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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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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尊严而战(9)

已有 794 次阅读2021-9-20 06:03 |系统分类:文学分享到微信

六、登高一呼

 

涉及“二十一条”的一系列文件刚刚由中日双方签署,痛犹烈,“共和不适于中国国情”的流言从北京流向全国。

野心伴随机遇疯长。袁世凯由不容族里而步入仕途,而清朝大臣,而民国总统,进而不满国会,仇视内阁,怀念起昔日君主的威势。当然,他也明白,称帝对自己已无多少实际意义,而且,皇冠是沉重的。但是,袁克定等人兽虱一般借流言之势,千方百计地极力怂恿袁世凯称帝。他们伪造《顺天日报》,每日送呈袁世凯。伪造的《顺天日报》上,一片呼声,赞成帝制。流言满天飞,一班兽虱更加努力;一班兽虱努力不辍,流言愈演愈烈,于是,袁世凯飘飘然,感到奴才世界里即使冒天下之大不韪也无所谓;于是,沉入皇帝梦。7月起,他轮流电召各省将军入京述职,专就帝制问题向他们试探。25日,在居仁堂召见陆军第27师师长张作霖。

张作霖,字雨亭,北人南相,眉清目秀,给人造成温文尔雅的印象。初以马贼身份投剑来归,遂升擢而为陆军第27师师长,全师官与官、官与兵、兵与兵,以帮派利益和兄弟义气为纽带,结成一体,只听命于张作霖一个人的指挥,‘张作霖’三个字渐成为中外瞩目的一个奇特名词。辛亥革命中,奉天革命党人领导起义,张作霖制造骇人听闻的“奉天大惨案”,248位革命党人惨遭屠杀。袁世凯做了总统,张作霖由“尽瘁朝廷”而邀宠于袁总统,总统胡匪,关内关外,一时气味相投。

张作霖初入清宫,对于宫中一件古瓷、一幅名画,无不啧啧称赞。他依例向袁世凯行跪拜大礼,袁世凯从口袋中掏出挂表看时间。张作霖行礼完毕,一睹袁世凯,暗思量:袁大总统世凯,真像一只蛤蟆,还真的坐在了总统的宝座上。我张某北人南相,比他清秀多了,难道我就不能坐上这个宝座?他不比我多一只耳朵,裤裆里不比我多一个蛋,枪杆子不认他和我,土匪做大了,就是皇帝;皇帝做坏了,还不如土匪,走着瞧。

他望见袁世凯手心里的挂表,目不转睛。袁世凯微微一笑,顺手把表送给他:“你拿去作个纪念吧!”他接了过来,连声称谢。

袁世凯问,像问其他奉召入京的将军一样:“咱们办共和办得怎样?”

张作霖答,也像其他奉召入京的将军一样:“共和不容易办得好,还望大总统多负责任,以救国家。”

问话如考题,回答像统一答案。一问一答,袁总统和张师长,各怀欢喜。袁总统回味昨夜美梦如花,张师长遥想白山如丰乳。

张作霖欢欢喜喜回到旅邸,捧着挂表细看。正欢喜,有人送来古瓷名画——刚才入宫所见并啧啧称赞的。来人说:“大总统知道张师长喜欢这些,特赶着送来给张师长。”

张作霖欢喜若狂:妈拉个巴子,胡匪怎么了?袁世凯——今日大总统,来日皇帝,也来买账。今日他送我挂表、古瓷、名画,要我为他卖命;来日紫禁城内独揽大权的人,也许就是我。大丈夫生在天地之间,凡事恩怨分明。我是有恩必报,有仇不饶,你袁总统对我讲情义,我就用枪杆子捧你,等好吧。天地之间,人人都是匪。皇帝老儿,强占天下为己有,大匪;官僚恶霸,能骗则骗,骗不成巧取豪夺,中匪;名义上所谓的匪,无非落草为寇,充其量小匪;迂腐书生,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暗匪;懦弱百姓,有匪心没匪胆,心匪。有奶便是娘,有枪就是王,快哉,匪也。我张作霖,下辈子还做胡匪,从胡匪到皇帝。

张作霖欢喜得“妈拉个巴子”不绝口,频频向袁世凯劝进:“如帝制不成,死不再生!”

 

经袁克定们策划组织,823日,石驸马大街正式成立筹安会,推杨度为理事长。杨度等六人,人称“六君子”。筹安会宣称:“以筹一国之治安。”鼓吹:“我国拔乱之法,莫如废民主而立君主。”筹安会通电各省主张君主立宪,各地筹安分会纷纷上演拥护“袁皇帝”的闹剧。

筹安会正在表演,9月间,段芝贵领衔14省将军密函呈袁世凯,请速正大位。袁世凯召徐世昌面谈,问道:“全国劝进,当如何处置?”

徐世昌轻轻言道:“不知此事。”

袁世凯微微摇头:“水晶狐狸。”

徐世昌淡淡地辩解:“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919,梁士诒在北京安福胡同筹组成立全国请愿联合会,发起宣言声称:民国肇建,于今四年,风雨飘摇,不可终日,父老子弟,苦共和而望君宪,非一日矣!

