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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台上的葡萄熟了

                           ——家有小学初中不会写作文的读书郎建议认真看看

      述评：实情实景文章。今天随笔敲成。此文以葡萄成熟、鸟儿嘬食为主线，通过人格化的描写，巧妙解决了人与鸟的利益冲突，并将相辅相存、和平共处，从小培养孩子善心的生存哲理融合其中。读后能受到启迪，感悟。适合写作文不知如何扩展思路，无从下笔的小学生、中学生作文参考。建议家长叫孩子认真看。写作方法参考。

                                  正文

      好久没失眠了。一向“泰山崩于前色不变”的老夫，昨晚居然心情烦躁，辗转反侧。天快亮了好不容易才入睡。迷糊中听到阳台上斑鸠毫不顾忌业主的睡意，发出惬意的“咕咕咕”鸣叫声；别墅小区里成为鸟类多数民族的“白头翁”也在变着腔调召唤同伴前来获取免费早餐。

      意识清醒后，第一感觉：糟了，这些嗅觉灵敏、眼神特贼、侦察能力远超特战队员的鸟儿，定是又要来聚餐我的葡萄了。

      我家三楼顶露天阳台宽敞，有60来平米，适宜种植果木。从小生活在翠屏公园，深受母亲喜好种植熏陶。母亲一生爱栽种植物，总爱唠叨：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走到哪里，就要把绿色生命带到哪里——说这是一种尊重自然、热爱生活的积极态度。前几年回老家翠屏公园，看到童年时候母亲在家门口栽种的竹林已经高大繁茂，绿荫婆娑。尤其是看到那棵“无心插柳柳成荫”，本来是作为晾衣叉插入土中，已有五十多年，现在已经长成双手合围、树冠巨大，盘根错节、阴凉舒心的黄角树，更是深感母亲的教诲实乃至理名言。所以，每到新的环境，搬迁新居，总喜欢选择楼顶，充分利用空间，种植果木。既美化了庭院，到了收获季节，硕果累累，赚得盆满钵满，辛勤种植后换来的是信手拈来品尝果实的舒心惬意，焉能不陶陶自乐。正如儿时歌谣所唱：“正月采花无花采，二月采花花正开。三月樱桃红彤彤，四月葡萄吊下来......”这不，我家的葡萄真的就吊下来了。

      翻身起床，推开门，从门框中探出半个身子张望：果然如老夫所料，两只肥硕的斑鸠正饥肠辘辘窥视着葡萄架上半红半熟的葡萄串，流露出垂涎欲滴的眼神，正要从阳台角落展开翅膀飞上葡萄架，对看中意的葡萄串大口朵颐。完全明白斑鸠心思的老夫情急之中对着斑鸠“呿”了一声。两只斑鸠受到惊吓落荒而逃。只是，另外几只“白头翁”却镇定自若。因我对它们已经“呿”了很多次了，已经明白我这种光打雷不下雨的“呿”声对它们已经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为了表示对我这个葡萄主人起码的尊重，它们在葡萄架上犹豫了片刻，才给个面子，象征性地飞到离葡萄架只有两米远，从来就不会大打出手，已见惯不惊的假人头上，倾斜身子站住脚跟，用挑衅的眼神盯着老夫。甚而脑袋左偏右晃，似乎再试探我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看家本领，究竟能把它们怎么样。

      对于鸟儿，我太熟悉。9岁搬上翠屏公园，漫山遍野都是鸟：体型如中等身材家鸡的长尾山雀，成群结队遮天蔽日的金翅雀；红嘴绿背、腹部黄红交织特好看的相思鸟；眼部特别注重美化、眼圈绣纹羽毛靓丽的黄鹂鸟；一身乌黑像乌鸦却学说人话的“八哥”；还有诡计多端用蚱蜢诱骗小鸟前来，一招击杀为盘中餐，一旦逮到它就用利嘴嘬人大出血的“马百灵”；至于黑白相间，飞行姿态成波浪型起伏云空、落在旷野上双腿飞快奔跑觅食的云雀；还有那不知哪来那么多伤心事，生下来就气得头顶发白的“白头翁”，更是朝夕相处得太久太久。

