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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闲饭”就想起了奶奶和许多往事:有健康,有快乐,有“闲饭”管着饱就是幸福 ...

已有 779 次阅读2021-12-30 22:47 |个人分类:历史、良心|系统分类:杂谈分享到微信

想起了“闲饭”就想起了奶奶和许多往事:有健康,有快乐,有“闲饭”管着饱就是幸福

——看见南方少见的小米,想起老家的闲饭,做了闲饭,吃了闲饭,本想只简单介绍一下此美食豪情不可抑制,竟然一气呵成出一篇长文。也算对苦难的二零二一年的一个告别纪念吧!

十多年前被凤凰网器重为“名博”时,曾经写过一篇大概名字为《老天爷饿不死井陉人》的博文,担心其中说饥荒事被别有邪恶用心的瞎逼错读后,不得不放下手上活儿站在“对孙子们开口就算输了”的立场费劲和龟孙二货们对骂,也担心老家亲朋好友、故里父老乡亲一时不理解我的用心,以为我在轻慢、调侃老家,这文字到底发没发也记不清了。即使发了,也只可能发在“凤凰网”的“博客播报”上,“影响力”巨大的“凤凰网博报”功能被整体野蛮灭杀后,我的许多文字也随之湮灭到不知哪儿去了,《老天爷饿不死井陉人》或许就被这样扼杀了也说不定。

可敬可佩、相当程度上实实在在解决了“中国人吃饭问题”的袁隆平先生,在电视里讲述自己亲眼所见六零年左右“饿殍遍地”景象,并脱口而出暴露“饿死三千多万人”不是秘密的秘密时,很是打了那些再“铁证如山”也闭目不见灾难和祸害上下大小二货们的脸。袁隆平先生的德高望重和历史贡献都是人类历史不多的,先生一再重提“重视粮食生产”,体现着先生对民族和国家前途无时不刻的切实担忧,令人感慨。想斗胆攻讦伤了他们面子的曾经“右派”袁先生的败类奸人大有人在,但也少有有胆出来恶骂袁先生的,这种货本色大都贼眉溜眼属于溜须拍马偷鸡摸狗类型小人,他们很明白自己那点能量,不敢大肆鼓噪,只能蜷缩在阴暗角落恶狠狠地诅咒给自己听。

俺母亲乃袁家闺女,俺也是袁家的子孙,所以遇上袁姓者也总会产生一种异样有些许亲昵的情绪——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袁字”啊!

俺称袁隆平先生是长辈是俺“袁家老舅舅”,确实是出于敬重和莫名的亲情并举的戏谑,像和“老舅舅”开玩笑,真见到他我也会直接称呼他为“老舅舅”。也是出于身为袁家外孙,我对被愚昧蠢笨的皇家凌迟残杀、被兽般的留了很多邪恶子孙给今天作乱的傻逼二货们分食袁从焕将军躯体的结局,就更有一种灼心的伤痛、悲怆的难过。

对袁家最大的人物袁世凯老人家我也不忌讳和他老人家套近乎,俺称袁大爷为“老表舅”——各位别多心,即使俺老家离袁大爷河南项城老家不算远,井陉话又十足地有由河南话演绎出来的迹象,即使俺姥爷和袁大爷真一个家门祖宗,俺的“老表舅”以前也仅仅是句逗乐而已。但里里外外大量读了袁大爷的比较可信史料后,才觉得这位俺从五六岁时从家中宝贝——奶奶留下的一块被称之“袁大头”银元上认识并开始嘲笑的历史先驱,是一个很值得研究和敬佩的人。

如果命里注定做一个有责任承担的文字工作者,对历史的关注也一定是命中带来的灵魂相伴物,这是无法躲避的必须。

儿时对饥荒的认识,除了五岁上下有几年常常有饥饿感,就是无意间从父母和老家亲戚们闲聊时而得到的民国时灾荒和饥饿印象了。

几十年来,我从一些南北作家作品中多次读到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河北大面积遭受旱灾、水灾、蝗灾的悲惨状况。这些事件再混杂在父辈们曾经的对话中,就成了很难忘却的历史故事了。