请愿联合会组成后,就发动各省和各机关投送请愿书,要求改行帝制,以组织国民会议为解决国体机构。

北京街头,乱哄哄,各种帝制请愿团纷纷登场,六君子请愿团、乞丐请愿团、妓女请愿团等,纷纷扰扰。朗朗乾坤,众目睽睽,妓女请愿团如一条小花蛇蜿蜒于无人之境。妓女们浓妆艳抹,华服裹身,舞弄小彩旗儿叫喳喳,一个个,白嫩的手撸着小旗杆儿细凉而坚硬,红唇长舌发出尖叫或娇喘,媚眼眯着望阳光,如天上掉下白花花的、无穷无尽的银子,自以为妹妹天下第一。

根据请愿联合会的请愿,参政院建议用国民会议的初选人为基础,选出国民代表大会解决国体问题。

袁世凯获悉,梁启超反对帝制,写出文章《异哉所谓国体问题者》,紧急召见陆建章:“梁启超海外流亡十四年,好像苦头还没有吃够;回国后,我独怜其才,由他组织进步党,出任司法总长,而今,竟然写出《异哉所谓国体问题者》硬要发表。国体问题,国家大计,这篇文章如果发表,只怕为捣乱分子利用,反不利于解决国体问题。章炳麟不是养在龙泉寺吗?请他写一篇明白文章。

陆建章:“妙!章炳麟也是笔落惊风雨,还是大学问家,大革命家,足以与梁启超这个贱骨头抗衡。”

陆建章硬着头皮悄悄来到龙泉寺,见到章炳麟,看着他的脸色说:“太炎先生,民国以来,父老子弟苦共和而望君宪;近来,京城更是热闹,都在请袁大总统速正大位,不知先生意下如何,可否也写个东西给大总统看?”

章炳麟脸一沉,陆建章心一凉。忽然,章炳麟抬起眼皮,大声说,声调略显异样:“好!”陆建章又惊又疑又喜。

章炳麟大喝一声:“来人!”

一位装扮奴仆的警察应声来到,腰杆笔挺,垂手低头:“大人,什么吩咐?”

“备纸墨。”

警察奴仆笨手笨脚地备好,章炳麟抓起手杖打在他屁股上,怒骂:“狗奴才,除了咬人还会做什么?!滚!”

警察奴仆乖乖离开,陆建章说:“这个下人也太没用了。”

章炳麟不紧不慢地说:“你看他像个下人吗?”陆建章一笑,笑得不尴不尬。

章炳麟提笔大书:劝进表。陆建章目不转睛,不胜欢喜。

在陆建章欢喜的目光里,章炳麟奋笔疾书:某忆六年四月八日之誓词,言犹在耳。公今忽萌野心,妄僭天位,匪惟民国之叛逆,亦且清室之罪人!某闲处京师,生不如死,但冀公见我书,予以极刑,较当日死于满清恶官僚之手,尤有荣耀。

 

日本东京,孙中山依靠伟大的理想,凭着坚强的意志,继续着韧性的战斗。191510月的一天,孙中山吩咐英文秘书宋庆龄:“请电告国内同志,速除袁之死党。袁世凯野心暴露,势必称帝,一定要将反袁斗争进行到底!”

孙中山的伟大和坚强震撼着宋庆龄纯洁的心,她知道,他的心在流血,他的灵魂在颤栗;她明白,他需要她。崇高与纯洁,产生伟大的爱。

孙中山望着宋庆龄,又一次情不自禁地怦然心动:她身材苗条,纯真朴实,庄严而沉勇。

宋庆龄轻缓地转过身,准备离去,欲语还休。孙中山望着她转动的倩影而心动,深情地唤出一声:“庆龄!”

宋庆龄应声回转,明眸一闪。她的明眸和孙中山的呼唤一样,含着浓浓的相似的情。孙中山问:“你就要回国省亲了,准备好了吗?”话已出口,似觉不妥:一切早已准备好了。

“没有,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宋庆龄轻快地吐出一句,眼睛移向别处。

孙中山惊奇,想不出是什么事。

彼此听着心跳。宋庆龄轻轻问:“有一件事我要晓得,你愿不愿永远和我在一起。”她的语气,认真而执著;她的脸上,写满少女的纯情;她的眼睛,含着令男子羞惭的坚毅果敢。

孙中山望着她,诚挚的情像大海,忧愁如几朵浪花。她又说:“我小时候听你讲过,要是不为一件伟大的事业而生存,生命便毫无意义。从那时,我就怀着一个梦想,梦想着能有一天帮助几百万民众,成为伟大事业的一分子。现在,我要知道,你要不要我做你的妻子,永远帮你做革命工作。”

“我是一个不值得你考虑的人,我已经老了。”

“但是革命呢?革命不管年龄,革命需要一切人。”

“我不晓得我应当说些什么,你是知道我的心的。”

“你是需要我的!一切就算停当了。”

