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客栏目停服公告
因网站改版更新,从9月1日零时起美国中文网将不再保留博客栏目,请各位博主自行做好备份,由此带来的不便我们深感歉意,同时欢迎 广大网友入驻新平台!
美国中文网
2024.8.8
||
——根据某日凌晨梦境整理
[一]
天气晴朗。
淡蓝淡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
太阳光那样强,整个世界都是亮堂堂的。
一大片绿树林旁边,一大片绿茸茸的草地。
也许就是因为有这绿树、绿草,这里并不炎热。
草地上点缀着一片片小花,黄的、白的、粉的、蓝的、淡紫的、金色的、橙色的……,散发出一阵阵幽香,闻起来那么畅快。怪不得那么多的蝴蝶、蜜蜂在这儿盘旋、飞舞。连蜻蜓也愿意在那草梢儿上歇歇,转动着大大的眼睛,好象在饱览这美妙景色。
突然,树林里跑出两个孩子,他们跳跃着,嬉笑着,时时发出声声叫喊,甜甜的童音,在树林间、草地上莺莺回响,传得很远。
他们在草地上奔扑,追逐五彩的蝴蝶,捕捉轻盈的蜻蜓……
两个孩子年龄相仿,长得都十分可爱。
男孩儿穿着海蓝的短裤,白色短衫镶着海蓝色的牙线,一顶鸭舌帽白顶,可是帽檐儿和帽子边儿还是海蓝色。他的脸上带着善思的神态。
女孩儿穿着一条连衣裙,白色上身、淡黄色裙帏。她披着一头黑发,乌亮又有些卷曲。她的脸上透着伶俐。
这对孩子那样活泼、欢快,也许正在享受着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天伦之乐。
忽然,小女孩儿仆倒在地,“呀”地叫了一声。男孩儿正弯着腰、瞪着眼、屏着气、伸出两只小手准备捕捉。听到叫声,他转过身来,见到伙伴摔倒,正两手捂膝,紧咬双唇,他急忙向她跑去……
[二]
房间里站满了人。
爸爸坐在藤椅里,抱着双臂,一声不响。他盯着女儿,没有一丝表情,淡漠得连目光都显得有些呆滞……
女儿站在离门很近的地方,望着父亲,也是一声不响,也是没有表情。
她真漂亮——
匀称的身材,裹着米色风衣,更显得窈窕。
头发还像童年时那样卷曲,只是更长了一些,更加黑亮。
脸庞还能看出孩儿时的痕迹,只是比那时更开阔、更丰满。
她的神色沉静又带着坚毅,眼神深邃而富于思想。
在她脚旁,放着两只皮箱。
保姆在她身后,撩起围裙角儿,不时地擦着眼睛。
管家垂着手,站在对面,脸上流露出唯喏的神色,和尴尬的笑容。
不知已经对视了多久,他们还是在对视着。父亲尽管淡漠,但是看得出他内心的痛楚。女儿尽管平静,但是看得出她心里的话也在竭力压抑着,甚至几度欲言又止。
屋里的空气和一切几乎都在凝固着,要不是保姆不时发出低低的啜泣声。其他人的目光都很惶惑,或是盯着父亲,或是盯着女儿。
终于,女儿移开了视线。她缓缓地转过身来,双手扳住保姆的双肩。轻轻地摇晃着:
“穗妈,您要多保重……”。
一阵哽咽,使她说不下去了。她扑到穗妈的怀里,下颏搭在穗妈的肩上,喃喃地说:
“我忘不了您,穗妈……。我永远感激您,穗妈……。我爱你,穗妈……”
穗妈推开她,抓住她的双手,哆哆嗦嗦地咬住下唇。泪水又流了下来,涓涓地流入了口角。
穗妈使劲地闭着眼,好象要把泪水全部挤净。终于,她睁开了眼睛,盯着小姐,用手指为她理了理散在前额、贴在脸颊的头发。然后,又深深地吻了吻小姐的额头。
小姐把纱巾搭在颈上,掏出手绢擦了擦眼和脸。
她一甩头发,看着管家。管家忙哈了哈腰,咧了咧嘴。
