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均贫富”。
“均贫富”不是“共同富裕”。
委内瑞拉的强权领导人查韦斯死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此消息一出,如丧考妣者有之,兔死狐悲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表面悲恸内心幸灾乐祸者有之……世人心态皆因利益而各异。委内瑞拉穷人啸聚痛悼,特色媒体敏感地如获至宝,大肆宣扬。“委国”尚未进化好的玩偶们同特色华人一样似临世界末日。这种末世心态,是不是有些似曾相识呀!
未经历过1976年巨星陨落的“大陆”年轻人,极易受这种情绪感染。因为他们的遗传基因里残留的致富靠革命不靠勤劳的观念仍然顽固地左右着他们的灵魂。几千年来,国人在容忍——革命,革命——容忍的怪圈中循环往复,乐此不疲。常常把豁达与容忍混为一谈,从来未意识到“容忍”有时候是最残忍的。其实这是国人“好死不如赖活着”的传统生命理念在作祟。并不是国人不期望生命质量,而是当生命质量与生命数量发生矛盾时,国人往往选择后者。殊不知,放弃了生命质量,生命还有何意义!贫穷正是世人满足“赖活着”的结果。
受特色教育的国人,从小就是背讼着这个“意义”,那个“意义”长大的,却从来没有思考过生命的意义。特色教育里整齐划一的“意义”就是一个愚民的概念。这里没有思考,没有个人的认识,有的只是“传承”。近年来虽然在学校教育内容里有了所谓主观题,也就是通常的活题,要答题者谈个人认识,可是答案仍囿于成见,只不过由过去的单选变成多选,即便老师放宽要求,可国人被固化了灵魂的的基因使然,仍无法跳出“特色”的窠臼。孩子们带着这种理念走出校门,再向他们的孩子传承这种“国粹”。
读者朋友们大概看得不耐烦了,说这与“均贫富”有什么关系。是啊,这与均贫富关系是不大,可这是被特色了的“均贫富”理念的意识根源。“吾疾贫富不均,今为汝均之”,成了世代中国“革命者”的口号。这口号对不对呢?口号自然没有问题,问题是几千年来,人们没有搞清“均贫富”的实质,未弄清革命的对象,只是象动物一样在撕抢眼前的食物。“均贫富”均的应该是公平致富的机会,革命的对象应该是导致贫富不均的体制。可长期以来国人将“均贫富”寄托在明君贤人政治上。明君贤人与导致贫富不均的特权阶层是一个利益共同体,即便是真明君贤人也不会接受特权被剥夺的现实。特权体制下无廉洁,特权体制下的廉洁只是为了获取更高的特权。或为了名,或为了利,而名与利从来就是一对孪生兄弟。
唐太宗李世民算上一个明君了吧,可是你限制他不让拥有性特权,不让他拥有后宫佳丽,不让他住皇宫,让他把皇宫卖一半救济穷人,他会干吗?包公算上一个贤人了吧,尽管世代统治阶级为了宣扬维护他们本阶级利益的明君贤人政治,把包公打扮成大公无私的形象,可是你让包公放弃特权出门不坐轿骑驴他干吗?何况历史上真实的包公并不象今天被“图腾”化的道德偶像。即便他们个人廉洁,可他们捍卫的是特权体制。读者朋友一定会嘲笑笔者幼稚,怎么能今天的道德标准衡量古人呢!说得没错,唐太宗与包公的确是他们各自时代正形象,但他们代表的是特权体制,传承给后人的也是特权体制,而不是公正、廉明、平等。提到这两个历史人物,是要告诉读者朋友们,明君贤人亦是特权的另一种表现形式,是无法实现“均贫富”的,为穷人打天下,从来就是个幌子。被均的“富”就象主人扔给狗的骨头,当天下坐定,就“鸟尽弓藏”,财富易手,再没有那么些“骨头”均给穷人了。
……
谈了“委国”,谈了“天朝”,谈了古代,三者之间有什么共同点?有一个句话似乎最能体现这个共同点:“你幸福吗?”。问这话的意思是,过去你吃不上肉,现在吃上暂时吃不死你的肉了,你应该感觉到幸福。后话是“幸福应该感谢谁?”提问者似乎忘了,世代倡导的“好死不如赖活着”观念已经根植于国人的灵魂深处,被提问者“水性”不太好,惧怕淹死在国人的唾沫星子里,因此不敢太正面附和这种提问。除非弄点诱人的奖励,奖励幸福者,有“骨头”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近现代没有哪个词比“人民”一词更具不确定性更具迷惑性了,死记硬背“意义”成长起来的国人,根本无法窥透“人民”一词的内在变化。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长期以“感觉”操纵世人,让世人只信感觉,听不进去道理。呼吸点“PM2.5”,喝点不干净的自来水,吃点重金属污染的粮食,看不见摸不着,特色国民尚能接受,可是如今餐桌上的菜少了,大葱两元钱一棵了,倒退回去吃大葱蘸大酱赶上前一阵吃肉,就有种狗被抢去口中骨头的感觉了。此时你就是真的要与国民共度难关,也没有人愿意了。更何况公信力衰退到底的今天,哪里还有人相信“共度难关”!国人需要的只是不管我干多还是干少,待遇应该是一致的共同富裕。