“你要征得父母的同意,我不能对不起你和他们。你的父母给了我很大支持,为中国革命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在他们培养下,你们姊妹六个都是国家的栋梁,是正在升起的历史天空上璀璨的星辰。”

“我会和他们说的。现在,一切都决定了,我非常快乐,我的生命简单而清晰了。”

“一个男人的奋斗,需要女人。但,许许多多的女人,在男人成功的时候,赶也赶不走;在男人遇到挫折的时候,留也留不住。而你,在这样的革命关头,在我最困难、最痛苦的时候,把爱给了我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爱,纯洁,崇高,伟大!你真是一个非凡的女性!有你的爱,我不再孤独,不再抑郁,不再是奋斗在黑暗中,再大的挫折都不会使我屈服,我一定要笑傲艰难险阻,我一定能战胜一切!”

孙中山张开双臂。胸前,不仅仅是一个美丽年轻的女性,不仅仅是软热的青春的肉体,而是伟大的精神,永恒的力量。宋庆龄感受着博大的胸怀和宽厚坚实永不衰老的铁肩。

很快,宋庆龄乘船回国。弯弯的海岸,好像丘比特的弓弩,乘风破浪的船儿是射出的神箭。

远离别,久离别,宋庆龄忽然回到家,一家欢喜。欢喜之余,宋庆龄声音异常冷静地说:“爸,妈,我要和孙先生结婚。”

宋嘉树和倪桂珍异常惊讶,异口同声:“什么?你说什么?……”

宋嘉树:“你再说一遍!”

宋庆龄更加冷静,一字一字如冰如玉如珠:“我要和孙先生结婚,请爸妈答应。”

宋嘉树:“你疯了吗?我送你们姊妹到美国读书,尽心尽力培养你们;你姐姐帮助他,你接着帮助他,这就是结果?”

宋庆龄:“爸爸,你说过,逸仙是新中国的林肯。”

宋嘉树:“林肯不是让你来爱的,是让你尊敬的,让你来崇拜的。”

宋庆龄:“现在,他忍受着难以忍受的磨难,几乎要垮了!孙先生需要我,革命需要孙先生,我愿为孙先生和革命尽绵薄之力。革命感召我们,我们的爱情是纯洁的,是真挚的,是革命的。”

倪桂珍流着泪劝女儿:“孙中山有妻室,有情人,儿子孙科比你还大,这种婚姻大逆不道,宋家人都很难堪!”

宋庆龄望着母亲的泪,痛心而柔婉地说:“孙先生结过婚,这我知道,孙科就是原配夫人卢慕贞所生。至于情人,是说陈翠芬吧。你们一定知道,陈翠芬和先生共患难十几年,是真正的革命伴侣。她为革命传送情报,接运军火,为革命做出了很大贡献,赢得了革命同志和孙家一致的尊敬。我爱父母,也爱孙文。你们反对我与孙先生的结合,精神受到很大刺激,我心中十分沉痛。但是,希望你们明白,我与孙先生结合,不仅仅是儿女私情,更重要的是,要帮助他完成革命事业。”

宋嘉树吼起来:“帮助他革命,我们全家都在帮助他革命!到头来,骗我女儿!——大炮,骗子!”

宋庆龄:“你不能这样说孙先生!他没有骗我,是我爱他,是我追求他,我们的爱,是革命的爱情,谁也阻挡不了!”

宋嘉树怒吼:“好,好!罢,罢!你执意嫁给孙文,父女关系就此了断!论革命,我也是老资格,看谁革谁的命!”

宋霭龄回想在孙中山身边做秘书的日子,心中别是一番滋味,语气幽幽地说:“我为妹妹挑选了一个名门子弟,如果和他订婚,一定皆大欢喜。”

宋庆龄气急晕倒,被抬上楼。

宋庆龄意志坚定,宋嘉树将她软禁在家,宋家女仆帮宋庆龄向孙中山发信。

 

东京,孙中山决定离婚,写信给卢慕贞征求意见,卢慕贞当即在信上写下一个字:可!“可”字如“刀”。

孙中山的友人纷纷劝阻:“先生和宋庆龄年龄相差如同父女,结婚会折寿的。”

孙中山:“如能与她结婚,即使第二天死去,也不后悔!”

宋庆龄来信,孙中山派卫士朱卓文到上海救助宋庆龄,朱卓文速速赴沪。

10月的一个夜晚,宋庆龄伤感地给父母写下留言,义无返顾地出逃。她打开窗户,用床单做绳子,滑到楼下,坐上朱卓文备好的车子到了码头。

24日,宋庆龄到东京,孙中山到车站迎接。第二天,他们在日本友人家里举办婚礼。孙中山49岁,宋庆龄22岁。根据结婚证人的意见,结婚誓约书上,婚期写成26日,取逢双大吉的意思。

婚礼极为简朴,孙中山和宋庆龄都讨厌铺张的仪式和诸如此类的东西。孙中山拉过宋庆龄的手,轻轻地稳稳地托在掌中,两双手传递着真挚、纯洁、崇高的情。他把一支毛瑟手枪放在她那柔嫩而温馨的手里,郑重地说:“我送你一支手枪做结婚礼物。手枪共配有二十发子弹,十九发留给敌人,最后一发留给自己。”宋庆龄的明眸里充满坚毅果敢的光芒,花容上是永不退色的微笑。

