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人像画》

秋风的抽屉藏着无尽可能
不停地拉开，关上，又拉开……

有些香味儿，形状，色彩
往日的残缺和拧巴
执拗和怨恨
如一个个开始解散的线团
在山头和庭院
逐渐简单，安静，遥远

昨夜浅霜骤降
最小的砖在墙头水落石出
响彻了好几年的钻机声
依旧在窗外撕扯附近居民
白雪归来后，悲悯者
将在竹丛里更加深入与寂然了罢

有鹭鸶一行，先人一行
打门前走过
渐渐隐入青绿山水
鸡犬不鸣狺，也无蝇营狗苟
几双大脚，一缕青烟
最爱竹杖芒鞋云水巾

有一双小脚
为寻一只老猫
流浪到忘忧河边
金灿灿夕阳又暖又大
蓬蒿，终于金黄了

从抽屉掏出伤寒子一把
乡愁一付，苦笑二钱
丢失的白球鞋，大石狮子
毛线球，微咸之水，顿时又
一一浮现。白帆历历在目

这一江的水，似乎终于愿意
对天空与南归雁开口说话

一江，一岸，一月

一孩子
却又总是欲辩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