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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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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还写过一首《东坡羹颂》:
东坡羹,盖东坡居士所煮菜羹也。不用鱼肉五味,有自然之甘。其法以菘若蔓菁、若芦菔、若荠,皆揉洗数过,去辛苦汁。先以生油少许涂釜缘及瓷碗,下菜汤中。入生米为糁,及少生姜,以油碗覆之,不得触,触则生油气,至熟不除。其上置甑,炊饭如常法,既不可遽覆,须生菜气出尽乃覆之。羹每沸涌。遇油辄下,又为碗所压,故终不得上。不尔,羹上薄饭,则气不得达而饭不熟矣。饭熟羹亦烂可食。若无菜,用瓜、茄,皆切破,不揉洗,入罨,熟赤豆与粳米半为糁。余如煮菜法。应纯道人将适庐山,求其法以遗山中好事者。以颂问之:
甘甘尝从极处回,咸酸未必是盐梅。
问师此个天真味,根上来么尘上来?
东坡羹,也叫东坡青菜糙米汤。这根本是给穷人吃的,他推荐给和尚吃,而诗的最后两句“问师此个天真味,根上来么尘上来?”本来是就藏着机锋的禅语。另外,这种对青菜粗米汤的歌颂,也表达了一种粗茶淡饭的快乐。让人体会到了一个脚踏实地、本份为人的老百姓的“天真味”。
除了这首“羹颂”之外,苏东坡还写过一首《食豆粥颂》:
道人亲煮豆粥。大众齐念《般若》。
老夫试挑一口,已觉西家作马。
林语堂反复说苏东坡这人诙谐,从他的这首诗里大约可见一斑。“道人亲煮豆粥,大众齐念《般若》。”这两句不仅已见佛意,还写出了僧道高人的亲力亲为。“老夫试挑一口,已觉西家作马”,而这两句又完全拿人生的轮回幽了一默。
在以诗文戏说“食”的同时,苏东坡也写了许多关于酒的诗。他与李白不同,好酒而不善饮,更不酗酒。这里,略举一首《桂酒颂》:
《礼》曰:“丧有疾,饮酒食肉,必有草木之滋焉。姜桂之谓也。”古者非丧食,不彻姜桂。《楚辞》曰:“奠桂酒兮椒浆。”是桂可以为酒也。《本草》:桂有小毒,而菌桂、牡桂皆无毒,大略皆主温中,利肝肺气,杀三虫,轻身坚骨,养神发色,使常如童子,疗心腹冷疾,为百药先,无所畏。陶隐居云:《仙经》,服三桂,以葱涕合云母,蒸为水。而孙思邈亦云:久服,可行水。此轻身之效也。吾谪居海上,法当数饮酒以御瘴,而岭南无酒禁。有隐者,以桂酒方授吾,酿成而玉色,香味超然,非人间物也。东坡先生曰:“酒,天禄也。其成坏美恶,世以兆主人之吉凶,吾得此,岂非天哉?”故为之颂,以遗后之有道而居夷者。其法盖刻石置之罗浮铁桥之下,非忘世求道者莫至焉。其词曰:
中原百国东南倾,流膏输液归南溟。
祝融司方发其英,沐日浴月百宝生。
水娠黄金山空青,丹砂昼晒(一作晨暾)。
百卉甘辛角芳馨,旃檀沈水乃公卿。
大夫芝兰士蕙蘅,桂君独立冬鲜荣。
无所摄畏时靡争,酿为我醪淳而清。
甘终不坏醉不醒,辅安五神伐三彭。
肌肤渥丹身毛轻,冷然风飞罔水行。
谁其传者疑方平,教我常作醉中醒(一作教我醒醉醉时醒。)
这桂酒是能治病的。中国人讲究药食同源,苏东坡作为一位美食家的同时,也是一个能夠悬壶济世的郎中,总之,他的宽广博大不是我们通过本篇的几千言,甚至是一本传记的数十万言说得清楚的。在这里,我们只关注他的快乐观,他的苦中作乐,他的以苦为乐。
下面这首关于吃的诗是他在第二次流放,身在岭南时写的,足见一个失意老人对生活的热爱,对世事的达观:
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黄梅次第新。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妨长作岭南人。(《惠州一绝》)
苏东坡的奇诗异文还有很多,不可能在这里一一引用。最后,再引用他的一首名诗,仍然和吃有关:
竹外桃花两三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惠崇<春江晚景>》)
宋人非常爱吃河豚,江南有“拼死吃河豚”的民谚。吃与死,本来就有一种因果关系。当然,在这首诗里最流行的是“竹外桃花两三枝,春江水暖鸭先知。”意蕴更厚重的两句,反而被忽视了。
古今中外,大概没有多少人像苏东坡这样遭逢过如此繁多的苦难,更没有人像苏东坡这样在苦难中发现快乐,表现快乐,让别人与自己分享快乐。如果你想寻找快乐,建议你读一读苏东坡,读读他的诗文,读读关于他的传记,或许你会从他身上或到快乐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