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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用农具描绘母亲的粮食和雪白的棉花（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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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用农具描绘母亲的粮食和雪白的棉花（组诗）
齐凤池
一、
他有一副天生的大嗓门
没进村就听到了他在用中国的汉字唱歌
这位叫马户的君子
在他的音域里人们看到了
象形、会意、形声的光芒
这位一直用农具歌颂农业赞美母亲的汉子
肩背一个五谷丰登农业褡裢
行走在小麦棉花的田间地头
用棉花粮食赋予了伟大的母亲
母亲薅苗蹲在地头像起跑
一排矮小禾苗向季节深处出发了
母亲手拿薅锄翻动季节
偏心的母亲把矮小瘦弱交给岁月
只剩下一根独苗精心喂养
开春母亲和队长妻子一起浇麦子
母亲在泵房把管子
清凌凌的井水喷到畦口里
天亮前整个麦田全灌了浆
队长妻子扛锹柳梢摇摆田埂上
脚一滑溜到麦田湿了鞋湿了裤
母亲说水太猛泚湿了衣裳
麦子打滚母亲用双手试了试黄金重量
每人一条金带子拔下来缠腰上
猫腰用力拔馋的手掌又疼又痒
麦芒扫脸撩起母亲垂下的衣裳
捆扎的麦子站在地里
躺在麦垄上刮过一缕风
好像闻到一股馒头香
地里庄稼收拾干净汗水喜悦堆在麦场
玉米的衣服一层白一层小一层透亮
母亲把饱满圆润的玉米揣怀里
队长问你在干什么
母亲说喜欢玉米身上的花线衣裳
青春走失的花生秧
用尽最后一口气举起几叶枯黄
童话里的摇钱树一直守候金秋
田间一道光环在大镐上闪烁
土地深处的孕育走出沙土
一粒粒沉甸像胎盘裹着婴儿粉红
娇嫩肌肤诱惑嘴唇
花生一家紧紧拽着花生秧的衣襟
像没有剪开脐带连着母体
绿色的白薯秧四处扩张
爬到生命尽头被几把锋利镰刀送回老家
土里玩迷藏的白薯顶破了地皮
许多红脸蛋探出头来
母亲掀开土地外衣
一个光着腚的孩子坐在地头上
这位撸锄把歌颂棉花小麦的男人
在一块五十多年面积的额头上
堆积着几条华北平原白薯垄沟
岁月的手指扒开一根垄
沟壑里深埋着大小不等的虚荣
有的早已滋出吹嘘的嫩芽
这些紫色品种产自新泽西
肤色好似奥巴马
炫耀的农作物分行排列在中国农业的版块上
成为张扬呈现表露个性的植物标本
切开一个里面有文字注释
它能炸薯条或者和牛肉一起炖提升身价和品味
它的体内储存着大量的淀粉可以提取
为了初心它给自己取个好听的名字马铃薯
其实就是符号
二、
崇礼小西沟的土窑洞背靠着大山
崇礼的父母背靠一个偌大家族
父母的土窑洞是曾祖父苫盖
走了多年的曾祖父就睡在半山腰
崇尚礼仪的父母把长辈敬得高高在上
山腰熟睡的祖坟熠熠闪光
曾祖父的房子给土窑洞戴上了荣耀
土窑里居住的父母把积攒一生的时光岁月
给孩子在城里换了楼房
习惯小西沟土窑的憨厚老人
愿意和祖宗居住在山上
三、
古代有个世外桃源我没见过
崇礼的瓦房沟居住着古代先民
三三两两的桃源村落
至今还过着日出而耕日落而息两顿饭的生活
树上安家的大公鸡准时叫醒瓦房沟的早晨
树上拴着的毛驴又一次踩响草绳般的石径
嘴叼烟锅的桃源老人跟在毛驴后面
向山坡的梯田播种桃源
四、
崇礼的小河
从白旗闪亮走来
把一座老城从中间剌开
河东崭新河西人多繁华
南来北去的车辆从河东穿过
河水弹拨快节奏生活
一条古老的热闹河西
调控着崇礼人的生活
喜欢吃两顿饭的崇礼
上午十点吃完饭
聚集到热闹繁华的银行和超市
台阶上坐着穿深衣围头巾的崇礼
银行门前的圆墩旁站着一群打扑克的崇礼
奔跑的河水打招呼走过崇礼
它带走了多少崇礼时光岁月
喜欢吃两顿饭的崇礼似乎没有知觉
一条锋利的小河像闪电走来
也许走了几百年几千年
有多少崇礼人乘坐河水走远了
生活在河西的崇礼还像从前
吃了早饭和晚饭
平静的看着眼前的河水匆匆走过
2017—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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