河北所处的地理位置,决定了灾荒年时河北老百姓逃荒的走向。承德、唐山、秦皇岛靠着东北,早熟知了“闯关东”的路径,于是生息在东三省的汉族人,除了山东人多就是河北人多了。

俺老家井陉在河北西边最边上,过了娘子关便入了山西的地儿,从俺老家逃荒过路的灾民,都是由东面逃往山西去的老百姓。我老家祖宅具体的所在地在河北井陉县微水镇有两千多年历史的秦皇古道东侧边上——此时突然有点激动,俺老家祖宅大门前大街以前就是横穿而过秦汉时的国家级别大道“秦皇古道”啊,俺出朝西的院门,不小心一个趔趄就能跌倒在古道上去,摔一个有历史渊源的“伟大”跟头!

既然是东面来的逃荒灾民必经之路,老家微水就难不和灾民发生各种各样故事。我一直为那些攀儿带女扶老携幼逃荒的灾民们在俺老家这百姓常年吃不饱的地界,能得到俺奶奶这样善良人家给予的一点汤汤水水的果腹救济感到欣慰。

谁没有厄运当头倒霉“走麦城”的时候?能帮人时当帮人,我们需要个有温暖的社会。

俺爷爷在俺父亲三四岁时去世后,持家的奶奶表现出了在旧时代被艰难和困苦逼出来的吃苦耐劳和顽强,奶奶更具备着一般妇女没有的自作主张的果敢性格。父亲的话留在记忆中,奶奶曾经忙活着牵线搭桥,给一些远道而来的逃荒人家最被忽视的闺女找到了婆家,都是小小年纪女童,有口饭吃活下来,当人家流鼻涕男孩儿的童养媳,成年后再配婚成家——其实就是童养媳。

父母在世的时候,许多事俺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很可惜,特别是那些逃荒人家留在微水的“童养媳”们,俺所知故事不多。说“不多”自然还是有的,俺的一个比俺爹还长几岁小名儿“黑丑子”的族亲老哥哥的媳妇,就是俺奶奶一手说成的。后来俺这老嫂子和俺奶奶格外亲,几乎就是俺奶奶的干闺女。再后来,俺黑丑子老哥哥和俺三爷家也有个童养媳的南屋大伯一道参加解放军,随刘邓大军一路打过河南、陕西、四川、西藏。俺黑丑子老哥哥讲述过他对璧山县的印象,俺南屋大伯更是在重庆沙坪坝红槽房的某军事单位任职过“排级炊事班长”。两个人同时扛枪打仗,也同遭一样不幸,他们当兵在外多年辗转回到老家时,俩人兄妹一样亲一起长大的童养媳媳妇都在别有用心的人挑唆鼓捣下,和别人“婚姻自主”去了。

别扯远,今天想说的是俺老家的“闲饭”,“闲饭”有两种解释:

一种说是冬闲、农闲、不下大力气干活儿时吃的饭,菜多粮食少,提供的热能量自然也少。其实这就算是一种有节衣缩食意思的饭食了,就像低标号的汽油,看着量不少,提供的动力热能却是有限的。但在缺衣少食的时代,粮食产量及其的低,这种节省粮食的手段是非常必要的,用尽可能少的粮食弄出可口的“闲饭”,也是考量持家女人会不会过日子的一道命题。

“闲饭”,俺老家这种早几百上千年就成熟的传统饭食,颇符合后来毛大爷的“忙时吃干的,闲时吃稀的”“最高指示”,高明者总是意见一致“英雄所见略同”的。

对“闲饭”另一说既简单又粗暴,一点诗情画意都没有,我颇不喜欢。这种说法生硬地说:“井陉人的“闲饭”就是放很多盐的菜稀粥,特咸,所以叫“咸饭”。吃不饱的人都口重,好这一口咸。”

后面说法,虽然我不喜欢,但要拿“闲饭”当学问事看,我也得慎重伺候着这“放很多盐的菜稀粥”“咸饭”。

许多年“闲饭”在老家井陉几乎都是最“主食”的主食主力军,几曾何时——在上世纪改革开放前千百年,“闲饭”都是井陉各等人家几乎天天必食的饭食,井陉常见的大锅、大碗都是这“美食”的伴生物。

