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李質称秦始皇是“千古一帝”,秦灭六国以一秦独裁天下,秦始皇自诩功盖三皇五帝,便以“皇帝”二字君临天下。吞并六国后为阻止六国士族造反,用迁虏之策强迫他们迁徙到咸阳看守皇陵,或徙至他地充当奴役,包括六国的无辜老百姓。有个词语叫“城旦”,就是征六国奴隶修筑长城,白天筑城,晚上守城。秦始皇还征六国百姓修阿房宫,可见秦灭六国不是解放,不是拯救,而是奴役。
秦始皇笃信长生不老药,采用方士之言,派人四处求仙问药,其中徐福以三千童男童女出海一去不返,方士集团也没有任何结果。秦始皇又做了焚书的事,这场文化浩劫导致先秦文化几乎断代。秦始皇的是非遭到士人批评后,他一怒之下埋掉(坑杀)了四百多人,后世称为“焚书坑儒”。到了秦二世,终于爆发了陈胜吴广的百姓起义,随后天下豪杰纷纷举事,共诛暴秦,秦帝国在瞬息间夭折,而秦始皇的二世,三世乃至万世的构想只能被历史嘲笑。
在《藏书》李質评价秦始皇是“千古一帝”,“是圣是魔,未可轻议”。汉代贾谊论秦始皇是“怀贪鄙之心,行自奋之志,不信功臣,不亲士民,废王道而立私爱,焚文书而酷刑法,先诈力而后仁义,以暴虐为天下始”。评价虽不同,事实可以证明,秦始皇根本没有仁义。那么秦始皇是圣是魔,后人如何确立对这个所谓伟人,千古一帝的评价,思考。要先确立灭六国的目的是什么,古人出兵讲名正言顺,如伐无道,救其民,否则师出无名,是属于侵略。可惜秦始皇的目的不是解放六国百姓,拯救天下生灵,而是取代六国代之继续奴役,他把六国百姓当做秦的奴隶,结果六国百姓的新苦远大于旧苦,如果百姓可以选择,他们宁可要一个分裂的六国,也不要一个统一的暴秦。
灭六国之后,诸子百家的局面一去不返,思想家与君论道的自由也一去不返,原来的自由开放变成一个独裁和压抑的新环境。秦始皇自诩功盖三皇五帝,泰山封禅与天争大,焚书毁天下思潮,坑儒扼天下舆论,这一切都是他在搞集权主义,搞偶像崇拜,是继周厉王后又一个独裁者。百姓对秦的恨在一些迷信色彩的故事里找到证据,有一次天落陨石,被发现石头刻有“始皇死而地分”的字样,但是秦始皇信以为真,怕“天机”被传播就把附近的人统统杀掉,掩盖了这次“天谴”。还有一次有人路上阻拦了秦始皇的车架,就说了一句“今年祖龙死”就不知去向。当时在修阿房宫中流传这样的歌谣“阿房,阿房,亡始皇”,可见百姓对暴秦恨之入骨,秦对天下就是压迫。
如果说秦始皇是伟人,那这样的伟人是没有人性,只有魔性,他是个魔绝不是个圣,因为圣人以道德,以仁义治天下,而魔是以残暴苦天下。所以伟人也罢,千古一帝也罢,都分两性,两种人。一种是圣,一种是魔,尧舜是圣,桀纣是魔。圣者治天下充满仁爱,善良,公平,得到百姓拥护,这种拥护没有任何官方意志影响,百姓的忠诚属于自愿,包括殉国。而魔者治天下是充塞残暴,是孟子所批判的率兽食人,而且君权搞集权主义,搞偶像崇拜,搞文字狱,用愚民毒害世间,粉饰太平,强迫百姓歌功颂德,镇压自由。
所以圣性的大环境之下能百家争鸣,人人皆可思想独立,人人皆可受法律保护,人人皆可有监督与批判的自由,于是人才济济,对内有国民脊梁,对外有殉国死士。可魔性的大背景里,朝野声色犬马,腐败无能,上则祸国殃民,下则男盗女娼,天下道德沦丧,是我害人人,又是人人害我的恐怖国情,圣贤绝迹,没有人关心天下国家,人人麻木不仁,醉生梦死,人人是非颠倒,冷漠无情,一旦有外敌侵略则以强征百姓,以人海战术去送死。所以魔性是要不得的,后人若有对魔性辩护,是因为他们有着魔性的过去,所以魔性共鸣,相惜,把一切魔性的人都当成了自己的同志,这样的世界是不可能存在真理的。我们需要的是圣性,因为这样我们才觉得自己是人类,而不是血腥的丛林怪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