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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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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东方医院护士戎腊仙摄徐小丽工作像、护士长吴晓华提供 :
丁酉一月十四,退翁亦已年近九旬,人老到这般年龄,不料受到倒春寒的影响,加上意外的劳顿,竟然导致右下腿宿疾慢性骨髓炎,急性发炎,红腫而外,疼痛难当,服用止痛类药,涂用消炎类药膏,不仅不见效果,反而火上浇油,又红又腫又阵发性的疼痛,晝夜难熬。百般无奈,心知非住院治疗不可了!但因家有老伴体弱,早晚缺少人手照应,而迟迟拿不定主义,下不了决心,只好挨着日子过。后因儿子回来,见此情形,劝说还是去住院治疗的好,家由他们来照应。并得到扬大离退办的支持,与东方医院门诊部吴护士长的安排,终于10天前的一个星期五下午,护士长带车来接,由两个儿子陪同,遂走进曾经住过的东方医院,便在门诊检查时,经爱克司光拍片证实,确诊为慢性骨髓炎急性发作。于是住进八楼骨伤科病房,当即由骨伤科医生,进行针对性的挂水治疗。安排妥当之后,儿子为我找了个全日制的护工,也就回去照应他妈妈和自己的家去了。剩下来的,就是我这个高龄耳聋的老老头了!孤单单的躺在病床上挂水。四周尽是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医生来了又走了,护士来了又走了。惟有请的护工,不时的来照看一下。还有从不相识的人,或在病房门外张望,有的还咀里叽叽咕咕谈些什么?而我只见人家咀动,不闻其声,不知其意。这尤其增加了一层人生地不熟的寂寞感。
晚上那个叫萍萍的护工,进了病房,二话不说,就打开挂在我床对面壁上的平板电视机,看哪些男男女女的电视剧,引来其他病房的护工,也到我房间里来看。老头儿既听不清电视里在叽咕什么?又听不明护工们在说笑什么?虽然我累得眼睛瞌瞌的想睡,但这么人聚在我病房里看电视,没法静下心来睡觉。好容易挨到晚上十点钟左右,医院过道里的电灯熄了,病房里的电视机方才关掉,随之看电视的人也散了。我只好向护士要来安眠药片吃下去,倒头便睡。但因环境变了,床具变窄了。加之本已老年肾虚,夜尿就多。不由的翻来复去,一会儿睡,一会儿醒,一会儿小便。一个不小心,竟将小便泼在了床上。床单湿了一大片,连垫褥也湿了!没法再睡,幸亏有这位叫萍萍的护工,她一边叫来值夜班护士,一边将弄湿的床单撒下来,换上干净的垫褥和床单。而我只好忍痛站在床下,脱掉尿湿了衣裤,换了件带来的短裤头,光着又红又腫腿,又冷又愧的身子,听人摆布,还连声说对不起……因此这后半夜,半睡半醒,熬到天亮。天麻花亮时,来打扫的清洁工,进进出出,我只好半坐在床上。还没喝上一口水,早饭就送来了,还是将豆浆、馒头和咸蛋。这和我多少年来在家里的饮食习惯,来了个天翻地覆大变样,而且还是温吞热的。但你可以不吃,却不能更换,也无法去换,只好糊弄地吃上两口……早上护士来查房,不声不响,医生来看病,不知说了些什么?一会儿护士来验血,一会儿来扎针挂水,总而言之,话音低微,而我有耳无闻啊!感剧分外的寂寞……
只有在上午挂水之际,有个穿红色工作服女孩走进招呼,不知说些什么?我指指耳朵,摇摇手,表示听不见。她带着微笑,走到我跟前说,爷爷你好,我是食堂工作的,来订明天饭菜的。但我听不清,她就写給我看,并把食单和菜单拿来我看,既闻其声,又见其谱,我明白了!于是在她的指点下,我说她记,第二天的早中晚饭菜,就这样订下了。但我好奇,看她还是个小姑娘,就问她多大?她说廿一了!她还向我装个鬼脸,越发讨人喜欢。但我不免心酸,我家孙男孙女,廿一岁时,还在读书,而她却已走上工作岗位。所以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叫“徐小丽”,我误听为“丁小丽”, 她就写给我看,我才弄清楚。但我第二天见她来订饭菜时,还是喊她“丁小丽”, 她跑到跟前大声说“徐小丽”! 我被她逗笑了,噢,“徐小丽”! 从此,我每天这个时候,总是盼望“徐小丽” 来订饭菜,听到她说话的声音,看到她在便签写的字……就这样一周时间晃过去了!我的病也基本好了,骨伤科主任,和管床医生都说,明天挂完水,就可以出院了。次日上午,还是在预订饭菜的时间,徐小丽微笑着来了,她不是拿着菜单来的,而是拿着一张粉红色的便签来的,上面写着:
爷爷,回家好好休息,
天天笑一笑,
拥有好心情。
她说得多好啊!并未因为少了一份饭菜而失落,而是将纯真的微笑留在老头儿心坎里,給人以溫暖,从而忘记因年衰、耳聋而生的感伤,这是一剂药石所不能替代的处方,退翁终于在扬州东方医院里得到了,不能无记,故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