也是在改革开放、土地承包后,老家庄稼人劳动热情被解放,异常高涨,加上社会良种推广、耕作技术提高,以及农药、化肥、水利、农田管理的多管齐下助力,老家的乡亲们才有了“长年吃白面,顿顿净细粮”的好日子,日子都好到了“天天吃好的,都不知道吃啥好了”,这等生活水准是以前县太爷们做梦也不敢奢想的日子。

我所见最早的“闲饭”是奶奶“一手打造”的。

俺奶奶是俺六岁那年去世的,由于幼年和奶奶格外亲昵,天天黏糊在奶奶身旁,就像奶奶的小尾巴时时步步紧紧相随,无意间,奶奶忙活的许多事儿都定格在脑子里忘不了。

出身在井陉仇家西河的奶奶身世贫苦,兄弟姐妹十个,奶奶最小。可想一大家十几口人生息在贫瘠的井陉土地上,日子过得有多难。俺有时候没事瞎想奶奶的一辈子,只能从奶奶最小是“宝贝丫头”“幺妹儿”,或许多少能从哥哥姐姐那里得到些呵护,也有过较温馨美好的童年,以此暖和自己对奶奶念想的情愫。

有些无意间留下的印象一生都挥之不去,这也是很奇怪的事。

幼年依偎着奶奶,看奶奶做“闲饭”,奶奶照着老习惯是不洗米的,似乎是担心那金黄的小米水洗会失去一些粮食成分,不知奶奶是否之前已经挑拣了小米里的杂物,总之吃“闲饭”时从来没发生过被杂物硌了牙的事。

那会儿,俺家父母、姐姐、我和奶奶五人,做一锅“闲饭”放入的小米不过半斤多点样子,金黄色的小米稀饭在记忆里永远那么色彩鲜亮美丽,或许也是因了奶奶留下的印迹。

小米下锅后,就该放另些“闲饭”主料“食材”了,俺从幼年至今天始终认为,最美好的“闲饭”是“小米加山药”了,俺老家称呼红薯为“山药”,今天更广泛称之这“美食”的词汇很简单直接:“小米红薯稀饭”。

不幸的是,儿时想吃到让我迷恋的“小米加山药”档次的“闲饭”,并不是件容易事,每每红薯莅临,我的味蕾和饥饿感都会猛烈活跃起来,完全是那种过年过节吃饺子、油糕、吃肉,端阳吃粽子,中秋吃月饼的兴奋感。那会儿在太原,不知原由何在?红薯是很难吃到的稀罕宝贝,粮店偶尔某年月供应一回烂薯成堆不知从哪儿运来的红薯,粮店门前场面都会激情飞扬到高涨,就像在实施大规模群众运动似的热闹,有些人家提前一天就忍着冬夜的寒冷在粮店门前排队了,家家、人人都怕错失良机买不到红薯,大有与红薯君“千载一逢”的味道。

记得我总比小伙伴们多一份福气,俺家隔年差月能吃到的红薯,大都是大伯、姨父从井陉老家背着口袋、麻袋提着大篮子,艰苦行程三百里带到太原来的——我这辈子对时时关怀着太原俺家的大伯、大娘、姨妈、姨父充满着永生难忘的感激,这来历不寻常的“山药”也是起了很大的酝酿作用的,这些宝贝其实在老家也是“多者乎?不多也!”是常年遭受饥饿压迫的老家亲人节衣缩食省下,挑出最好的带给我们的。

红薯毕竟是稀罕物,更多的时候奶奶在煮着小米的锅里加入的也是俺老家亲人送来的“红萝卜片”“白萝卜片”,我或许正是小时候吃伤了煮在“闲饭”里的红、白萝卜片儿,许多年都不觉得汤汤水水里面的此物们有什么可口之处。也只有到了想起红、白萝卜是井陉人的救命粮草,是奶奶、父母和老家最日常的饭食时,才会有一点美好感觉。

