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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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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称之法国文化瑰宝,世界文化珍贵遗产的《茶花女》,无论是原作者小仲马的小说、话剧,还是意大利人介入打造的歌剧,都是悬挂于人类文化大厅一百多年光耀不止的圣物般的璀璨佳作,这文化艺术的常青树,更是十九世纪法兰西人文主义的骄傲。
文革时,从恩师张开政老师那里借到并阅读话剧版《茶花女》时,当时的政治气氛、社会状态以及自己的文化底子,都限制了我深刻理解、品尝《茶花女》的伟大和尊贵,即使是仅有对话的舞台剧本,也很难让我读进去。当时如果有安静的心态,身藏僻静之处,字字行行慢慢读,细细读下去,或许效果会大不一样,就会进入剧情与剧中人物们“同呼吸、共命运”,从而深刻理解这部产自十九世纪,描绘了法兰西人文社会景观的名作。可惜那会儿忙不迭地奔波于各种有趣事体,一个也不想落下的我没具备那静下来的心态,不过走马观花一场,不只轻慢、失却了那个读好书良机,最后连男女主人公玛格丽特和阿尔芒.迪瓦尔的名字都忘了个精光。
记不清是不是阅读话剧版《茶花女》的同时期,我在每星期都前往几次的恩师宿舍,认识了美丽且能歌善舞的“师母”吉萍老师,并从她的手抄本歌曲集里抄录了歌剧《茶花女》中最著名的歌曲《饮酒歌》。从此便经常拉着手风琴用降B调演唱,一唱就是许多年,直到十来年前,才淡漠了这首《世界名歌》。淡漠的原因不外乎接触到了更多多到海量的好歌,这导致《饮酒歌》金鸡独立于我心中的地位发生了变化。
几十年终日瞎忙,一直有计划一直未实施,至今也没有把小仲马的小说版《茶花女》和雨果的《九三年》细细读过,以前觉得这是憾事,现在觉得是罪过了。
年初一月二十七日,在经营旧书生意的朋友那里同时看到上世纪末九十年代译林出版社出版的“世界文学名著”丛书中的小说版《茶花女》和商务印书馆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新版“林译小说丛书”中林纾老老老前辈文言文版的《巴黎茶花女遗事》。两书同时耀然眼前,感觉是上苍恩德、天意使然,不敢怠慢,即刻双双一并揽入怀中占为己有。
看到在一九八一年,文化恐怖岁月“文革”才命终不过四年,商务印书馆就出版了前清遗老人物林纾的系列“林译小说丛书”,可见当时的商务馆那一群从文革恶浪中挣扎过来的文化老人们有多拼,他们是极其值得中华民族记忆、感激的一群圣洁的人,他们用生命的温热呵护中华民族被文革糟蹋得破碎不堪文化江山的努力,将会历历在目于中国文化史。
以前口传耳闻的大仲马、小仲马和《茶花女》的小说、话剧、歌剧的演变过程严重谬误。我许多年一直以为真是父亲大仲马先写了小说版的《茶花女》,儿子小仲马看好商机,又锦上添花打造了话剧版的《茶花女》——还有一种说法说恰恰相反,说是小仲马看到父亲话剧版《茶花女》潜在的巨大商机,将其改编成了小说。两种说法都纯属胡说八道,这流言蜚语都是借助了文革时代的文化灾荒和信息严重缺乏时空而产生的可悲、可笑的现象。
《茶花女》红遍天下的时候,有人曾经问询大仲马:儿子的作品成功是否和他有关?年轻时浪荡够了的大仲马诙谐地回答:我生的儿子,当然和我有关。
小仲马既然是大仲马的儿子,成长受父亲创造的环境影响是必然的,但《茶花女》确实系小仲马自己一手打造的,他写的其实就是自己的故事,写的是他终生难忘昔日情人黯然殁去的生涯,也可以说是一曲生命的挽歌。小仲马创作小说版《茶花女》只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在如此短的时间就能写出如此深刻、生命力、影响力如此久长的作品,可见小仲马所经历的真实故事是多么刻骨铭心地影响了他,也只有深刻到极致的一往情深能支持一个写作者搏命般地亡命一个多月,成就一部这样的作品。可想而知,小仲马在创作过程中所遭受过多少次爱、悔、悔恨交加、辗转痛苦的灵魂煎熬。小仲马难以忘怀的旧情在另一世界收得小仲马这份情怀,定会升华成最幸福天使的。
小仲马一八四八年出版了小说《茶花女》后,时隔四年一八五二年又将其改编成了话剧,第二年意大利的歌剧大师威尔第再将其改变为歌剧。三个体裁的《茶花女》带来的热潮一浪一浪又一浪,三箭并发一百多年,制造了海量的受众,至今也不见退潮迹象。三种体裁的《茶花女》要属“乘着歌声的翅膀”八方飞翔的歌剧影响力最大,至今年年都有著名剧团招揽天下歌唱俊杰于一处新排或者复排此剧,由于剧场容量有限,于是即使有钱,想在剧场一睹此剧的芳容也是不太容易的。
译林出版社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出版的《茶花女》由郑克鲁先生翻译,字数约在十二三万上下。
商务馆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出版的“林译小说丛书”中的《巴黎茶花女遗事》,不过一本八十四页的小册子。林老先生结合了自己的生活经验和道听途说而由听再“翻译”的“译作”确实妙趣横生,仅此书的写作铺排格式就很特别,显然林先生是按着中国线装书的格式布局段落的。全书好歹五万多字,自然段一共不过二十段。或许这分成十多段,都是林先生出于无奈,为了给某些人面子才马虎分分的。还有那些很不太规范的标点符号,说不定都是当时的编辑帮着或者后人强行所加的,都不是林先生原本的意思。仅这些特色就将林纾这个敢于挑战胡适、鲁迅等文化领袖、大家、名人学者面红耳赤的倔强跃然纸上了。
林纾的译作据说至少有一百八十多种——真为林老头骄傲,他并不局限自己只翻译文学作品,只是文学作品为其主要译作而已,仅由他翻译的世界文学名著就有四十多种。林老先生活了七十多岁,殁于一九二四年,可见他的大部分译作都完成于晚清时代,在这个变化多端混乱不堪的年月奋斗、挣扎是不太容易的,由此也可见“林译小说”的弥足珍贵以及在中国文化史无法替代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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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九年五月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