      众所周知，白头翁是鸟类的名门望族，因其头顶白发得名。遍布世界各地。有句歌谣唱道：“凤凰得病在山中，乌鸦前来报病凶。画眉在笼中干着急，气坏了年老的白头翁”说的就是此鸟。这一小区几乎成了白头翁的天下。这不，鸣叫清亮，嗓门忒大，长年与业主相伴的白头翁，在葡萄成熟季节，为了满足生理需要填饱肚子，每天都这样没完没了骚扰我了。

      其实，对付鸟儿，我有的是招数。用弹弓对付，是最便捷的绝招。童年时候在翠屏公园，那时候没有环保意识，用弹弓打鸟，经验积累后命中率高达百分之三十，不知有多少还没享受够“人生”的鸟儿葬身在我的弹弓下。甚至我还跟冯大爷学会了多种捕鸟的技能：用一根富有弹性的斑竹杆，上面打上活套结，弯曲垂到地，地面设计机关，撒上喂食，圈上活套，鸟儿前来活套中觅食，触发机关，竹竿“嗖”地一下弹起，活套收拢，鸟儿脚跟瞬间就被套住了，再怎么挣扎也是惘然。此法不仅能套大鸟斑鸠、鹧鸪、山雀、野鸡之类，甚至套野猫、野獾、野兔等小型动物都成。至于要一次性大量捕获鸟儿也有方法。夏天的夜晚，在青纱帐中央挂上一弄蚊帐，里面点上灯，四五个小伙伴在四面方向朝着灯亮的蚊帐渐行渐近，欣喜若狂不断吆吼，敲打竹筒。鸟儿受到惊吓，黑暗中趋光特性促使它们朝着亮光处飞去，撞帐扑腾，落入蚊帐。小伙伴们一起围拢，将蚊帐收拢，帐中鸟儿悉尽捕获，喜悦欢快无法形容。此法屡试不爽。

      终于有一天，这些恶劣行径被整日为生活忙碌的母亲发现，气得脸红发紫，仿佛天塌一般。收缴了我的弹弓，捕鸟的活套竹竿被折断扔进灶头烧掉，并告知冯大爷以后不要再教娃儿干这些欺负弱小、从小习惯杀生，不利于培养孩子善心的损招。自己也被母亲揪着耳朵狠狠教训了一顿：鸟儿也是生命，也跟人一样，晓得悲伤痛苦，喜怒哀乐，虽然弱小，但人类不应该欺负它，应该珍惜它，与它和平相处才对。那时候还没有环保意识。也没有人类命运生存共同体的概念；也没有保护大自然就是保护人类自身的思想觉悟。母亲仅仅是从尊重生命、培养善心，从小远离恶源的角度对我教诲谆谆。

      母亲的教导由此一生谨记。

      正是由于童年时候欺负弱势群体鸟儿太多，长大后深深为孩提时代的拖欠众鸟命债、作孽太多忏悔，再也不打鸟。甚至看到别人捉鸟卖钱，也花钱买下放生。由此可见，老夫要以人类的聪明智慧对付这些山野鸟儿是绰绰有余。但我不能这么做。如此对付弱势群体真的下不了手——就像有时候处理人际关系，面对不知天高地厚自作聪明以为不能奈他其何的小字辈，完全有能力一招置对手于死地，却觉得下手太狠没必要也就放他一马一个道理。因此，得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要使我的葡萄成熟红透，在葡萄架上悬挂一个星期，让我的两个小外孙端午节前来品尝，感受到自家种植，付出辛劳终于丰收成果的喜悦；又要不伤害那些“该活不该死”的斑鸠、白头翁等鸟类。甚至不能让它们站在哪个已经毫无威慑力的假人头顶，理直气壮再向我抱怨：吃你几颗葡萄算什么呀，你不就是在“拼多多”上买了几棵苗；也不是很专业地用铁丝搭了个并非人人看了都会恭维是人类杰作的简易葡萄架；平时充其量也就是每天早晨浇浇水、施点肥吗，有什么了不起啊？那葡萄长大成熟，靠的是春天温暖的阳光，滋润的雨水，新鲜的空气，习习暖风梳理枝叶，还有那小蜜蜂不辞辛劳穿梭其间传花授粉，集天空之灵气，大地之精华，才有今日之硕果累累吗？正所谓“露天坝里的稀饭一个舀两碗”。只准你吃独食，他人没份，你这不是“特朗普”的“美国优先，他人靠边”霸道嘴脸吗？

