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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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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
沃霍尔之所以成为 20世纪艺术界最有名的人物, 是他当年以20世纪最流行的时代图腾如毛泽东,玛丽莲•梦露,可口可乐等名人及品牌为影像创立了将商业与艺术完美结合的新艺术:波普艺术,而成为波普艺术的掌门人。随着20世纪的过去,波普艺术在当代艺术家Jeff Koons重新出山的盛名下跃入一个新的高潮,形成了后波普艺术时代。
所谓波普艺术就是将时下最流行的人物形象或商业品牌打造成艺术图腾,形成两者的结合而打动当今人心,尤其是富豪心底的“浮华的孤独”。
纵横当今中国的现代艺术圈,波普艺术的影响无所不在,俸正杰的艳俗主义到岳敏君的玩世现实主义都有波普艺术的影子和影响。 在后波普艺术的浪潮下,很多当代艺术家都以时下最流行的图腾创造出各种波普作品。 而真正的将这个后波普艺术诠释演绎得凌厉尽致的还数现代艺术家石村的作品:人民币系列。
钱是中国现代社会拜金时代最著名的图腾,任何完美的艺术品也是以这个图腾作为价值结算物从而体现出艺术的商业价值。 没有任何图腾能够比钱更能说明今天这个社会的价值观。人民币系列将这个社会的价值观作为艺术体现出来,艺术的想象力将金钱巨型化的同时,以美丽不可方物的色彩将金钱艺术化,温暖柔和了金钱的冷酷感。 如此大胆直白的图腾诠释将波普艺术发扬的登峰造极,从商业和艺术的双重角度直捣人的心理和视觉!
石村和Jeff Koons有颇为相似的经历, 他们都不是一个单纯的艺术家,而有着多重的人生经历和道路。 Jeff Koons做股票经纪人多年,非常了解商业社会的艺术收藏文化富豪的心理价值,从而将衍生出来的后波普艺术做到无人的境地。
从南京出道的艺术家石村早年在现代艺术的摇篮纽约居住多年,与同时代留学美国的当代中国艺术家艾未未, 林天苗和王功新等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和熟人。当时他们都在纽约最前卫、最先锋的艺术中心纽约东下城以及后来位于纽约布鲁克林的威廉斯堡生活多年,作为个性反叛大众,创意出手辛辣的年轻艺术家,自己本身就成为了纽约这个现代艺术大熔炉的一部分。
80年代末90年代初期汇集纽约下城苏荷区(Soho)的年轻艺术家来自全世界各地,都是各国顶尖的艺术狂人。 虽然各人的艺术风格和使用材料都不尽相同,但对艺术的敏锐和才华都是同出一辙,将纽约东下城的艺术人气打造得轰轰烈烈。 90年代初期,纽约东下城的艺术中心开始随着曼哈顿城的商业化扩展而向与曼哈顿隔河相望的布鲁克林的工厂区威廉斯堡地带转移。 石村伙同林天苗和王功新夫妇在价格低廉的威廉斯堡租下整层的loft改装成住所和工作室,与其它来自世界各地的年轻艺术家们将原来的工厂区逐步打造成一个新的艺术区。 二十年过去,今天的威廉斯堡已经成为了取代纽约Soho成为了纽约新的前卫艺术中心。
受到这段时代和经历的影响,石村早期的画风也非常后现代派,充满着极端和诡异。比别人幸运的是, 他有更多的时间感觉现代艺术的动向,吸收现代艺术的精髓,追求他的艺术理想。纽约对于他来说是一个艺术家的冒险家乐园,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年轻敏锐的艺术触觉和疯狂, 以及卓越的色彩感使得他的画作更加另类, 将中国艺术的隐约感觉出类拔萃地埋藏在西方的油画风格中,将东西方的那种现代派的文化艺术本末倒置地展现在自己的作品中,因此画风独成一格。从80年代末期到早在90年代初期他一直比较幸运的受到很多画廊的欣赏,每年都有画展,并成为了国内艺术家第一个在纽约另类博物馆(Alternative Museum)开画展的先例。 他的巨幅油画作品曾在曼哈顿著名的现代艺术画廊 Clock Tower 展览过,风头颇为强劲。
年轻是一把双刃剑,在给予充满才华的一个艺术家敏锐和勇气的同时,也给了他自负和轻率。 年轻的石村在连续的画展之后并没有的得到任何满足,他不停地追求着更新的画风,更刺激的方向。 90年代初期,当很多的国内艺术家仍然在布鲁克林为生存而苦苦挣扎的时候,石村已经得到台湾著名的伊通画廊的欣赏,前往台湾开个人画展。
在台北的短暂时光中,石村的另类气质和外形得到了电影导演的欣赏,开始了他从幕后画家走向前台艺人的道路。 1994年石村因为拍摄了一部写实他作为一名纽约年轻艺术家生活态度和方式的广告片一举成名,被誉为台湾新新人类的代言人。成名后的石村生活开始充满了商业的喧闹和浮华,一下子将他从画家的苦行僧生活的孤独生活中拉了出来。 与此同时,石村认识了很多地下乐团的年轻成员,他们热爱摇滚,但苦于当时的港台流行音乐没有地下乐团的一席之地而苦恼。石村对现代艺术的触觉和敏感以及他在艺术上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使得他一下子成为了他们的精神领袖。 当他们告诉石村台湾根本没有出版摇滚唱片的机会时,石村决定以身作则,出版一张极其张扬个性、充满个人风格的重金属唱片,树立同党们对摇滚乐追求的信心。于是画家石村突然变成了音乐家石村。 他重回纽约,以六个月的神速掌握了电吉他的技巧,自己作词谱曲并在台湾出版了中国音乐史上第一张重金属摇滚唱片《摇滚街头一条汉子》。这张唱片奠定了石村从画家成功转型成为摇滚歌手的里程碑, 也开创了台湾重金属音乐的先河。 一时间,他的双重艺术家身份得到了台湾媒体的追捧,在主流报章杂志上频频崭露头角。
