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作家、诗人新年酒会花絮

随笔

齐凤池

2010年对于唐山的诗人们来说，感觉似乎一切都是新的了。新年的头一天，早晨起来，我觉得东方的太阳就像刚刚洗过澡一样，特别红。红的一点杂质也看不到。蓝色的天空也找不到一丝白云，高远而深邃的天空，像毛宝兰一样的颜色，真像我小时候过年母亲给做的新衣服一样的蓝。我出门等车时，觉得空气似乎没有走动，汽车经过时，好像推动了一下新年的脚步。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新年早上第一口空气，感觉和昨天早晨的空气不一样。冰凉的空气似乎还带点冰凉的甜味。

由于昨天喝了两次喜酒，早上坐在十路公交车上，汽车启动不久我懵懵懂懂被昨天的酒劲又拉回到头接近枕头的位置上了。

车到了矿务局我才真正地清醒过来。我步行到东篱新的单位报社时，报社已经放假了，办公楼的大门被一把大锁看护着。时间不长，诗人东篱精神异彩地走进大门。我和他进了办公室，整洁宽大的办公室一张赭石色的大桌子，一把老板椅，两对皮质的沙发，一面墙的书柜，给人的视觉一看，就是一个文化人工作的场所。和东篱闲谈时间不大，从滦南驱车而来的三位女诗人彳亍的足音就踩响报社的楼梯了。三位女诗人似乎也有了明显的变化，江峰的头发是红黄色的，这种色调也许就是虎年的流行颜色。诗人小米的气质，还是那样的机智，一点一滴都流露出诗歌的机智，诡秘，顽皮，深邃。这就是令人向往的诗人永远猜不透的秘密。落叶这几年和诗人磨合的老练了，她过去那种谨慎像个小学生的天真样子，已经还给了童年。这一二年她的诗歌有了些许的进步。但是，她有点节省文字了。我读江峰文字很少，小米的诗歌读的多些，近几年，小米的诗歌冲击力越来越强大了。我以为去年她应该参加全国的青年诗会，但是我的愿望和所有诗人的愿望同时破灭了。但我又想，去参加诗的盛会自然是一种荣耀，不参加也不等于她的诗歌的水平的低廉。就像我们一起喝酒的朋友一样，不能喝的不会喝的也有。参加诗会写不好诗的也有。这一点，在某种程度上讲，小米肯定不会在意的。在东篱的办公室，小米把我们新年第一天大致的概念和轮廓收进了她的数码里。

后来，我们上了江峰的现代汽车，一路说说笑笑，三拐两绕，就到了金盛万豪大酒店。当我们踩着新年的鼓点和金盛万豪的红地毯进入299号房间时，散文家杨荻和诗人小玮早就在这里饮水落座了。大家相互握手拥抱之后，三三两两开始寒暄。

杨荻一直是低调的优秀的散文家，她的名气很大，但她的言语很小。我一直记得她的《一个两个三个》那篇散文大作。中央电视台的子午书简播了之后，她的调子显得更低了。这也许就是一个成功者的向度和必须走的方向。杨荻的散文从来不做作，没有胭脂味。她的散文在保持清纯的格调上，提升了一个文化人的素质和层次。

小玮的诗歌水平，和刚认识她时候已经上升了一步，但我感觉，她的诗歌还是不如她的散文有潜质。她写的易说系列，确实彰显出中华民族阴文化的味道。因为，现在的年轻人不用写，就是看《易经》也没有几个能读懂的。所以说小玮在古典文化和阴文化上基础很厉害。

大家在闲聊的时候，诗人香木像旋风一样雀跃着进来了，她还是那样的清纯活跃。前几年香木的诗歌写疯了，她发表频率太快了，一年内《诗选刊》要发几组好诗。《诗刊》也是经常出没的地方。进来，她当了主任，工作繁忙，只能抽出时间写诗歌了。

随后儒商张有路和小笺红字迈着格调昂贵的步子进来了，接着是大家尊敬的作家智勇稳健地来了。被几个女诗人成为二哥的张非，刚一进屋一下就被几个妹妹蜂拥了。这位所谓的二哥很矜持，因为张非是个把语言看的太值钱的人，他经营的企业像他的语言一样昂贵，他的企业叫金鼎公司，他的诗歌和人品也是金鼎。

最年轻的诗人茂名，因为堵车晚到了几分钟，在大家边等边聊时，茂名就领着酒进来了。身材高大文静的诗人茂名，这几年诗歌有了很大的飞跃，去年写了一百多首好诗。同时，也发表了很多上乘的诗歌。但茂名很内敛，很懂事，很勤奋，他是东篱最得意学生。

人都到齐后，大家按照次序做好，东篱左边是江峰，我的左边是小玮，小玮的左边是香木，香木挨着茂名，茂名的左边是杨荻，杨荻挨着有路，有路的旁边是小笺红字，小笺红字的旁边是梁竟燕，竟燕挨着小米，小米挨着智勇，智勇的旁边是落叶。

十四个人坐好后，东篱首先发表了简单的祝酒辞。他说，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也是唐山的诗人新年聚会。今天大家开怀畅饮，不醉不罢休。

