约翰逊在他的《莎士比亚戏剧集.序言》中也说:“把表演认为是现实是错误的;认为戏剧情节的实体是可信的,哪怕在最短的时间过程里,也是错误的。”
Samuel Johnson, the Dictionary Man: 字典人。
1709年9月7日-1784年12月3日
这样的批评其实就是文学进步过程中的一种明辨,无论如何都对文学和戏剧等文化种类的思辨和进步打做了式比横对的加注。
逼真到了近代后期至今,早已被几乎所有的文学、艺术等作家所接受。逐渐形成的大同公式是,我们走不回过去,尤其是非常遥远的过去,但是我们能经过“逼真”,去对还原真实和真相,作出最大的追诉也即努力。我们的书写和创作,不是去计较反应了真实究竟有多少,而是将复真、诉真和崇真做到尽最大的可能的复合真本。这样的真本,业已走出故事原本的地域、时域和意欲,耕昇为我的精神奉值和文诉不变的定向,走过真本、追求真义,不仅要能够走过时光的窗户去照见原本,还要能立于今天,以逼真的心法姿态和行为,走过时光之门,跃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