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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家公园》3：奇丽的岛链

                     美国海峡国家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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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德利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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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n misty winter days, they rise like grotesque forms from the sea, standing gaunt and forbidding against the darkened horizon. Calls of seabirds mingle with the incessant yelping of sea lions and the occasional song of the whale. Close to the shore, the chill of salt spray penetrates the soul as the Pacific surf pounds away against hard but yielding rock. These are the Channel Islands ? eight mountainous islands that lie off the coast of California, interrupting the horizon with their big, hulking shapes. The four northernmost ? Anacapa, Santa Cruz, Santa Rosa, and San Miguel ? form an east-west chain. The distance between any two of them is not more than five miles, close enough for the wind on some days to carry the karking of sea lions and the squawk of birds from one to the next. Together with tiny Santa Barbara Island 40 miles to the south, these for bits of land and the sea zround them make up the national park.

    烟雾迷蒙的冬日，几只怪影漂浮在太平洋海面。这里惊涛拍岸，浪花飞溅，海鸟与海狮齐鸣，偶有鲸鱼伴唱。此处就是海峡群岛，即加利福尼亚沿海一带，8个似山非山的蕞尔小岛。地处群岛北端的是4个最为突出的小岛，分别为安那卡帕、圣克鲁兹、圣罗萨和圣米格尔，共同构成一条东西走向的岛链。任何两个小岛之间，距离也不超过5海里。海鸟与海狮的鸣叫声，有时能够乘风岛岛相传。 这4个小岛和位于南边40海里处的圣巴巴拉岛，连同周围的海域，共同构成海峡群岛国家公园。

    It is not surprixing that these islands look like mountains, because they are. Though only their tops are visible, if the ocean were drained we would see the base of the mountains as weel as smaller peaks, hills, and valleys ? all strikingly similar to the mainland terrain. The similarity is more than superficial: the four northern islnds are actually the seaward extension of the Santa Monica Mountains (part of the only east-west mountain belt in the lower 48 states), and they were fromed by the same major geological events.

    难怪这些小岛看起来像山，因为它们本来就是山。虽然人们平时只能看到它们的顶部， 但是，假如把海水排干，那自然就会水落石出，山基毕露。山麓、山坡、山峰及山谷 - 与大陆地形相比，无不惟妙惟肖。其酷似程度远远超乎表层含义：北方四岛其实就是桑塔.莫尼克山脉（正好是其它48个低洼州唯一一条东西走向山脉的组成部分）朝大海方向的延伸，而且也都成形于同一重大的地质变故。

Solid as they are, mountains are not immutable. The northern islands, some scientists believe, were originally one big island (Santarosae, they call it) that became four separate pieces when glaciers melted, the level of the ocean rose, and water flowed into the low-lying areas. Over thousands of years the sea, along with weinnds and rains, bet down the islands to their present size and shape. By no means does “present” mean “final”, for the erosion continues. Wind and water are lke perfectionists, never completely satisfied with what they have done.