廖仲恺夫妇带着儿子廖承志前来祝贺。何香凝画了一幅国画《万派朝宗》作为贺礼。

孙中山和宋庆龄共同朗诵裴多菲的诗:“你的爱是春天,我的爱是秋天,如果你向前迈进一步,我往后退一步,我们就来到热烈的夏天。”

宋嘉树夫妇追到日本。宋嘉树站在门口大吼:“我要见抢走我女儿的总理。”

孙中山走到门口的台阶上,说:“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宋嘉树“噗”一声跪在地上,说:“我的不懂规矩的女儿,就托付给你了,请千万多关照。”他磕下3个头,悲愤离去。

阻婚不成,宋嘉树送一套古家具和百子绸缎给女儿做嫁妆。在政治上,他继续和孙中山共事,还像老朋友。

 

袁世凯称帝之心,国人皆知。冯国璋由宁入京,一连三次谒见袁世凯,袁世凯与他共进午餐。袁世凯夹了一筷子菜正要放到口中,冯国璋提到外间传说大总统要做皇帝的谣言。菜到嘴边失落,袁世凯重重地把筷子搁下,说:“华甫,你我是自己人,难道你不明了我的心事?我想谣言不是无所本的,在国民党把持时期,曾经有人说过共和不适国情,我在口头上曾表示退位或者还正清室,我本人则决不愿做皇帝。最近由于新约法中有一条规定总统可以颁爵位,于是外间便附会这是变更国体的一种步骤。其实我认为这毫不相干,只是满蒙回藏四族人民都可以封王封公,汉人却没有这种权利,太不公平,所以我要这颁爵权是为了使汉人也可封王封公的。”

冯国璋想插嘴,袁世凯的话继续往外倒:“华甫,我的心事已经对你说过,今天总统的权力和责任,跟皇帝有什么两样?一个人想当皇帝,无非为了子孙,因为总统不能世袭,而皇帝却可传子传孙。拿我来说,老大有残疾,老二是以名士自居,三儿子不达时务,其余都很幼小,岂能付以国事?历史上帝王之家的下场总没好结果,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冯国璋抓住机会插一句:“总统说的是肺腑之言!可是,到了天与人归,黄袍加身时,恐怕就推不掉了。”

袁世凯显出生气的样子:“不,我决不会干这种傻事。老二向我呈上一首诗,诗云:绝怜高处多风雨,莫到琼楼最上层。我深有同感。我有一个儿子在伦敦读书,我已叫他在那儿置了点产业。如果再有人迫我,我就出国到伦敦,再不问国事了。”

冯国璋暗思忖:老头子的话是信得过的,事情的确如此,有人想做开国元勋,但老头子不会傻到这个地步。

饭后,冯国璋离去,袁世凯午睡。他习惯每日午睡两小时,睡醒后玉杯喝茶。该醒的时候,端茶捶腿的小厮准备奉茶,失手跌碎了杯子。恰巧这天袁世凯睡得沉,小厮慌忙悄悄地收拾了碎玉,找到老家人,哭哭啼啼请救命,老家人教他如此这般。

袁世凯醒来,小厮战战兢兢奉茶。袁世凯疑惑地扫他一眼,发现杯子换了,喝问:“玉杯呢?”

“求大人开恩,小的打碎了。”

“打碎了?这还了得!”

小厮眼泪涌出,细声说:“小的端茶进来时,看见床上睡的不是大人。”

“什么?”

“是一条五爪金龙横躺在床上,小的吓了一大跳,一不小心便把玉杯跌碎了。”

袁世凯心里大惊,声色稍转,说:“不许在外边讲,让我听见打断你的狗腿。”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十块洋钱给小厮:“这个赏给你。”小厮接了赏钱,好像还了魂。退出后,欢天喜地。

袁世凯称帝之心如铁,段祺瑞向袁世凯急切劝告:“此事危及国家安危和袁家的身家性命,万不可做,万不能做!”

袁世凯勃然变色道:“这都是杨皙子和克定等人讨论的,赞同的人多而反对的人少,你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段祺瑞痛切陈情:“我受大总统数十年恩遇,不能不直言奉上。此时悬崖勒马尚来得及,时机稍纵即逝,届时悔之晚矣!”

袁世凯冷硬地说:“我只知顺乎天意、顺乎民心!”他仿佛雄视天下,雄视古今:天下英雄,古有曹孟德,今有袁慰亭。书生之见、妇人之仁、匹夫之勇,只可欺世盗名,不能乱我方寸!

