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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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蹩脚的滑车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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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德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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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冰、滑雪、滑水,这都是当今人们耳熟能详的体育运动。大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您听过滑车么?
提起“滑车”,喜好中国京剧的朋友可能会联想到一出著名的京剧《挑滑车》。讲的是,南宋初年,金兵侵犯江南。岳飞的兵马被金兵围困在牛头山。金兀术知道岳营的兵将骁勇善战,难以取胜,在险要地方暗设铁叶滑车,阻击宋兵冲出山口。高宠奋不顾身,连续挑翻了十一辆滑车,终因力气用尽,被第十二辆滑车撞倒压死。但金兵滑车最终被破,抵挡不住,仓皇败走,岳飞大获全胜,解除了牛头山的包围。
不过此滑车非彼滑车。戏剧中的滑车,是偏正结构的名词。我这里说的滑车,则是动宾结构,滑是动词,车是名词。我这里说的车,并非古代军车,而是纽约地铁的列车!列车只能乘坐,何以滑之,岂非咄咄怪事!
2011年8月1日的纽约地铁报 《Metro》头版头条的大标题是: 一种蹩脚的躲避方法 (A crappy way to get around). 标题背景照片是一只戴着蓝色胶皮手套的左手,握着地铁车厢里的横梁扶手。这种蹩脚的方法具体是怎样的呢?第二版的通栏大字标题做了进一步诠释: 保持紧张:如何滑纽约地铁 (Hang tense: How to surf the NY subway)
文章一开头就说:有相当一部分本该抓住扶手的乘客,在乘坐地铁时却任何东西都不碰: 不碰座位,不碰横杆,不碰立柱。为了避免接触病菌,这些人学会了在颠簸不定的列车内,仅凭自己的双脚保持平衡,除了自己的双脚之外,其他什么也不用。 他们可能知道某种情况,比如说,城市地铁系统甚至比你可能想象到的还要脏,因为它们是大肠杆菌的孳生地。据纽约市立大学一位专门研究地铁污垢的微生物专家称,经过研究,他发现每五平方英寸的面积里存在数百甚至数千个微生物体。而这些微生物体都是通过乘客未经适当洗过的手传递给地铁的。地铁扶栏不知经过多少只这样的脏手触摸过,因此是最肮脏的。他们握过立柱,你也握过这样的立柱,而后又去摸自己的眼睛,于是你就可能被感染红眼病。因此有不少乘客说,如果能够想办法,自己就什么也不去碰,因为地铁甚至比厕所的恭桶还要脏。有乘客说,她曾经看到过地铁座位上有一汪尿,从那之后她上车之后就再也不去碰这些座位。她把自己乘地铁的少接触法描述为“城中滑车”。她表示自己能够坚持两腿开立,因此无需去抓任何东西,假设自己在踩滑板。须知,有此表现的并非女士,就连男士也不乏其人。有男士就表示,只要能够在地铁颠簸时不摔断腿,这就是很值得一试。
不仅报纸上这么说,我在乘坐地铁的现实生活中也发现,这种“寒鸦凫水”式的人物的确大有人在。而其中以女士居多。那些女士无论身材丰满,或是体态苗条,都酷似久经严格训练的走钢丝杂技演员,各个身怀绝技,有一套过硬的滑车技艺。只见她们双腿开立,双手什么也不碰,随着地铁颠簸起伏的节奏,或抬或降,或伸或屈,或挥或甩,俨然一副翩翩起舞的美姿。然而那些“凫水”技艺尚未臻于纯熟的“寒鸦”们,其蹩脚的滑车技艺则令人忍俊不禁。
即便不会“凫水”,一些“寒鸦”也会另有高招儿。虽然像报纸上说的那些戴蓝色胶皮卫生手套的人,我还没有一饱眼福,但却不只一次看到有的女士进入地铁后,放着空空的座位不坐,而是先从包里掏出一张餐巾纸包住扶杆,然后神色淡定,小心翼翼地伸出美妙的兰花指,再翼翼小心地半捏半握地去抓扶杆。就这样行程一路,和轰然而鸣的地铁共舞一路。
地铁的座位也好,扶杆也罢,存在病菌是不争的事实,至于乘坐地铁的方法,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具体到每一位乘客,究竟应该冒着被病菌感染的风险,满不在乎地该坐就坐,该抓就抓?还是小心谨慎,刻苦练就一套过硬的滑车技术,为保全自身健康而学寒鸦凫水,与车共舞?这毕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不过笔者倒是有几分杞人忧天:如果每一位乘客都争先恐后地去做“寒鸦”,放着座位不坐,都在车厢里大滑其车,大凫其水,大甩其手,大跳其舞,那纽约地铁岂不成了舞厅?如果允许这种情况存在,倒不如把座位全部拆除,栏杆全部拔掉,变交通工具为娱乐场所,岂不爽快!
2011年8月11日 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