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里来的一个人,上了网第一时间里就向我打听一个人,名字非常熟悉,知道点他的相关,只是不知道他会写东西,也不知道现在是否依然继续在《萌芽》做贡献。一小串的问题,机枪点射似地,竟然从我的记忆里拖出来一拨人,让我唏嘘翻转于旧黄的记录影像里,看见了许许多多过去的种种。不曾想到,记忆会自动翻新,锃亮亮地排列在我的心上、眼前。总以为,时间匆匆、光度离离,来美国久了,很多事情也就依稀了,其实不然。朋友总会像一串串金色而不褪色的葡萄,流挂在我看得见却无法品尝的高度。
朋友,有多少、上下、远近、新旧和深浅之分。来来去去的如影如幢。分开排列的话,我会见着这样的一些,海烂石不枯的那种,植扎在内心最最柔软热切处;轻易我不敢用手指去碰,只能相间有距地欣赏着那片永远的绚丽和,如故的芬芳。
回首往事,文革后,我很多的朋友都成了高考恢复后第一批大学学生,也是一眨眼的功夫,又都去了文化各自的单位,开始编辑、采访和写作。弱一点的,开始寻找自己的圈子和方向,强一点的都已陆续地发表了习作。想想那个八十年代中期的黄金时代,年轻的知识分子热烈、昂扬、意气风发,很少关注自身和圈内朋友进步以外的其他物事。还非常严厉尖刻,看见世俗低下的文人或作品,狗似地狂吠,让我想起《简爱》作者对于人间是非青年人该有的姿态和品性。那是多么美好的时光,让人怀念终身。
因为被人触及,我就走到了过去,在过去的记录里又走返到现在。一些人没了踪迹消息,更多的人却成了中国乃至世界级的好手,我的心里晃悠悠地不知所以了。我不知道,这是友情到了一定阶段仅有的联络方式,还是以往总会这样淡去,只在意念和回忆里让大家牵手一处,为了依稀里同心共存的浓烈。
记得初来美国时就接受了几个简单的事实,美国,尤其是纽约,是儿童的天堂,中年人的战场、老年人的坟场。知道香港在当时是文化的沙漠,只有没价值的通俗流行,没有杰出的文献和文化积攒,事后才知道,香港多少还有些,在中文大学,而美国才真正是文化的沙漠。不是文化不存在,是我们这些根出于中华文化的子弟们脱离了自我本身和故乡又植根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了。融合是终将的,多少而已,可是初来乍到里的迷失和彷徨在内心折磨了自己多少天又是多少回呢?自己知道,天知道!!!
在美国,每个喜欢文字的人都会失去过去的文友,间接地,也或是永久地渐渐失去些。我会彷徨在这样的无措里,难道相聚之际就是分离的开始?
在留恋和怀念里擦亮自己尘蒙的记忆,总还能浅笑,我还记得他们其中的一些,也很清楚自己不会被淡忘和遗弃。真切昂扬筑建的高楼穹宇不会瞬间倒塌,它们存在于同样不灭的真切里,始终昂扬。于是不必过多地忧伤,不必过多地踟蹰,左里近旁都有友谊和友情的光芒,让人在一片荣耀里觉得澈心的通畅,无撼不悔,神心向往。想到这里,我就简单地对那样的朋友淡淡地说一声:你好,久违了,如果可以,我依然选择牵你的手,陪你看,大野旷世,细水的长流!
请听王菲的《红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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