小姐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袋,对管家说:
“交给正男。”
管家忙双手接过。
“他还要恋爱,还要结婚的……”。小姐像是自言自语。
小姐又环视了一遍这儿的房间,特别是那张床,那张写字台……
她猛然转过身来,坚决地朝门口走去。
管家忙把信袋揣进怀里,挥挥手,让人拎起皮箱,跟了上去……
[三]
葱绿的山上,树木繁茂。
山顶是一处悬崖,光秃秃的,由一块巨大的青石向外突兀而形成。
风,一阵阵吹过。树林中发出呼呼的声响。
她,站在悬崖上,远远看去,分明是一尊石像。如果不是她的长发不时飘散,不是她的裤管不时抖动。
(渐推)
她的脸,还是那么丰腴,只是有些白。眼圈隐隐有些发黑,眼中暗淡乏光。
黑色紧身夹克,只扣了两颗扣子,白绒衣卷起高领裹着脖颈。黑宽脚长裤,黑丝袜,黑皮鞋。
从这悬崖上可以望见山下那幢白色的房子。房子是在森林中建的。一条灰色的路从房前牵出绕过山去。
她注视着那白房子。那是她的家。虽然她离开得并不很久,却像第一次见到那样仔细望着。
屋里。
父亲躺在沙发上。管家立在一旁。
穗妈跑进来,有些惊慌,却又不太敢流露出来:
“小姐上山啦!”
山上。
她还在那儿站着。
管家跑了上来,喊着:“小姐!小姐!……”
她回转身来,看到管家正往上爬,后面还跟着穗妈。
她转身从另一侧下去了。
管家爬了上来,气喘吁吁:“小姐!仙灵!仙灵!小姐!正男家……”。
[四]
父亲仍然躺在沙发里。
他闭着眼睛,一只手轻轻地拍打着光秃的前额,又不时向后搔着灰白的头发。接着,又用两个拇指关节按柔太阳穴。
管家立在一旁。好象在等着什么。
父亲慢慢地睁开眼睛,看了看管家。
“怎么?”他问。
“还在屋里刻版画。”
“刻了这么长时间?!”
“是!”管家应着:“前天从山上下来,就一直在屋里刻。穗妈去送饭,看见地上扔了好些折碎的版画。”
“刻些什么?”
“不知道!”
父亲又不言语了。依旧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老爷!”管家轻声唤到。
“!”
“正男君到了!”
“什么时候?”
“中午。”
穗妈屋里。
仙灵跪在穗妈面前,捧着穗妈的双手吻着。
穗妈神色黯然。嘴角不住地抽动,两眼泪盈盈。
仙灵的头顶。一滴滴泪珠滴进发中。
父亲手扶窗框,望着外面。
外面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只有那远处山顶上,还映着夕阳的余晖。
管家进来。
“老爷!”
“仙灵?她……”
“晚饭前进了穗妈屋,一直没有出来。”
“她刻了些什么版画?!”
“芒果人。”
“什么?!”父亲惊愕地转过身来。
“是……,是芒果人!”
天,完全黑了下来。
父亲沮丧而又迷惑地呆视着手中的版画。
管家又进来了。
“老爷,正男君……”
父亲一皱眉,把版画重重地一放,摘下眼镜。
“请他先休息!明天……”
父亲又沉下脸来,“明天……”,他不禁心烦意乱。
(版画特写)
黑黑的,一些细密的线条。
[五]
黑黑的夜。
一个白影出现在门口。
(推近)
仙灵穿着白大衣,屈臂上还搭着一件白大衣,急急地走过来。
她突然停下来,回转身望去——
灰蒙蒙的房子。只有父亲的窗口还亮着灯。
她双手合十,向父亲鞠了一躬。
猛然,仙灵转过身来,投进了茫茫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