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所见》

有人讴歌雷神之锤
有人开始为丑陋鸣不平
一条路格外生气
别扭地撒开腿狂奔而去

那么多灰尘在路上
轻为飞扬跋扈的毛羽
几只虫子慢慢爬到一个洞前
挥动铁锹把自个埋了
那么重，固执，决绝，不可挽留

直到深秋
人们才看明白
赞颂终于结了果实
又大又甜。但被鸟啄食

不甘心隐退的虫子
都已默默死掉
躲进洞里的歌手
多年后会爬上树梢聒噪

《沉默的江河》

今早才发现，湘江特别沉默
任凭百鸟稠啾，鸣叫
只管浑浊，流淌，一泻千里去
这个千年哑巴
苦苦隐瞒楚湘大地的屈辱

就像屈原那会就这样了
杜甫那会就这样了
谭嗣同那天晚上也是这样

一切老人最后都会变得孤独沉默
就像我昨天提到的远征军马夫
他的经历，他的功勋
他们在野人山默默吃过的苦
都化作浑浊的水，温暖的水

我们称河为河
以历史书明志明喻
而它自己却日夜流淌
无怨无悔

河心乌沉木

期盼速朽，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