忘了我八九岁时不知受什么情况的启蒙,做的第一顿饭也是“闲饭”,我那“闲饭”确实够咸的,第一次干厨房这营生,没有分量把握概念,放了过多的盐。

首次制作“闲饭”,学着奶奶,我也没有洗米。

小米在锅里渐渐热起来水里稳着的时候,就忙活着把白萝卜擦成丝儿,水开了让小米在锅里翻腾一会儿,就乐不颠儿地把萝卜丝儿倒进锅里。足足地过了“熬熟了”阶段后,切半截葱,端开大铁锅,用饭勺烧热大半勺炒菜油,待勺中油温升高到冒出烟来几近燃烧时,把葱花放入——那一声“炝锅”而产生的轻微爆响声让我一生迷恋——紧跟着把葱花舞蹈葱香扑鼻的饭勺整体“噗”一声陷入熟透了的“闲饭”中——这一声特别的声响和随之产生的几声咕嘟也让我同样迷恋,喜欢程度不亚于听钟爱的乐曲。

我的“处女饭”除了咸了点,其实挺可口好吃的。

那天我心中暖洋洋,信心百倍等待着回来“吃现成”的妈妈给一声表扬,但我没得到。那天不知妈妈在忙着造支援越南打美国飞机高射炮弹的厂里遭遇了什么事,似乎也是妈妈少有的不快乐的一天,妈妈不但没有夸奖我还对我发了几句无名火,让我百般不得其解摸不着头脑,这很打击我后来做饭的积极性。

前几天看到家人买回质量很不错的小米,勾起了我弄儿时吃过的“闲饭”的心机。

今天早晨本想读会儿书再起床,想到“闲饭”这事,赶着紧跑到厨房,看到地上有红薯,冰箱有胡萝卜,于是三下五除二手脚利索就忙活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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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弄出记忆中儿时奶奶捯饬出的那种小米、红薯、胡萝卜个自形体清晰的颜色,可惜用的是高压锅,催熟力度过于强大、迅速了点,三种过于熟透的食材不太符合我印象中“闲饭”的色彩模样,但味道很好,我着着实实吃了一大碗——先吃了一大碗,不过瘾,把留着想晚上就馒头的一小碗也吃了。

既然前面提到了《老天爷饿不死井陉人》的事,那俺还得说说为什么井陉人“饿不死”。

历史上的苦寒贫困,造就了太行山地井陉人格外能忍受苦难和饥饿的能力,在苦难和饥饿中井陉人挣扎了千百年(井陉是名副其实的“千年古县”),即使在万般苦难中依然寻找着幸福、创造着快乐。

美名天下的井陉秧歌“拉花”就是从井陉人的苦难生活中绽放出来的一朵娇艳、美丽、更顽强的民间舞蹈鲜花,“井陉拉花”类属秧歌,是被列为中国“四大秧歌”之一的民间舞蹈,姿势动作极其独特、别致,与众不同,无论男女,动作都力求刚劲,张扬骨格韵律和肢体肌肉的力量感。

无论何方人士,只要看上一眼“井陉拉花”就会印象深刻,这也是由于“井陉拉花”确实独特到了和任何地方舞蹈都不同,天下唯一的程度。有专家考证,这种民间舞蹈的动作,大都源自遥远古时井陉人逃荒路上、田间劳作集聚而出的场景,留心细细看看,真像是那么回事。

井陉“拉花”凭着自己独特、刚劲、不重复他人的特点,在各种文化活动的场面都很容易散发出不可抑制让观者刮目相看的魅力,这大概也是护佑其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到前些年多次获全国秧歌、舞蹈奖项的根本原因吧?

和全国各地一样,在没有科学技术支持的旧时代,井陉的粮食产量很低、相当低、极其低。最好的年成,风调雨顺,亩产能上百就算好收成,大部分年生亩产就是几十斤而已,遇上旱灾、水灾,颗粒无收也是常有的。

“粮食不够,瓜菜来凑”,“糠菜半年粮”,这两句在全国许多地方都贴切的俗语,拿到井陉说,就显得有些过于轻描淡写,有些奢侈、理想化了。

旧时的井陉何止是“瓜菜当粮”“糠菜半年”那么简单的事?

