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生的父亲是一个特别老实的一个人，于是就成为村里被受欺负的对象，在过去大搞生产的时候，村里人为了少干活就故意诱奸润生他父去多干，结果肖父弄断了脚成为了一个瘸子。由于家里多子，文革后他们家的生活一直很艰苦，村人又总是欺负他们一家，肖父因为瘸了也就更忍受着发生的一切。小时候我是知道润生的，他学习很努力，是全班级第一名，可是他的学习成绩却受到村人的嫉妒和迫害，诬陷他的作业是抄袭的，还有人说他们家里也闹鬼，并且在润生的身上看到了鬼火。

  种种荒唐的舆论每天都狠心得侵略着润生的精神，终于他精神失常了，再后来他投河自杀，没有人小去打捞他，因为觉得他是神经病的人。我有写过润生方面的文章，在这里再说一下他，就当作是对同村苦命人的安慰吧，我和他都是早年的聪明而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不过我比他幸运的是我还能够活到今天。

  我们的村子里有不少的食杂店，晚上有很多人去那里玩，摆着象棋有许多人在那里下起象棋。我也是一个很喜欢下象棋的人，不过因为村人本就对我的不怀好意，也就在下的时候总是有诽谤之声，我胜的时候这样的话就多了，我败倒好他们也就沉默了。村人的象棋技术不过是自己自学的，没有人专门的教化，我也是自学的，从实践中取得步法的进步。

  一九九六年我是非常痛苦的一年，先是我对下地干活很不愿，我想到外面去闯一下，我总是感觉村人会对我带来灾难性的报复，当然这是我受到村人的嘲笑和继父的非难。父子之间却在貌合神离，同床异梦，他把我学习写东西的事到处乱说，似乎当作是一种炫耀。许多村子都知道秀吴村出了一个作家，不满继父的人却有乘机对我的文学发难，他们居然是有组织性有纪律性的对我打击，这竟然是继父在一手导演起来。原来他看我的心里只有书籍，他好象是嫉妒我将要陌生他，于是就吩咐村人的舆论打击我，一些村人是求知不得，我就处于风口浪尖上岌岌可危。

  喜欢文学却成为他们诽谤我的证据，说什么我是不务正业，但是我现在已经长大长高，继父似乎也没什么打我，但是骂还是有的。他觉得我写东西是对他莫大的侮辱，他很难过，因为我的热忱该建立在农业上，也有人告诉他说想出书没那么容易的，要有人才行，或者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继父听了总是叫苦，叹杀自己命运不好，还有人说作家自杀的事发生很多，继父就认为我真是短命的种。借助村人的批评他希望我可以回头，像他一样做一个农民，继父一生习惯了农民的生活，可是我却想游学四方到外面去。

  这段日子我很委屈，我又打不过他们，我也不是乱发脾气的流氓，不过在这样与文明对立的村庄里，我当然是要吃亏的。我恨的不是这些类人猿的无知和挑衅，而是继父的不认同和不支持，我开始反抗，间接和他吵架，村人就说我大逆不道。我几次鼓起勇气对着继父说我是不会放弃对文学求知的，我的一生只是在这样的路上走，我不是你的奴隶，不是这村庄的祭品。我索性不下地干活了，我内心的压抑实在没有可发泄的地方，那么写诗歌就成为唯一自救的疗法，诗歌明显有很浓的反抗精神在里面，有时候我还当着村人的面高声朗读，明白的是批评他们可是他们却听不懂，真是对牛弹琴。

  村庄的舆论从背后转到了我的前面，许多难听的话都可以不顾一切地朝我扑来，他们的心中没有人权，没有法制，这就是中国的农村，一个远离文明的村庄。那个小时候差点把我吓死的叶父，这次也是大张旗鼓地朝我说笑，他都五十多岁了还怎么没有人性，居然还是和继父一起玩到大，还是我的邻居。他的好战让我愤怒，我和他吵了起来，他最小的儿子冲上来把我打地流鼻血，叶父更张牙舞爪地说我家有好几个孩子打你是白打，你这个没妈的野孩子，到我们村来干什么。他又说你会写东西，那只能在家里写，到外面去就写不成了，我就是要弄死你，说我的母亲和我都是要饭的。

  很多人在一边看着大笑，是笑我的狼狈啊，有人乘机说打死我这个短命鬼没事，这次我坚强的堤坝坍塌了，我回到家像发疯了一样，砸了家里的风扇，黑白电视机。很快全村都来议论，一个也是一直希望我短命的混蛋姓高的流氓，他就说我结束了我结束了，意思是说我的命到极限。他有个女儿学习美术，成绩还不错，听说还考到了北京某个学校，真是造化弄人啊，我的生命却是这样的坎坷。村人到处撒播说村里要搞丧事了，我就要死了，继父也相信了，有人叫他找风水先生那个朋友给我看看墓穴，继父说短命鬼要什么风水，我要是死了一把火烧了就可以。第二天，继父去找了一个姓李的大仙，家就是在村内，专业是搞迷信骗人。

  我说一下这个姓李的大仙，他拜了左道旁门的老师为师，不知道他的道行学了几成就敢在村里抛头露面，就在他们家里开坛做法，招揽生意还很红火，一时就有大仙这称呼。他是拜的一个云游的妇女为师，我看也是申公豹一类的旁门左道，这妇女已经在各地的村落收不少弟子，平日自称不久的将来有弥勒佛降世，人世要有大灾难。很多人都畏惧他几分，特别是村里的老人一看到她来了都连忙去欢迎他，不是磕头就是跪地，争着请她吃饭，连我那个继父看到她也是战战兢兢的。

  李大仙的母亲却和继父的亲姐姐，也就是陈家姐姐结拜成了金兰，迷信的继父无端多了一个会妖法的妹妹，他以为自己的老年可以保住了。他总是说自己死后要去西天，笑话，做了这么多龌龊的事，刺激母亲导致死亡，还毒死狗犯下杀生，西天会要他那真是佛教的虚伪啊。继父一直害怕母亲的鬼魂会回家找他，有李家的法力，他也就胆子大了些。李母也自称自己的天眼开了，可以随时和鬼神沟通，母子两人在远近的村子行骗，神道教设，青年的一代对他们很反感，不过都当成笑话来说。

  有次继父感冒了，他没有去找医生，而是去找他那个李妹妹，她拿了一道符说这是他刚才问观音求的，还说何仙姑也在那里，而且和她很熟悉。真是骗子，连道家神仙体系和佛家的都分不清楚，也只有继父这样的文盲会相信，继父拿着这符到处鼓吹。青年人哭笑不得，不过有老人是相信他的，和他一起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