这些小岛石质虽坚，但并非一成不变。有科学家认为，北方四岛原先只是一个完整的大岛，被称之为圣塔罗萨。可是当年冰河融化，海平面升高，海水流入低洼地区时，那个大岛就逐渐变成分开来的诸座小岛。在随后的数千年里，海洋与风雨合力相击，致使这些小岛最终显现为现在的形状。而“现在”一词，并非意味着“最终”，因为风化溶蚀依然在继续。风与水，俨然一对完美主义者，它们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从来没有，而且永远也不会完全满足。
    壮观的拱岩，堪称大自然鬼斧神工的代表性杰作。四十英尺高的身躯，从安那卡帕岛附
近的海面拔然而起，仿佛它就是人们进入海峡公园巨大的入口。这块巨石也许就是安那
卡帕岛的一部分，现在当然是忍痛分手，离群索居于大海之中。由于受到海与风那掏心
挖肝的风化腐蚀，才形成其独特怪异的形象。环形岛链的海岸沿线一带，地形地貌错综
复杂，异彩纷呈，诸如：曲折狭窄的海滨、深不可测的海洞、浅而易见的潮池，应有尽
有，无一短缺。海草在潮池的底部编织成一条绒毯。海葵相互依偎，美丽的触手酷似盛
开的花朵。这里是海星、海螺、帽贝、虾蟹、石决明的伊甸园。别具魅力的潮池，集神
秘、魔幻与奇异于一身。此外，还有一点更是令人刮目相看，即使潮池的底部，因退潮
而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海底动物的生命却依旧安然无恙。
    海峡群岛深水中的海草，生长迅速，可与世界生长最快的翠竹媲美。在强劲的海风吹动
下，海草翻动掌状巨浪。这种海草实际上只是一种体态硕大的海藻，凭借吸盘似的根系
牢牢地盘附在海底，再从那里一直向上伸展，直至一百英尺以上的海面。健硕的棕黄色
叶簇相互缠绕，构成一块漂浮的草垫。在海面之下充足了气的球状茎，宛若浮标一般无
二，在水中保持直立状态，使叶接收更多的阳光。
    茂密的海草为许多海生动物提供了觅食之处与隐蔽所。软体动物都牢牢地吸附于海草那
粗壮的棕色茎蔓上。成群结队的小虾在海草下嬉戏。青铜色的剑鱼和蓝黑相间的鲣鱼，
在叶簇间优美地穿梭凫游。状似鱼雷的鲨鱼和梭子鱼，在藤蔓间一展翩然潇洒的舞姿，
其实它们是在故作姿态，以警惕意外的侵扰，实在有外强中干之嫌。
     每年十二月份，灰鲸都要从遥远的南极那丰腴的食品场迁徙而来，到海峡群岛与其它海
生伙伴共同分享丰收的喜悦，也就此为自身添加营养。它们此行的最终目的地是距离南
极约五千英里的巴加珊瑚礁一带。雌鲸在那里产仔。鲸妈妈的生育计划一般每次只生一
胎，母子相依为命，情深似海。论块头，灰鲸虽然不能与蓝鲸同日而语，但也绝非侏儒
之辈。它们的体重有时能达到二十吨，体长也不下四五十英尺。一旦游到海面换气，喷
出的水柱也能达到十五至十八英尺之高。
     海峡群岛也是鸟儿的世界。成千上万只飞鸟，或聒然乱噪，声震寰宇，或轰然而起，遮
天蔽日。双冠鸬鹚、褐色鹈鹕以及灵巧的海鸠，不时地潜入水中去捉鱼。善于和海浪拼
搏的海鸟，都在?岩耸峙的海岸寻觅水生贝类或其它美味佳肴。来自北方的寒潮与来自
南方的暖流在此汇集，故而海生物极其丰富，因此辛勤的劳作总会让它们各得其所。不
仅如此，这里的峭壁悬崖也能为喜欢择高而居的水鸟提供筑巢安家之处。不过，偏好在
平地筑巢的鸥鸟在这里同样能得其所哉。每逢春季，海岛的草地上被密密麻麻的鸟巢所
装点，看上去则别是一番情致。
    海峡群岛僻静偏远。饱含盐分的海风从洋面徐徐吹来，一片绿原被环绕在悬崖峭壁之
间。此地唯一的干扰，就是海鸟的高声鸣叫，以及大海无休无止的咆哮。岛上并非常年
淡水不断，但数以百万计的野花却从冬至春，常开不败。白色的牵牛、黄色的金鸡菊，
以及其它各种冰原植物粉白相间的花朵，那真是姹紫嫣红，绚丽多姿。
    雨季恰逢年初。人们在这个季节中注意的焦点，既非野花，亦非海鸟。说出来也许会令
人失望，因为那就是素日里平淡无奇的水。这里时而细雨如毛，时而豪雨如注。待到大
雨滂沱之时，干涸的沟壑，转瞬之间就变成水流湍急，如脱缰野马似的溪流，其势迅猛
异常，冲决一切，任什么高大的乔木，任什么茂密的灌木，统统难以阻挡那一泻千里之
势。汹涌澎湃的溪水，一往无前地冲向前方，待有悬崖绝壁之处，那便是飞流直下三千
尺，疑是银河落九天。雨过天晴，万道瀑布，一泻千丈，直落大海，迎着明媚的太阳，
映着绚丽的彩虹，闪闪发亮，熠熠生光。
    提起海峡群岛公园，人们自然忘不了这里的海豹。尤其是圣米格尔海滨，成千上万只海
豹在那里喋喋不休地吵吵闹闹，蔚为壮观。这些皮毛光滑的棕色宠物就是口碑颇佳的表
演专家。它们在水族馆、马戏团或动物园，使出浑身解数，以博一粲。殊不知它们那精
彩绝伦的表演实属天性使然，绝非刻意而为的矫揉造作之举，它们在自然环境中的所作
所为，与在观众面前的表演相比毫无二致。它们时而露出水面，劈波斩浪，时而潜入水
中，追逐嬉戏。尤其它们在捉鱼时的卓越表现，简直令人在忍俊不止的同时，亦会发出
自叹弗如的感概，它们竟然能把捉到的鱼前前后后地抛掷嬉弄，其技巧之纯熟，真可谓
完美无缺，无以复加。
    仔细观察，人们不难发现一个更为有趣的现象。海豹爬出水面时，会自动把后鳍向前弯
曲，以便在地面行走。一只只海豹在海滩上摇摇摆摆，酷似体态庞大的鸭子，穿上了松
软宽大的鞋子，步履蹒跚，憨态可掬。不要看它们步态维艰，其实它们的灵活性大得令
人啧啧称奇，因为它们能迅速攀爬沙丘和光洁可鉴的岩石，即使海边矗立的断壁悬崖，
也能随心所欲地征服在脚下。
    海豹虽然大部分时间是在水中生活，但雌豹产仔却要在陆地上。大喜的时节一到，成千
上万只海豹欢聚海滩，密密麻麻，首尾相接。不过，在这皆大欢喜的场合，各得其所，
倒也相安无事，其乐也融融。颇为有趣的是，不管多忙多闲，海豹也不忘大声喧哗，观
其行，听其声，也确实令人不禁叹为观止。而叫声最大者为成年雄豹莫属。其所以如此
卖力地叫喊，那是它们在奋力保护自己临产的爱妻，以免遭到其它多情种的性骚扰。一
旦出现险情，雄豹便会立即挺起后鳍，昂然而立，不遗余力地愤然咆哮相向，这种近乎
声嘶力竭的吼叫非同小可，任什么样胆大包天的拈花惹草之徒，也会退避三舍，乃至望
风而逃。
    一般来讲，在海豹的国度里，尊崇的是“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谁叫得最欢，谁就
是赢家。然而也有例外，一旦光凭吼叫而胜负难分，偶尔也会拳脚相加，以决雌雄。通
常的方法是用头和锋利的牙齿与对方厮杀拼搏，目标是情敌的脖颈和鼻子。几个回合之
后，败者自动投降。面对败者那灰溜溜退场的寒酸相，胜者既无丝毫恻隐之心，亦无其
情可悯之感。一些年迈的长者，往往以脖颈上的累累伤痕为荣，因为这毕竟是情场格斗
时以决雌雄的纪念。

2001年秋 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