“解放前”,俺家有八亩靠着河边的旱地,如上所说,好年成八亩旱地能打千把斤粮食,平常年景也就收个四五百、五六百斤粮食,一大家从五六口到七八口、十来口,都指望着这点收成。收了玉米、谷子什么的,得赶着紧、抢时间种一季各色豆子或者红、白萝卜、大白菜。俺家似乎钟情红、白萝卜,从父亲有些得意的讲述中知道,俺家种萝卜的运气特别好,红、白萝卜似乎和俺家特别亲近,远没有种粮食那么操心,却总能有比较丰满的收成。

记得父亲讲过,有一年俺家地里萝卜长势极好,令人眼红,特别是长出了一个极其罕见大的超大白萝卜,此萝卜不但引来许多远近乡亲看稀罕,还触动了一乡里乡亲村民的好奇心,想偷回家去“研究”,此长辈所为恰巧被俺爹看到,“人赃俱获”,场面极其尴尬。

可想而知,一大家子,年人均纯粮食几十斤、百多斤,让“糠菜”只帮衬支撑半年日子是熬不过去的。

听父亲讲——估计别的穷苦乡亲也差不多,俺家的“颗粒归仓”才是真正彻底的“颗粒归仓”。红、白萝卜、蔓菁、白菜、北瓜(就是南瓜),一片叶子都不会抛弃,到俺家来都会被晒干、磨碎,加极少量的粮食煮成俺家别致的“王氏闲饭”,大碗、小碗热腾腾的盛着,细嚼慢咽到肚子里去化成支撑生命的热能。

为了解历史上井陉人的食物构成,父亲讲述的俺家处理豆类农作物的过程让俺动容:因为豆类都是主要庄稼收获后抢种的,收成如何全靠气候条件决定,老天爷多给暖和日子,会有收成,老天爷如果早早变脸弄得个天寒地冻,可能就只能略有收获,或者“颗粒无收”了。

只要有豆子能收获,就是好事,能有更多更丰硕收获,那就是让全家心里一年温暖的大好事。即使老天爷过于狠心严酷,让地里豆子颗粒无收,俺家奶奶和父辈们最多咒骂、埋怨几声出出气也就心平气和了——本来抢种就有冒风险、碰运气意思,什么样的结果都是可以坦然接受的,再说,没有豆子可收,豆苗总有能收几捆吧?

俺家——别的穷乡亲估计也大差不差如此——俺老家地主吃窝头还得算计着不敢放开肚子吃呢,“地主家余粮”真的“也不多”——从地里把豆秸一棵也舍不得丢的收拾回家后,先把豆秸和豆壳们一起堆在房顶,将其在北方的艳阳下暴晒数日。

豆秸、豆壳彻底晒干后,就摊在碾盘上,套上驴或者人推,碾碎。上碾子碾碎是粗加工,然后上磨子磨是精加工。

过了碾子、磨子这两道工序,豆秸、豆壳已经变成掺合着粉末的碎渣,把粉碎成渣的豆秸、豆壳再用箩细细箩过,粗的细的分开装袋。细的有细的用途,粗的有粗的使命,这些宝贝在俺家都会和着少许净粮食,变成别致的食物,“闲饭”或者窝头滋养俺家一大家人的——井陉别的穷苦人家应该大致也如此。

经历如上所述的许多日子,到第二年春荒时节,俺家不仅个个囫囵地熬了过来,面缸、米袋里还有着许多“净粮食”,奶奶是这种生活方式的熟练操持者,简直具有治国能力。春耕是需要出大力甩开膀子播种希望的季节,这些牙缝儿里剩下的宝贝,背负支撑着一家老少继续挣扎、苦中求快活的希望的重任,一切重新开始。

不知道是否讲清楚了为什么《老天爷饿不死井陉人》的主题了?反正我是相信,想把也做美梦、也有理想、也渴望吃穿不愁的井陉人饿死是件不大容易的事。

“老天爷饿不死井陉人”关键的要点是:

千百年遭受过太多饥荒、苦难的井陉人灵魂深处生命观里,深植着一种警惕灾难、防备颗粒无收饥荒要命降临的本能。井陉人“防患于未然”的警觉从不放松几乎是命中固有,这是非常珍贵也值得保持和宣扬的民族优良品性。

 

 

 

                           二零二一年十二月三十日   重庆瞎玩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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