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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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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圈门街2号邵家草炉烧饼店主人住宅:
旧时,扬州有多少家烧饼店,恐怕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有门面的烧饼店,几乎遍及全城,包括近郊的凹字街、福运门、南门、西门、北门外街,都有烧饼店,因是市民生活所系。虽然大家小户的早餐多食粥,但大都要买点油条什么回来佐餐,甚至成为一种雅好。也就是说烧饼店里,没有不炸油条。尤其是忙于早市的生意人,与哪些上班族,包括上早读课的学生,最方便的早餐,也就是烧饼夹油条了。
旧时,扬州的烧饼店,大体上分为两类:
一类是草炉烧饼店,草炉用砖砌成壁炉式,燃料用的是麦秸秆,所烤出来的烧饼,名做“草炉烧饼”,多为本地人所经营,店面较大。
一类是炭炉烧饼店,炭炉是用小砂缸,倒嵌过来,敲掉缸底,圈成木桶式,成为口小、腹大,可移式烤炉,燃料多为未燃尽的炭渣子。所烤出来的烧饼,名做“擦酥烧饼”,又名“侉烧饼”,多为淮北人所经营,店面较小。有的即是“烧饼摊子”。
退翁试为诸君言者,即是那种为数较多,分布且广,专做本地特产的草炉烧饼店。我家旧时居在东圈门街南侧,在“清溪旧屋刘”斜对面。在其附近,即双忠祠巷口东侧、薛家巷斜对过,就有一家姓邵的开的草炉烧饼店;并在大莲花桥巷北口,东圈门街“壶园”对面,有家侉烧饼店;另在大莲花桥巷南口,古旗亭街北侧,还有一家草炉烧饼店。
扬州草炉烧饼店做的烧饼,以活面(发酵面)做成半球状(扁圆形)饼,直径在三市寸左右。分为甜咸两色,面洒芝麻,饼底沾水,贴在炉壁上烤成,面呈焦黄而不枯,除饼底稍脆硬而外,馀皆松软可口。有时还将其烤成脆饼,但不常有。除常规甜咸两色芝麻烧饼而外,在不同季节,还做特色馅心的烧饼面市,除去萝卜丝、豆沙烧饼而外,还有一种葱油烧饼。这烧饼的馅心,是以本地产的大葱切碎,与猪板油丁子,加盐拌和而成。烤出来热烧饼,葱色青而香,油丁白而透,美味可口,最受顾客青睐。
上述甜咸两色草炉烧饼,还是产妇做月子时垫饥的佳选,一般将这烧饼撕开缺口,灌一汤勺豆油下锅,少许放点水,稍煮即成香甜、松软、可口,城乡咸宜的营养食品。
这类草炉烧饼店,还在案板对面,设有炭火炉灶,上支油锅,早市专炸油条;下午专炸糍粑和油饺子应市。糍粑以糯米煮熟,压成大长方块,随时切成寸半宽、二寸半长、半寸厚的长方块,下油锅炸黄,即成外脆硬,内松软而香的米食。油饺子是用糯米粉做饺皮,馅心分糖油和(赤)豆沙两种。下油锅炸成淡黄色,也就香熟味甜,而又可口了。
这类草炉烧饼店经营的品种,基本大同小异。但有的店家,除经营烧饼油条而外,有的店家还卖阳春面。所谓“阳春面”, 即自擀自切的面条,下锅待熟,叉在放些虾籽、麻酱油(或荤油)、加汤的三红碗里而成,谓之“汤面” 。还有一种不加汤的,则谓之“干拌” 。每碗面条的净数,约在市秤二両半左右。店家之间的异同,在于擀面和刀工,与作料的好丑。还有的店家卖“饺面”。所谓“饺面”,也就是宽汤窄面加馄饨了,所谓“宽汤窄面” ,即汤多面条少的意思。亦可单要碗馄饨,汤料无变,只是馄饨数量多于饺面,有时还洒点青蒜花,或胡椒面子不等,由客自择可也。
扬州旧时的草炉烧饼店,还应时应节,为顾客订做:如中秋节代客订做紫糖面饼;如过年(即今春节)前,代客订做包子和蜂糖糕等点心。但在此时节,平常经营的烧饼油条,也就暂停了。有的烧饼店,要到正月初五开门,但只有平常的面点应市。有的要到正月十五元宵节后,方才恢复正常营业。
但要为君等言者,这类草炉烧饼店,均皆货真价实。货真者,米面皆本地所产,油料为豆油、菜籽油和芝麻油,包括酱油和醋,一应本地所制。即便是在公私合营前后,也还没有出现用猪肉白子炸油,更没有用地沟油炸油条的现像和事件发生。由此可见,由草炉烧饼店制作的传统食品,本还是一种健康、营养、大众的食品。它的消失,应当说是民族的悲哀,时代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