三两半的高脚杯每人都斟满了，然后大家举杯深饮了一口，江峰因为开车以水代酒，张非为了喝酒把车停在了公司，大家毫不拘谨开怀畅饮起来。只喝了三口酒，落叶酒杯底朝上了。昨天，我下乡的战友孩子结婚喝了两次酒，今天还感觉胃不舒适，但在落叶的感召下，一杯酒也很快流淌到了胃里。小玮喝酒很豪爽，但她喜欢喝慢酒，一杯下肚后，对我说，而且是当着大家的面说的，并让东篱作证。她说今天是2010年的元旦，十年后的今天要送我一辆小汽车。这礼物也太贵了，她为什么要送我汽车，我真说不清楚。但我相信小玮说的话是真的。她绝对不是开玩笑，因为她有这个实力。研究生毕业了，至今还在拼搏，家庭婚姻还在遥远的地方招手呼唤，她就跟没看不到一样，甚至连头也不回。她是怎么打算的，目标是什么我们猜不透。但从她对文学追求的痴迷程度上看，小玮应该是个职业女人。但我们都希望她早日找到理想的伴侣。

儒商有路在文学上我不敢给他定位，但他在唐山诗人起飞攀登的道路上，确实起到了跑道和阶梯的作用。每年唐山的诗人聚会搞的一些活动，都占用了他的汲古书店。不论是场地和费用他都作出了付出。我们对他的评价是他有儒商高贵的品质，人们都称他张总。

听东篱说小笺红字，是个才女，但我不太熟悉，见过几面，我以为是个学生。因为她给我的印象和感觉就像个高中生。我说她性格就像学生，她的相貌也像学生，但她的文才却是成年人的水平。东篱说她很有才。和她敬酒后感到了她天真纯朴，像这样的女子，今后会有很多鲜花和掌声以及很多的凝视目光等待她的。

竟燕已经是个孩子的母亲了，她做报社的副刊编辑多年，我一直认为她很敬业。尤其是在发稿上，她只认作品，不认关系。尽管我们交往多年，她从来不向我们承诺，不要稿子。我们发给她的稿子，她也是按照一种尺度适量发表。她绝对不因为是朋友，玷污了自己和报纸名誉。在这一点上，我们都认为竟燕是个好编辑。

智勇是很有毅力的作家，也是很有才华的作家，他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用一只手臂撑起了很多男人双臂支撑不起来的岁月和天空。我始终敬佩他，我敬佩他一只手的抒怀，他用一只手紧握着两只手温暖，他用一只手的力量承担了另一手责任。他一只手写出的字，比两只手，四只手，上万只手，写出的字还苍劲有力，他的字就是他的人格再现。

东篱是我多年的朋友，也是我最好的诗友。我评价他的诗歌逐渐达到了一种接近大诗人成熟的水准，他的诗歌意境不是停留某种文字的说明上，在他的诗歌里隐藏着许多肉眼看不到的意象，这些深藏的意象，需要我们用心智，文化的密码，信息的光缆，智慧的符号和类似仙魔鬼魂的声波去感受连接。我们不能把东篱诗歌仅仅停留在文字的表面上去阅读赏析审视。我们要透过文字的表象深入的诗人的内心才能领悟诗歌真谛。我记得他的《梅子》诗中就隐藏着类似这样诡秘机智的诗歌鬼仙。东篱后来的诗歌就更加接近空灵鬼火了。我不止一次对说，近几年他的诗歌比前几年的诗歌更有看头了，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很成熟的诗人了。读东篱的诗歌，越读越觉得自己和唐代宋代的距离拉近了，和波德莱尔，兰波，帕斯捷尔纳克等诗人接近了。东篱在写诗同时，一直在做着一个很大工程，他在扶持引导影响许多年轻诗人的平台上，一步步构建一个城市的文化殿堂。目前，这座殿堂已经有了一个硕大的内涵，正在外延。我不止一次说过，甚至在某种大的场合说过，他所做的一切应当是文化部门的所为。不是他本人的职责。但他做了，他做了其实也是很多年轻诗人的福气。

新年的酒会喝了两杯，已经达到六两酒了。但大家还没有醉意。第三杯满上后，大家开始交换了座位切磋。大家以酒为话题，谈论着不喝酒不敢说的话题。这时酒精开始在香木胃里燃烧了，她是第一个出现酒反应的诗人。挨着她的茂名像个非常驯良的小弟弟，照顾劝导他尊敬的大姐。尽管香木被酒操纵的失去控制，但茂名一直是驯良的，耐心的。酒在香木的体内燃烧着，诗歌的火苗跳跃着，任何冰冷麻木的液体都无法熄灭诗歌的火焰。和酒精燃烧在一起的文字，让诗歌又一次淬火了。香木再也抑制不住了，最后到卫生间书写酒精淬火的诗歌了。香木躺在沙发上后，小玮也被酒精利用了，她把咀嚼了的鱼翅，鱼皮冻，海虾，怎么送进胃里的又怎么倒出来了。不过咀嚼的速度不如倒的快呀。这时小玮的脸色苍白了，她的眼皮慢慢下垂了，她似乎要被酒哄着了。但不管怎么说，小玮始终没忘到2010年送我骑车的事。

送走香木后，房间里有一个乳白的手机盖，不知是谁的。我拾了起来，装在兜里。在送小玮的车上有人告诉我，手机的盖是香木的。我说，我先保存，等回去给她。

新年酒会在几个女诗人醉倒呕吐后，愉快地结束了。我也是带着醉意记录下这些带酒味的文字，如有朋友对某些文字不舒服，就当是喝多了，吐了。

2010年1月2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