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鹣鲽情深

宋德利

相濡以沫，鹣鲽情深，是一种精神境界。他宛若一阵喜雨，在你心田干涸的时刻淅淅沥沥从天而降。他犹如一朵祥云，在你不经意中从遥远的天边飘然而至。你如饥似渴地翘首以待，他满面春风地朝你走来。他苦苦寻觅的就是你，你殷殷期待的就是他。一言以蔽之，他就是你的期待，仿佛事先有约；你就是他的寻觅，似乎早已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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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大街上，人头攒动，川流不息。男女老少，各色人等，如水上浮萍，似过江之鲫。浓妆艳抹的辣妹，婀娜多姿，风情万种；衣冠楚楚的帅哥，生机虎虎，英气逼人。但美中不足者，则是这些人大多形单影只，如天马行空，独往独来，看来看去，总觉得他们象随波逐流的春花，根基浮浅，象因风飘零的秋叶，目标不定。相形之下，最吸引我眼球，最令我浮想联翩的却是那些衣着朴素，步履凝重的老者，他们虽然早已风韵不再，乃至老态龙钟，但那种相敬如宾，相互扶持的景象，总让我想起中国的成语：相濡以沫，鹣鲽情深。

何为相濡以沫？《庄子。大宗师》：“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嘘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意思是泉水干涸，两鱼受困于陆地。互相吹气，以求湿润，互舔口沫，以求滋润。此时此刻，不禁沉缅于昔日畅游江湖的快乐。后来人们就用“相濡以沫”这个成语比喻同处困境，以微薄之力相互帮助。

何为鹣鲽情深？ 鹣，比翼鸟。鲽，比目鱼。《尔雅。释地》云：“东方有比目鱼焉，不比不行，其名谓之鲽。”鲽为何又被称之为比目鱼呢？旧时的注释说：“比目状似牛脾，鳞细，紫黑色，一眼，两片相合乃得行，故称比目鱼。”此注释对比目鱼的形状描绘得不错，但说只有一只眼，而且要两片合起来才能游动可就错了。比目鱼的确是一种一边有眼一边没有的奇鱼，但是有眼的一边却是两眼贴近而生，并非独眼龙。当然我们不是在研究动物学，这些话似乎离题太远，没有必要去较真。不过了解一点常识，哪怕是皮毛也并非没有好处。再说古人根据比目鱼的比目之特点，还演绎出不少美丽的传说。

最为典型的当属清代剧作家李渔的同名剧《比目鱼》。讲的是贫寒书生谭楚玉，因爱上一个戏班中的女旦刘藐姑，遂入戏班学戏，二人暗渡陈仓，坠入爱河。后藐姑被嫌贫爱富的母亲逼嫁富豪钱万贯。藐姑誓死不从，借演《荆钗记》之机，自编台词，以剧中人钱玉莲的身份，谴责母亲贪恋富贵，并痛斥在场观戏的钱万贯，然后从戏台上投入江中，谭楚玉亦随之投江。二人死后化作一对比目鱼，被人网起，又还原成人形，遂得以结为夫妇。

《比目鱼》的故事就是夫妻之间相濡以沫，鹣鲽情深的典范。这虽然只是故事，但现实生活中也不乏其例。在当今不少人简直把婚姻当儿戏的时候，这种事例虽然只是凤毛麟角，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越发显得弥足珍贵。

相濡以沫，鹣鲽情深，是一种精神境界。他宛若一阵喜雨，在你心田干涸的时刻淅淅沥沥地从天而降。他犹如一朵祥云，在你不经意中从遥远的天边飘然而至。你如饥似渴地翘首以待，他满面春风地朝你走来。他苦苦寻觅的就是你，你殷殷期待的就是他。一言以蔽之，他就是你的期待，仿佛事先有约；你就是他的寻觅，似乎早已默契。

有位身患绝症的老先生，性情暴躁，动辄与老伴发火。但老伴依然日夜相守，精心照料。护士见状于心不忍，劝慰老太放宽心，对半截入土的人不必计较。可老太却泪如雨下，将护士拉到门外实话实说。原来老人是在故意发脾气，目的是想激怒老伴，让她心生厌恶，免得死后因思念他而痛苦。原来如此！这就是相濡以沫。

另一位是身患绝症的老太。她自知将不久于人世，可就在水米不进的日子里，偏偏一反常态，强迫本不会做饭的老伴天天给她做面片。老人辛辛苦苦，费过九牛二虎之力，每天都把一碗面片端到她的面前。可她看着简直是一碗粘粥似的面片，尝都不尝一口就倒掉了。就这样接二连三，老伴强压心中怒火，最后总算把一碗既硬又薄的面片端到她的嘴边。老太激动得泪流满面，拉起老伴的手说：“谢天谢地，你总算会做你爱吃的面片了，这下我可以放心地走了。”原来如此！这就是鹣鲽情深。

与你相濡以沫，鹣鲽情深的人，总能雪中送炭。在你需要的时候，他能倾全力以相助，尽管能力微薄，也在所不惜。有这样一段故事。讲的是在人烟罕至的高原上，一名士兵眼看就要被可怕的高原反应夺去年轻的生命。他还只是个大男孩儿！身边没有母亲，没有姐妹。他从来就没有相爱的女孩。然而在他告别人世的最后时刻，他那干裂的双唇却意外地获得了一个女兵的热吻。这位极其普通的小兵，终于带着一种异性的温馨，毫不遗憾地离开这个世界。女兵虽然无力补天，无法救活濒临死亡的战友，但是她却义不容辞此做了自己能够做的事情。用自己珍贵的一吻，成全战友愉快地上路。这就是雪中送炭的典范，这就是相濡以沫，鹣鲽情深的极至。

纽约大街上，人头攒动，川流不息。男女老少，各色人等，如水上浮萍，似过江之鲫。浓妆艳抹的辣妹，婀娜多姿，风情万种；衣冠楚楚的帅哥，生机虎虎，英气逼人。但愿这些男女老少多些相濡以沫，但愿这些辣妹帅哥多些鹣鲽情深。愿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眷属一旦结成，便能相濡以沫，鹣鲽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