段祺瑞称病辞职,赴西山养疴,陆军总长一职落在王士珍身上。不久,王士珍带头发出劝进电报,北洋系少将以上的人纷纷签名。劝进电转给蔡锷,他冷眼一扫,已有不少名字,字体各异:有的潇洒如戏子舞刀,有的秀丽如婊子媚眼,有的豪迈如野猪,有的飘逸如狐狸,有的奔放如恶狼……蔡锷义愤填膺,稳重如山,缓缓地握笔在手,笔如枪,笔如刀,笔重千钧。“蔡锷”两字跃然劝进电,如荷花玉立。

劝进电上蔡锷有名,但是,袁世凯仍然不放松对他的监视。恰巧蔡锷喉部染疾,袁世凯批准他去日本养病三个月。蔡锷准备假道日本回滇。

1111,蔡锷预先将手表拨至11时,照常到陆海军大元帅统率办事处画到。依照惯例,画到时间为每日上午11时。赶到统率办事处,自然办公时间未到,处里自然无人。蔡锷到值班室对表,值班人说:“值班室时钟不错,将军的手表快得太多。”蔡锷好像自言自语:“这表怎么回事呢?既然来了,就画到吧。”画到后,蔡锷奔向火车站。

 

127,各省投票推戴一律告竣,上报参政院,推定参政院为国民代表大会总代表。11日上午9时,举行解决国体总开票。各省国民代表共 1993人,赞成君主立宪票1993张,没有一票反对,也没有一张废票。各省的推戴书也非常一致:恭戴今大总统袁世凯为中华帝国皇帝,并以国家最上完全主权奉之于皇帝,承天建极,传之万世。参政院以国民代表大会总代表名义恭上推戴书。

当天中午,袁世凯接到推戴书,一心窃喜,一脸正色,一口义正词严:根据约法,民国主权本于国民全体,既然经过国民代表大会全体表决,改用君主立宪,本大总统自无讨论的余地。只是推戴一举,无任惶骇。本大总统从政近三十年,上无裨于国计,下无济于生民,追怀故君,已多惭疚,今若忽登大位,于心何安?制治保邦,首重大信。民国初建,本大总统曾向参议院宣誓,愿竭力发扬共和,今若帝制自为,则是背弃誓词,无以言信,望国民代表大会总代表等熟筹审虑,另行推戴,以固国基。

推戴书立即发回,下午5点,参政院再次开会,以总代表名义呈递第二次推戴书:前此之宣誓,有发扬共和之愿言,此特民国元首循例之词,仅属当时就职仪文之一。当日之誓词根于元首之地位,而元首之地位,根于民国之国体,国体实定于国民之意向,元首当视乎民意为从违。民意共和,则誓词随国体而有效;民意君宪,则誓词亦随国体而变迁。今日者,国民厌弃共和,趋向君宪,则是民意已改,国体已变,民国元首之地位已不复保存,民国元首之誓词当然消灭。凡此皆国民之所自为,固于皇帝渺不相涉者也。

12日一早,袁世凯申令说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心爱国,岂能落在人后?但亿兆推戴,责任重大,应如何厚利民生,应如何振兴国势,应如何刷新政治,跻进文明,种种措置,本人薄德鲜能,难以承担,所以请另行推戴。然而,国民责备愈严,期望愈切,竟然使我无以自解,无可诿避。”

于是乎,接受帝位推戴,改国号为中华帝国,改元洪宪,色尚赤,国旗于五色旗上加一轮红日,表示五族共戴一君。当天——公元19151212日,袁世凯在怀仁堂接见文武官员200余人。袁世凯穿大元帅戎装,头上无冠。百官有的身着军装,有的长袍马褂。文官在东,武官在西,排列整齐,向他行三鞠躬礼。行礼后,袁世凯发表一篇简短演说:“大位在身,永无息肩之日。故皇帝实为忧勤惕厉之地位,决不可以安富尊荣视之。且历代皇帝子孙鲜有善果,平时一切学问职业皆不得自由,故皇室难期发达,予为救国救民计,牺牲子孙,亦不敢避。”

13日,袁世凯公然发表承认帝位之申令,恢复君主制,自命“中华帝国”皇帝,以1916年为“洪宪元年”,改总统府为“新华宫”。

袁世凯回到家,举家欢庆。他蛤蟆一样的身躯落座,姨太太们环绕。在姨太太们堆里,他浑身舒展,闭目遐想,仿佛有更多的、无数的美人、仙女纷纷而来下,夜夜选谁、选几个侍寝颇费神,胜似军国大事。他忽然睁开双目,精光四射,肥厚而短小的手拍着五姨太的肚子唱起来:“孤王酒醉新华宫,杨皙子生来好玲珑。宣统退位孤的龙心动,哪怕革命党的炸弹凶。孙中山革命成何用,黄克强本领也不中。天下的英雄虽然众,哪一个逃出孤的计牢笼?梁士诒理财真有用,虽然是民穷孤的库不空……”

袁世凯称帝,革命者大为激愤,封建余孽大为欢喜,不知革命为何事的人们大为迷惑,唯利是图的投机商乘机大卖假辫子,乘机大捞一把,而后吃喝嫖赌,继而梦想有机再投机。

袁世凯挖出陈年爵号大封“功臣”,册封黎元洪为武义亲王;封冯国璋等为一等公,陆荣廷等为一等侯,曹锟等为一等伯,朱庆澜等为一等子,陈炳焜等为一等男,追赠赵秉钧为上卿,宋教仁为中卿。

册封后,陆征祥率在京受封文武官员赴东厂胡同黎宅致贺。黎元洪一身便装,陆徵祥说:“恳请王爷即日就封!”

