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圣诞一过,人去留空;冷况间,满心向往春的好;那热那光,那花那草,那不再屈就于冰雪霜露的清湛,滋青润碧;顺随眼旷放了心,极目塬畴,怀臆着未切的浓隆,满是怡色悦人。。。。。。不知的是竟让康宁掐着指头说了个准:矢年不利,花草不兴;冬暖夏凉,错肺挠心。。。。。。。倾耳犹盼山林、五月的嘹亮:顺山倒喽。。。。。。醒了狂世轻梦。。。。。。
牡丹可着心地要让我欢喜,无奈日不出头,霭幕沉厚,铮铮的两朵,就那样粉粉地倦消在我唏嘘中、嘤嘤于枯风瘦雨。。。。。。何堪返眸?何堪情付?
倒是那栀子花因着敦厚,向来实诚;也不懂天经地义之易算卜卦,低矮着熬过了天的异常,凭着绿蜡的、枝桠的积攒,生挺出那万枚的新香故放,没有负了春的叮咛、夏的嘱托、秋的盼望。
偌大的天空,仿佛天天都被预制了,方方块块地阴阳轮错,整日价玩着东边落雨西边晴,径直将横七竖八经纬在手里,左右戏耍,硬生生玩出来两个世界,互扯着我两只瞳孔业已放大的、生疼的眼球。屏住了声息,我只能以混想的迷乱去三维季候、有由的无度。
吃不香也就罢了,乐得清虚在枯风瘦雨里浮越,向着老天说:忙你的吧,我省着自己,不待你杂乱的侍奉,何如于我?这旮旯里咱门清着哪:背水向天无遮拦,落水滴泉尽朝东。无赚不赔的买卖,扯了平便是快活。
睡不好倒是麻烦的事。白天是人饭猪汗般地颠倒,晚上还得面对突袭兀来的雷电轰闪;老天也是无事做癫,爱玩那先人板板的仙人跳,抽筋似地离不断、停无间,偏爱在你将将入熟时将你生翻;整得我倒成了半熟在油煎板上的葱油饼,不停地被翻着;也不敢问,这张饼何时生成。
好不容易拖着了睡的衣巹沉冗,乌夜却要放亮了,仿佛老天也有哭累的时候,不愿过度拧违自家;也在我的计算中,不争即明的笑定。可恨的是那将亮仍暗的照头,鼓动着林间的鸟鸟一啾二啼再轰鸣,乱乱地不成调,还似那白天错乱的风雨阴阳,上不及天,下不着地地混成一团;大小粗细、刮挫刻划的嗤啦声此起彼伏,配合着暗的黑意。
常常在这样的无眠里筹措,间或有清醒,间或就有顿悟:那阴天里的鸟叫,总由乌鸦带头,一片怪声里半点好听的声音都没得;不比晴日的旭初,没了枝头的乌鸦,那黄莺儿爱开先,画眉就不肯落后,飞来的还有白头翁和云雀,愉愉悦悦地融汇成交响。仔细听的话,还能欣赏啄木鸟的勤奋:精确节奏地敲起树做的鼓,让委婉徜徉在激昂里,跃跃远远。。。。。。。
没办法,鸟儿也会分成类,或扰人在昏合里,或悦人于晴开中,是随了天意,更是随了生性。
一片浮越里,信手的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