      细细寻思也对。如果老夫与鸟儿妥协达成共识，葡萄共享三七开，或者再做出重大让步对半开也成。问题是：葡萄架无法拉铁丝网划定“三八线”，听任那得寸进尺的鸟儿毫无节制折腾，一旦老夫做出重大让步不再吓唬他们，那群体意识极强的白头翁撸起袖子大干，招来漫山遍野的亲朋好友共享免费餐饮；吃光自己的一半再跨界续吃老夫按约定分得的一半，要不了一会儿，葡萄串定会“灰飞烟灭”。我找谁说理去？

      烦恼之时，思考应对招数，正所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突然想起：何不采用情绪转移法：那鸟儿不就是生活所迫填饱肚子吗。我何不转移它们的饮食情绪、关注点。在花台上它们习惯落脚的位置撒上饮食，让它们去吃饱喝足了，自然就对我的葡萄不再上心了。何不试试。

      说干就干。于是便将吃剩的饭粒均匀散布在花台角落。然后躲在屋内隔着玻璃窗窥视。一会儿，果然看见两只经常光临阳台的斑鸠落下云头，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左顾右盼。面对眼前突然出现的饭粒，由一开始目光警惕，疑问重重，到最终确定没有套路了，终于忍不住“咕咕咕”引吭高歌，表达了几声心中的喜悦后，埋头嘬食饭粒。对面阳台上的几只白头翁看见斑鸠都没事，自个壮胆“叽喳”叫了几声，仿佛是在说：谁怕谁啊，斑鸠大姐都没事，我就不信我会那么霉运。于是便急不可耐飞过来，居然与斑鸠和谐共享饭粒。那斑鸠仿佛也深懂“有福共享”待人之道，并不以身材比白头翁大几倍就仗势欺人，却表现出一脸的谦谦君子之风，与白头翁友好相处。我甚至看见一只大大咧咧的白头翁踩着斑鸠的脚背，斑鸠也不愤怒，只是轻轻抬了抬脚掌，仿佛是满怀歉意在说：对不起，咯着你的脚了。宽宏大量忍耐性之好，令我想起我家两个外孙老二常欺负老大，在学少林功夫的老大却一贯包容，从不大打出手反击老二。白头翁一面嘬食饭粒，间或叽喳低吟几声呼唤远方的伙伴。居然唤来十几只白头翁一同就餐。

      渐渐地，花台上的饭粒消失殆尽。那两只经常窥视葡萄的白头翁显然已经吃饱喝足，扑腾一下飞上葡萄架。心满意足“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我留心观察它的姿态、表情。看见它面对眼前的半红半熟葡萄串，偏着头观望却不下口嘬食，显然它已经没有了食欲，意在观摩、欣赏、暗忖——这葡萄为何由青变红？我心里大喜：没想到如此简单方法，居然解决了人与鸟儿的利益争端。由此而联想：倘若我们人类，在解决利益争端时，也像老夫处理人与鸟之间的葡萄利益争端的哪么理性，不采用彼此对抗，暴力伤害置对方于死地。而是采取妥协，相互理解，照顾彼此诉求，相互给与、相互弥补、相辅相存，共存共荣，这个世界还哪来的战火纷飞、遍地的哀嚎声声，血水横流。

      巴山蜀水  2021、5、21、随笔于大亚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