黎元洪说:“大总统虽明令发表,但本人决不敢领受。大概大总统以为本人有幸参与辛亥武昌首义, 所以封我武义亲王,然而,辛亥革命起义,乃全国人民公意,及无数革命志士流血奋斗,与大总统支持而成。我个人不过滥竽其间,因人成事,决无功绩可言,断不敢冒领崇封,致生无以对国民,死无以对先烈。各位致贺,实愧不敢当。”

黎元洪丢下一番话,转身进了屋子,陆征祥心底暗惊:柔暗的黎菩萨,强硬起来了!

一个叫江朝宗的,因受封而欢喜,而急于向袁皇帝献媚邀宠,如随母一再改嫁的小儿一般,双手捧诏大呼:“请王爷受封!”

黎元洪避而不见,江朝宗长跪不起,长呼不止。跪呼绵绵不绝,黎元洪怒气冲冲地走出来,大骂:“江朝宗,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快快滚出去!”

众官不惜一切地劝说,黎元洪手指大厅柱子,说:“你们如再逼,我就撞死在这里!”

陆征祥心头惊叹:黎菩萨非泥菩萨,不是沉默中灭亡,而是沉默中爆发!

陆征祥等人悻悻而去。

19日,袁世凯得知,蔡锷经日本、香港、河内,历尽艰险,回到昆明。袁世凯仰天长叹:“我一生骗人,不料竟被蔡松坡骗过了!”

 

蔡锷回滇之前,李烈钧等先后潜抵昆明。21日,唐继尧在他的私邸召集云南全省军政要人开会,欢迎蔡锷、李烈钧等。唐继尧首先敦请蔡锷发表演说,蔡锷起立:“锷离京回滇,为的是反对帝制,主张即日兴师讨袁,维护国体。我们以一隅抗全局,明知不能取胜,但我们所争的是四万万同胞的人格,我们与其屈膝而生,毋宁断头而死!”

会后,蔡锷派人给各地滇军将领送去亲笔信,要求他们做好准备,25日同时率部起义,然后出师讨袁。

送信到蒙自,滇军步兵第10团团长朱德和送信人在城外小庙相会。送信人将一块碎布交到朱德手里,碎布上是蔡锷的亲笔手令:按传令人的命令行事。

送信人告诉朱德:“蔡将军已秘密回到昆明,议定于25日宣布云南独立,起兵讨袁护国,届时务必率部返回昆明,参加起义。”

朱德激动地说:“坚决执行命令。”朱德一口浓重的四川口音声音沉缓而有力,态度沉着而刚劲。

22日夜10时,昆明将军行署,灯火辉煌,唐继尧召集全省文武歃血为盟。到会38人共同宣誓:“拥护共和,吾辈之责。兴师起义,誓灭国贼。成败利钝,与同休戚。万苦千辛,舍命不渝。凡我同人,坚持定力。有渝此盟,神明必殛!”誓毕,各书本名,歃血为盟,三呼万岁。

23日,发出漾电两通,吁请取消帝制,立将杨度、段芝贵、梁士诒等即日明正典刑,限袁世凯24小时内答复。

25日,蔡锷、唐继尧、李烈钧等联名通电全国,声讨袁世凯,宣告云南独立。

云南,在地理上,居高屋建瓴之势,易守而难攻;而且,滇军骁勇善战,特别吃苦耐劳。

唐继尧召集军事会议。一张长条桌前,唐继尧和蔡锷并坐主席位子。唐继尧为了尊礼蔡锷,位子一直侧一半。

会议讨论决定,把袁世凯所派的地方官制“将军”和“巡按使”合并,仿照辛亥革命时的武昌军政府形式,成立军政府,召集省议会;义军称护国军——维护中华民国国体。

护国军政府的都督由谁担任?唐继尧推蔡锷,说:“松坡兄比我长一岁,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是我的学长,而且一直是我的长官,我回任滇督也出于松坡兄的推荐,松坡兄在国内外都有大名足资号召。”

蔡锷推唐继尧:“护国兴师举义全赖云南,蓂赓是云南人,我是湖南人,主客之势已成,不能喧宾夺主,何况蓂赓督滇已有三年,在云南已有基础。”

唐继尧还要推让,蔡锷以严肃的口吻说:“我们这次举义,最要紧的是要赢得全国各方的同情,以求得多助。蓂赓身为地方大吏,如果率军出征,很容易引起邻省认为是假名侵略之嫌。过去滇军扰川已有猜疑,今若不避嫌,更容易被袁世凯挑拨,中其反间,所以统军出征应由我和协和,至于坐镇后方、领导军政府重责,蓂赓万万不可谦让。”

与会人士热烈鼓掌,一致赞成,决定唐继尧为云南护国军政府都督。

云南护国军由3个军组成。蔡锷为第1军总司令,李烈钧任第2军总司令,唐继尧作为云南都督兼任第3军总司令。

1916年元旦,云南护国军在昆明举行誓师大会,发布了讨袁檄文,历数了袁世凯“叛国称帝”的19大罪状。会后高呼口号:

“誓与民国同生死!”

