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当我沉默着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

                                                                          ——鲁迅《野草》

你所看不见的大陆

正缓慢飘过一片黯淡海域

海底生机勃勃的美丽世界

一定有生物

惊诧于这朵陌生的云

一定有什么永恒守口如瓶的秘密

更加捂紧，因此散发出恶臭

存在的巨鲸并不是你看到的巨鲸

活着的犀牛不是能够活在水底的犀牛

一定还有语言是口吃的，沉默的

或已经死亡的

正重塑我们的故乡和母语

是的，他们说的

并不是他们所想的

你们所看见的，也并非

你们甘愿为之付出的

那些浑浊物一样的东西

飘荡在空中、水里

一直在依靠嗅觉而不是星空

互相找寻

这不是伟大的鲸落

不是瑰丽晚霞与徐徐清风

不是匹诺曹的鼻子和帆

它们是邪恶和更加坚信黑夜的事物

深深藏在那朵无边无际的巨船灰影里

你要时刻准备躲避它们落下的碎屑与雨

要掩盖身上伤口，千万别让他们

抓住什么把柄并将你生吞活剥一口气溶蚀掉

假若那样，白白留下一付白骨

对于你、我和这谜一样的世界，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