今天罢工违法了,可就是在北洋军阀统治与民国时期,工人们罢工也不过是要求提高工资,要求改善待遇,对象只是自己的雇主。从没有过象西方那种反对特权要求就业机会的“群众性运动”。都说中国人善良,可国人崇尚的是“毋以善小而不为”的境界。他们可以往乞丐的钵里扔几个小钱满足自己的道德自飨,却从不会为天下人争公允。自己有工作了,就不理会别人有没有工作;自己住得暖了,别人挨不挨冻似乎与自己没有关系;别人的地被占了,没占自己的地,袖手旁观暗自窃喜。但凡涉及到大家利益时,都期待着别人去争取承担风险,自己跟着占便宜。
这种国民的劣根性,笔者有切身体会。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笔者与邻里因为未被按时回迁同拆迁的开发公司打了一场官司。起初,有二百来户参与。成为当时全国最大的有关拆迁的民事案件,惊动了央视“焦点访谈”节目。正当记者欲进一步采访时,因为开发公司利用拆迁户不愿意出诉讼费的心理散布“他们打赢了官司可以比照执行”的说法,二百多户的诉讼群体瞬间瓦解,都想等着别人去花诉讼费、精力打官司,自己跟着占便宜,最后只剩下二十七户坚持到最后。多年后,开发公司因为这些动迁户拖欠房费向法院提起诉讼,笔者去应诉,可是发现原告开发公司已经对当初与他们打拆迁官司胜诉的二十七户撤诉。因为开发公司若与这些用户对簿公堂,势必要先执行这二十七户的胜诉判决,并且要承担延迟执行判决的高额滞纳金。其他用户,因为超过追诉当初开发公司违约的诉讼时效,无法再主张自己的权利,只能在法庭上败诉。
查韦斯执政期间,将贫困人口从23%降到9%,可是通货膨胀率却翻着番往上长,国民经济只能靠出卖石油维持,绝大部分的生产生活用品要靠进口。这种赢得民心的方式与红歌雾都堪有一比吧!穷人之所以穷,虽然有社会缺乏公平环境的因素,可是必须正视的是这部分人的认识能力与生活能力都相对较弱,懒惰者居多,因为视界局限较易满足。一个健康的社会,应该激发国民勤奋进取意识,一个绝对均贫富的社会与一个高度贫富分化的社会同样是不利于社会发展的。
社会有病了,应该随时治疗。而不应该容忍其等到病入膏肓时再去除旧布新地革命。人类文明是个扬弃的过程,是一种沿革。除旧布新的革命造成巨大的社会资源浪费,使人类文明周期性徘徊。拒绝变革与容忍不公同样悲剧。国人非常不愿意承认时下的社会弊端民众有什么责任,这也许正是中国社会长期怪圈周而复始的根源所在。革命是一种质的进步,不应该是周而复始的替代。如果国人真的懂得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把这个社会当成自己家一样,对于天下的不公零容忍,那中国的社会进步将会是代价最低的进步,流血最少的进步。为什么中的社会进步,每每要建立在累累白骨上!难道这不是容忍的残忍!
“均贫富”就是根植在上述特色理念上的罂粟,非常具有诱惑力,而且用常了上瘾,难以戒除。受其毒害,国人麻木自私,沉浸在“不劳而获”的幻想里难以自拔。幻想公平,而容忍特权;幻想富裕,而容忍盘剥;幻想尊严,而容忍愚弄。因此被历代统治者玩弄,盘剥压榨后,然后再来个“均贫富”,诱使民众去追求这种虚幻。结果没均几天,又是一个漫长的压榨过程,只不过换了一个新的压榨群体。“均贫富”已经被历史事实证明,是一个虚幻无关民生福祉的致幻剂。
“均贫富”还有一个孪生兄弟,就是“透支”,寅吃卯粮。“委国”与“红歌雾都”模式就属于这种“透支”模式,属于绝子绝孙模式,当代人不管后代的事。这都是导致穷人愈穷,又对穷人极具诱惑力招法。共同富裕,应该是共享社会发展成果。用一个通俗的例子就是,国民生产总值增长多少倍,国人的生活收入就应该同比增长多少倍(改革开放以来国民收入的增长尚不及国内生产总值的三分之一)。而不是全国人民干多干少都开一个标准的工资,“均贫富”之所以不同于“共同富裕”不能实现,就是因为它不利于刺激世人的创造积极性,极大地放大了人性恶的一面。世人都想享受他人的劳动成果,竞相比谁干得少。
追求“均贫富”,就好比蚕吐丝。辛勤好似蚕成茧,茧老成丝蚕命休。又似采花蜂酿蜜,甜头到底被人收。只有从追求“均贫富”的幻想中走出来,追求机会均等的“共同富裕”,才能凭辛劳从根本上改变穷人命运。不经劳动的收获是虚幻的,是新的贫穷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