“誓与四万万同胞共生死!”

“拥护共和,反对帝制,中华民国万岁!”

1军出四川,第2军出两广,第3军留守云南。第1军下辖3个梯团6个支队,朱德所部编为第3梯团第6支队。第1梯团在云南宣布独立之前,已先期入川,于20日渡过金沙江,攻占了叙府。第2梯团和第3梯团,由蔡锷亲自率领,取道向泸州进攻。

泸州是川南重镇,既为云南入川的必经孔道,又是重庆的重要门户。

127,贵州宣布独立,黔军入川,为护国军右翼。

护国军讨袁的消息传到北京,袁世凯极为震动,下令褫免唐继尧、蔡锷的官爵;立即在丰泽园成立“征滇临时军务处”,任命曹锟为川湘两路征滇总司令,张敬尧为前敌总指挥,督率各路从湘西和川南向护国军进攻。

 

袁世凯称帝,孙中山发表宣言,号召人们起来讨伐袁世凯,命同志返国起事,促进反袁运动。

湖南,中华革命党人积极酝酿举兵,贺文常奉命到石门县泥沙镇策动兵变。

泥沙镇位于石门县与鹤峰县交界的大山中,有200多户人家,近千人口,设有团防局,有枪80余支;省督军署警察队长唐荣阳的弟弟唐臣之任团防局长,敲诈勒索无恶不作。当年赶马,贺文常多次来往于泥沙镇,熟悉当地情况,在当地帮会、客商和士兵中都有朋友。

19161月,贺文常与姐夫谷绩廷等几十位志同道合的乡友,赶着骡马来到泥沙镇。

湘西的冬天,北来的寒风蹂躏碧水青山。寒气笼碧水,深水不寒;万木凋零,方显千山峥嵘。棉袍包裹的寄生虫瑟瑟发抖,饥寒交迫的人铁骨铮铮。

贺文常走在前面,这一年他19岁。挺秀的鼻梁下,唇上初现茸茸的浅黑;目光火炬一样,庄严而热烈,激荡人心。

恰巧,大庸县革命党人罗占侯起兵讨袁,派吴佩卿等来泥沙夺枪。贺文常和吴佩卿在镇上的永茂茶庄相会,商量部署夺枪计划。

贺文常说:“天不翻,日子没法过;手里没有枪,天就无法翻;穷人要翻天,手里要有枪。”

“我们拿什么家伙去夺枪?大刀长矛也太少,拿齐眉棍?”

贺文常一笑,眼睛和嘴唇成3个月牙儿,说:“家伙是现成的,——菜刀。”

“菜刀?”

“对,杀得猪狗就杀得奸人,掖在怀里还隐蔽。”

商定夺枪计划:由吴佩卿等在赶场的时候设赌场诱使团丁聚赌,贺文常等在饭庄摆下宴席请团防局中相识的团丁赴宴。趁团防局空虚,寻机夺枪。

121,腊月十七,春节前泥沙镇最后一次大集,四乡农民来得极多,镇子上热闹非凡。

集市上,破衣烂衫一片,叫苦叫卖声一片。恶少和奴才,如羊群中的豺狼。吴佩卿在集市一头的河滩上设下赌场。几声吆喝,便围上来一些闲人和财迷。几个团防局的团丁赶紧凑过来,叫嚷着要抓赌,吴佩卿悄悄地给他们塞了几个钱。他们得到了钱,赌兴与发财的欲望同涨,马上也兴冲冲地赌了起来。集市上晃荡的团丁钉在了赌摊上。

同时,贺文常也在“张本纪面馆”摆下了4桌酒席,请来了团防局的另一批团丁。

正在欢宴,谷绩廷匆匆赶来低声对贺文常说:“好戏开场罗!”贺文常点头,让姐夫陪着客人,自己走出饭馆。

门外的同伴对贺文常说:“只有一个哨兵守在门口,局长杂种和队长在抽大烟,板壁上有二十条枪哩!”

“快!”贺文常带着一把菜刀和10个伙伴直奔团防局。

哨兵横枪喝问:“干什么的?”

“嘿嘿,”贺文常把手伸进怀里,带着一脸灿烂的笑,“你看这是什么?”

