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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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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二一年一月十四日日记:读铁凝长篇《笨花》想起懵懂时代读到的“野合”
早晨、上午一直读《笨花》,到中午才读过一百一十一页。这书小十六开,每页字数上千。
持续性地觉得《笨花》写的好,只是今天最后读到的那一段,远道归来的“向大人”和原配妻子、弟弟等一家在赶四月庙会时,见面太过于巧合,别的一切都还好。
明显可感到铁凝这个很晚才嫁人的奇女子,是读了大量的杂书和各种专业书的。她能把河北农村的乡土讲究和一些需要特别的知识、特别的文化支持的事讲得头头是道,比如农村买卖土地的全过程和其中具体丈量不规则地形地块土地的细节,滴水不漏,令人钦佩。
今读到笨花村收获主打产品棉花季节时的奇风异俗。这要紧关口夜晚,男人们要到自家棉花地守护已经成熟的棉花,外地来的专门在这个时候打特殊“零工”的女人们随风而来。她们并不挑选,随意闯进男人的守棚,遇谁就是谁,直来直去,彼此娴熟老练地干那“该干的事”——就是一场匆匆忙忙的性交易。
女人干一回儿“该干的事”所得,就是人家随便给几把棉花,脸皮厚老道点的死皮赖脸总能多弄点,脸皮薄的自然吃些亏。这样的女人们赶着摘棉花时机出来,明目张胆干这营生,家人、丈夫都是心知肚明的。可见乡风之粗陋恶俗不堪。因此我反而对老家微水抗战时,一个叫“大烟袋”的女人和另一个女人,每倒周末就拙劣地涂着脂抹着粉到日本炮楼卖淫,她们身后的一家人并不因她们如此觉得可耻有所理解。其中大烟袋的丈夫,还亲自上街出售日本鬼子给的长长短短的布料和各种破烂玩意儿,似乎这事他丝毫没有受到伤害一样保持原本状态。
听父亲叙述,那家男人确实呆笨,屡屡被村人取笑,就是一块笑料。可似乎村人仅此为之,也并不觉得她们卖淫日本人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日本鬼子投降后,这些女人也没有受到任何刁难,不像战后的法国,依附过德国人的法国女人都被当成德奸,遭受过恶骂、扯发、剃光头、撕裤剥衣、裸体身上写侮辱标语、甚至殴打……等等各种各样的惩罚。
铁凝笔下的兆州,应该就是赵州桥那个赵县,距离井陉也不过一百多二百里不到距离吧?读着这些生龙活虎“野合”之事,更想起五十年前文革时无书可读,抱着爸爸的《资本论》《马克思恩格斯文选》,从字缝里找有些许趣味内容读的往事。我在马克思的论述家庭起源的文字中读到了和哲学家冯定先生《平凡的真理》里讲述的近似的内容,今天“野合”一词闪亮而出,是由五十年前最初接触马克思主义的记忆支持,这让我觉得格外亲切。
“野合”虽然凸显民风粗野、效仿原始社会落后、不文明,但却裹挟着非常浓烈的原始的图腾时代而强化过的人类产生宗教前的痕迹。不仅古时,即使近、现代,好像在田边地里,草棚内外,进行这种“苟合”事,在全世界许多地方都是得到男女老少甚至家人理解和认可的。
不仅远古人,许多时代都如此,认为在播种、收割人类必须的粮食的田陌如此而为做些和人类繁衍有关的性事,有助于鼓励似乎有感知的土地更殷勤地运作捯饬,让土地因此变得更肥沃,从而产出更多的农产品——主要是粮食来。和云南的傣族人为了收获丰盛,喜欢把长满络腮胡子的敌人或者不挂什么来路的倒霉蛋儿生人脑袋砍下埋入田土的风俗有相似之处。
六七十年前,进入傣区的解放军先头部队一位大胡子连长,就因为胡子长得茂盛,被傣人做了祭祀土地的祭品,被砍了头,并把胡子拉渣的头埋在了土地下面。若不是当时部队严格执行“民族纪律”,有可能就把那寨子拾掇了。
傣族的男女“野合”也是很有其的特色的,似乎记得边远地带的一些少数民族,对性的开放,在“野合”过程更公开化一些。
铁凝用她老道的笔写了摘花季节特殊的风情事,也写了这个季节结束,那些“干该干的事”的女人们离开时的场面。租了村里人家的房子,忙活了几天、十几天收获颇丰的女人们俨然胜利者一般的光彩。她们自家的男人推着小车从自己的村庄来,装载女人靠皮肉挣得的棉花时,男人不觉得羞涩有愧,女人帮着男人拉套也是趾高气扬,走在村街上竟然一副容光焕发、得意洋洋的样子,我觉得她们此时此意,很有点像在向那些被她们征服了丈夫的女人们的醋意示威,因为这些女人有些收获颇丰,用“卖*”赚下了小山一样的一堆新棉花,那财富的价值,或许他们的丈夫汗流浃背在地里灰眉土眼干一年也挣不到她们那么多,当然她们示威给自己的男人也是有可能的:
“你看看老娘咋干的?”
……
二零二一年一月十五日 重庆瞎玩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