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竹菊的歌谣
淡淡的天青,浅浅的黄晕。晕染着宁静的氛围、岁月的沉静。在一日日的祥和安宁中,流淌着生活的细微的甜蜜和美好。在光阴的嬗递沉淀中,梅树已粗壮遒劲,在岁岁的开放中,它已长成一种气度和力量。点点的梅从枝干上爆出,红艳似血,莹白如雪,在冬的凛冽和冰冻中,绽放娇嫩的妩媚和秀气,养成高标独秀的气节。它傲然的风骨和不屈的气节,感动了古往今来的文人墨客。一个个身影是过客,湮没在光阴的汤汤大流里。只有梅,报道一岁又一岁的春天,给人岁月的惊喜和慰安。她朵朵精致的容颜,是细细碎碎的话语,是说给岁月的情话,洋溢着从容和淡然。宋朝苏轼在《临江仙?探梅》中写道:“老去惜花心已懒,爱梅犹绕江村。一枝先破玉溪春,更无花态度,全有雪精神。”
一枝枝兰,是简化的生活,是清雅的情节,疏疏朗朗之中是风韵,是摇曳的风情。粉色的花瓣,简单的美,删减了繁冗,只留下简约和别致,在风姿绰约中袭来淡淡的花香,风过无痕,就连清芬似乎都不曾有过。这是那一株空谷幽兰,在人迹罕至的地方,自开自落,兀自枯荣。在沉思与静默中,迎接夏风,迎接秋霜,迎接雪落,更迎接春风。唐朝王勃诗曰:“山中兰叶径,城外李桃园。岂知人事静,不觉鸟啼喧。”
竹,是亭亭的旗帜,招摇着岁月的风雅和淡泊。这不是庭前的那一竿,亦不是窗后的那一丛,“簌簌”的翠绿的风声中,是寂然,也是歌谣,唱给安谧的月下,唱给悠悠的心境。这是墨香中的一两竿素色的竹子,它们随意的一站,就成为风景。竹的倜傥超拔的气质是不需要烘托渲染的。只是一两竿墨竹,就酝酿出满目的诗文,吟唱着这世世代代的不动声色的芳华。清朝郑板桥《竹》曰:“一节赴一节,千枝攒万叶;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
岁月已深,菊亦老去。开在秋天里的花朵,已被光阴漂洗了容颜,只剩下波澜不惊的素淡,甚至还有一点儿淡淡的倦意了。西风渐紧,光阴催促,陶渊明的篱墙已颓,可是菊依然活在文人墨客的心中,活在他们的纸笔之中,流泻不同的风韵,点染卓异的秋色。这一丛菊分明不是陶渊明的那一丛了,深墨的叶子,浅墨的花瓣,一点点红色的蕊都是多余的。这样素色的菊,似乎就是盛开本来的样子。岁岁秋风,岁岁秋菊,安然如斯,淡然如斯。宠辱不惊,花开花落。唐朝李白《感遇》诗曰:“可叹东篱菊,茎疏叶且微。虽言异兰蕙,亦自有芳菲。未泛盈樽酒,徒沾清露辉。当荣君不采,飘落欲何依。”
梅兰竹菊,花木中的君子。它们从岁月深处走来,把永恒的歌谣重新唱给我们听。此刻,我听到的是无字的歌谣,无声的吟唱。女画家张炳瑞香的《梅兰竹菊》四君子以其笔墨风雅再展四君子的风采与神韵。自强不息,清华其外,澹泊其中。不作媚世之态,不为繁华俗艳。一花一竹一叶,皆关情,是中国人对于时光的感喟,对于生命意义的体察,培植了深厚的民族文化精神。其蕴含的内在的精神文化品性,已升华为永恒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