此时的石村成为了命运最眷顾的幸运对象, 他的艺术生涯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美国MTV音乐电视台当时正重整旗鼓回到亚洲,准备在华语市场杀出一条生路。 石村作为台湾的一个重金属音乐的开山鼻祖而得到了MTV电视台的青睐。作为当时美国最受年轻潮人追捧的音乐电视台,MTV电视台认为石村所展示的多种才华和形象的锋芒正符合它们所寻找的亚洲代言人的气质形象。于是,石村一跃成为了MTV电视台卷土重回亚洲的旗手(洛山矶时报),被请到MTV亚洲总部担任华语频道主持以及重金属音乐节目的制片人。
从绘画到音乐,从幕后到台前,这一个旁人可能用很多年时间奋斗出的道路石村只用了不一年半时间走成, 这个华丽的转身从此改变了石村的人生路程。
MTV电视台主持人的生涯并没有给石村带来艺术上的更大成就,使得他在名气在急速上升的同时,也被艺术上的何去何从深深困扰。
90年代中期, 中国经济改革开始了急速的发展和腾飞,相对而言,经济上的开放使得艺术创作的空间和机会也比以前增多。很多嗅觉敏感的中国艺术家开始离开纽约回国,期望在国内重新开创拓展自己的一片艺术天。 就在石村的很多艺术家朋友艾未未,林天苗和王功新等纷纷回国的时候,石村却从喧嚣蓬勃的亚洲回到了相对沉寂的纽约,准备再一次将自己至于死地而后生。
沉淀了一段时间后,石村开始伙同MTV的伙伴在纽约开创了一家电视制片公司,将自己音乐、绘画和主持人的才华和名气使用到商业运作上面。 由于他公司面向中国市场, 产品也极具风格,使得他很快得到了美国风险投资的青睐。几年之间,石村将他的公司成功卖给了美国一个上市公司后,在他的朋友,前美國在綫总裁罗伯特·皮特曼(Bob Pittman) 的指点下,带着资金重新回到中国投身网络互动新媒体公司的商业运作。
从2000年到2010年的十年间,石村的商业道路曲折多姿,从新媒体到新科技,他开公司卖公司,从私募资金到持股上市公司,从电视、网络、通讯到手机媒体的跨行,他都有着深厚的经验。商业的历练使得石村变得成熟,当年的锐气沉淀为经验的同时,他对艺术创作已经有了全新的认识和感觉。
如果说,艺术上的才华和敏锐使得石村得到了许多商业上的机会和历练, 那么商业上的很多成功和经验也使得石村重新懂得艺术的价值所在。一个艺术家仅有才华是不够的,人生道路上层层积累的生活经验和阅历才能成就他与众不同的视角和眼光,成熟一个艺术家的作品。最具有价值的艺术产品往往来自生活的沉淀和阅历,所有的经历和经验是人的一生最宝贵的财富,而这个财富的积累注定造就了每一个人都不同,每一个作品也不同的特质。
经商使得石村对货币变得异常敏感, 作为当今社会最受人爱恨交集但却无可奈何地拥戴、崇拜、使用、交换率最多的图腾,人民币最能表示中国社会的演变和上升过程中所经历的重重改变,它出色演示了一个社会从理想主义变型到拜金主义的全过程。石村开始将这个非常商业的图腾运用到他的作品之中去,开创中国的后波普时代。
早年石村的画作更多的表现了他作为一个年轻艺术家追求后现代主义的野心而充满了宁静志远与诡异狰狞的两级分化的浓烈风格,作品的鲜亮却诡异的色彩以及深藏不露的咄咄杀气让人过目难忘,印象深刻。而今天石村的作品显示的却是对时代的反思和重识。中国社会的改变和时代的烙印通过他作品的内容表现出来同样充满了让人目瞪口呆的张力。 他创造出来的人民币系列已经超越了一个金钱的范筹,通过每一格刻意绘画出来的马赛克暗喻了我们这个社会到处都用马赛克来欲盖弥彰的现实。每一个马赛克格子都用不同的颜色调制,成千上万的汇集在一起而形成了整体画作的磅礴气势和强大的气场。
正如作品卖价最高也最受艺术收藏家拥戴的当代后波普艺术家 Jeff Koons一样,石村不完全是一个艺术家,他有着商人的头脑和艺术家的创意, 以及两者之间相互转型的能力。 商业的直截了当使得他对艺术的下手更准更恨。一个成功的艺术家也必须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这是石村多年来坚信的一个观点,否则,你所触及的艺术只能是皮毛而不是本质。 今天,当中国最负盛名的当代女艺术家林天苗看到石村的人民币系列都直呼:你也太王八蛋,太狠了吧! 对于石村,这就是一个理解他过去的同行给予他作品的最好评价!
二十年人生转瞬即逝,却改变了多少国家的道路和人生的命运。 当年纽约苦苦挣扎奋斗的艺术家生涯已经成为往事、回忆、笑谈。而往事的飞灰烟灭中成就了多少人的功名利益,也淹没了多少人的梦想才华。 在往昔人生错落的背影中,在永不泯灭的追梦中,石村永远是一个怪杰,一个用不按理出牌的人, 一个喜欢像滚石一样勇于冒险的挑战者,一个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一剑封喉的高手,一个喜欢积累各种人生经验当作财富的艺术家。而他在每一次置自己与死地而后生的孤寂转型中,所展现出的勇气、毅力和策略融合在一起层层积郁沉淀出的老练与犀利在他的画作中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