哨兵暗喜,握枪的手等着接受银钱或鸦片。蓦然,贺文常怀里的菜刀一闪,哨兵命归西天。黄泉路上,哨兵依旧念念不忘的是小小老百姓的媚骨和银钱。

贺文常率人冲进局里,烟榻上活捉了局长唐臣之和团防队长。

他们一枪没打,一人没伤,缴获了20支枪。

回到饭馆,贺文常向正在大吃大喝的团丁宣布夺枪成功,并晓明大义,希望他们一起讨袁。团丁们当即表示,愿随贺文常举义。

集市赌摊上,吴佩卿也得了手,缴了一些枪。

夺枪支,砸团防,镇上大乱。贺文常来到集市中心,跳上石凳,向人们大喊:“父老们,我们提了团防局的枪,抓住了干尽坏事的团防局长,想出头的就跟着我们去打倒袁大头和他在湖南的走狗。袁大头卖国,接受‘二十一条’,为的就是当皇帝。我们就要干革命,拖枪搞武装,响应孙中山,讨伐袁大头!有和团防局长结了仇的,我劝你们和我一起干大事去;不愿意一起于的,我也劝你们离开泥沙,到外地去谋条生路。不然,这个唐家崽子的哥哥从省里带上大队警察来,一准下狠手,就会是野猪还愿——一拱而光!”

贺文常刚讲完,许多穷小伙子拥到跟前,叫嚷着要跟贺文常当兵讨袁。贺文常拉起这支队伍,乘胜冲入泥沙附近的南北镇和皂市,夺取了那里团防队的40余支枪。

不到几天,贺文常的队伍发展到了300多人,取名为“湘西讨袁独立军”。

贺文常率领这支队伍与慈利、大庸、桑植、永顺、龙山等县的各路义军联合起来,人数达万余,浩浩荡荡地对保袁武装驻守的石门县城发动围攻。

刚刚组织起来的民军缺乏训练,缺少枪弹,又没有统一指挥。攻城时一拥而上,攻不下来就一哄而散。声势浩大的民军迅即解体。

围攻石门失败,贺文常带领21位青年义士,三把菜刀夜袭芭茅溪盐局,夺取12条毛瑟枪,重新把队伍拉起来。不久,桑植讨袁民军成立,一致推举贺文常担任桑植讨袁军总指挥。贺文常率领民军攻占桑植县城,宣布桑植独立,任湘西护国军左翼军第1梯团第2营营长。情势不容乐观,贺文常派陈图南赴川联络蔡锷护国军。

 

四川,24日,云南护国军抵纳溪,5日攻泸。战至6日晨7时,袁军大溃。7日,第3支队与护国川军陈礼门团合力攻克泸州对岸的蓝田坝,交陈礼门驻守。袁世凯立即派曹锟的第3师、张敬尧的第7师等4个师向泸州增援。9日,护国军占据五峰顶,泸城指日可下。不料,北洋军潜师渡江,陈礼门毫无防备,一战而败,羞愤自杀。10日晨,护国军退回纳溪。15日,蔡锷急电朱德急速前进,赶赴纳溪。

朱德率部经过两天急行军,17日到达纳溪。阵地上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第3支队余部仍在顽强地抵抗着敌人的进攻。朱德调整部队,宣布战场纪律,那浓重的四川口音响彻硝烟:“在战斗中,士兵退,班长杀;班长退,排长杀;排长退,连长杀;连长退,营长杀;营长退,团长杀;我朱德退,全军杀!

他指挥队伍冲锋前进,将敌军击退二三里,把部队布防在棉花坡正面高地上,同据守在红庙高地的北洋军形成对峙。

棉花坡距纳溪城有5公里,是坐落在金沙江与永宁河之间的一脉高地,也是通往纳溪的大道,双方争夺异常激烈。北洋军倚仗着弹药充足和武器精良,昼夜不停地轰击护国军阵地。松树几乎被全部击倒在地,击落的松针几寸厚。朱德鼓励部队:“北军不经一打,他们从平原跑到山地来,连走路都成问题,而且我们反袁是义师,他们是师出无名,所以胜利一定是我们的。”

他让士兵们在战壕前摆上一排排石头,每块石头都扣上护国军的大檐帽。北洋军对着战壕前的帽子不断地用炮轰,用机枪扫射,白白耗费了大量弹药。

朱德支队以逸待劳,让敌人打个够,然后发起反击。棉花坡前,北洋军落花流水,一败涂地。

23日,蔡锷到达纳溪,召开会议。决定从叙府调一部分兵力前来纳溪参战,于28日发动全面进攻。

27日深夜,朱德挑选了80名敢死队员,亲自带领,进入了敌人阵地前的开阔地潜伏下来。拂晓,护国军发出总攻信号,朱德率敢死队突然跃起插入敌阵,同敌人展开白刃战。面对着突然袭来的护国军,北洋军四处逃窜。后续部队冲上来,紧跟绣有“朱”字的队旗,连克北洋军几处阵地。

南方雨季,一片泥泞,北洋军连滚带爬,死伤遍地。

这一仗,朱德赢得了“勇敢善战、忠贞不渝”的声誉。

北洋军重新集结兵力,向护国军阵地反扑过来,战事越打越艰苦。33日,护国军左翼被迫放弃叙府。4日,蔡锷下令暂时撤出纳溪,退至大洲驿一线休整待机。朱德支队奉命担任后卫,7日撤出。

陈图南派人给贺文常捎回消息:护国军目前战争激烈,自顾不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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