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母亲

我甚至是你的血液在黎明流出的

血泊中使你惊讶地看到你自己

你使我醒我

    ——————    张小波   《母亲》

（一）

望掉村庄

忘掉一生，自己是谁

诞生就准备预感死亡

人不是凤凰，你死可以再生

人只能存在一次

无论悲哀还是快乐

属于谁的注定谁的

你始终是一个人

愁肠百结的一个人

百无聊赖的一个人

顾影自怜的一个人

孤芳自赏补救心灵的自卑

你哭泣比笑的更多

惟一的笑就那么一次

黑板上，墙壁上，报纸里，广播里

太阳不再是人民讨论的主题

（二）

如果说是年代辜负了你

还不如直接迁怒那村庄

没有声音的交流

谁也不认为自由自在

河岸的芦苇欢迎它的春天

生命在季节里摇曳

你愿随风而去

采撷花的蓓蕾

你又想着摘下太阳

永远是黑夜更没有被胁迫感

月是你的知己，爱上她的年青

人类不会拒绝太阳的命令

只有向日葵才那样委靡地乞求

它虚伪的光芒结果又匆忙死去

夜才是安全的

就像是基督给人的洗礼

永生在这里开始

（三）

命运早就拆散家庭的萍聚

正如拆散你和生活的握手

你每时拿起镰刀

谁在周围鬼鬼祟祟

阴影积累成心病

是一种白色的重复

它不是浪漫，它是噩梦

功过和是非后人没有时间来说

后人歇斯底里只是在创造名利

发明小人物的贡献

你何必思考那么一个将来

大部分的事实像昨天的骸骨

都埋葬地下谁知道他们存在过

偶然，你读本线装古书

学习古人的占卜术

明天，你的床在那里

（四）

碗里盛满了孤独

你的一生都和孤独扯上关系

别去教堂祷告

那里布满疯子手淫着

别牢骚孩子的呓语

他只想坐个好梦

证据，是一把梳子

梳出母亲的悲剧

和村庄都最终要被写成记忆

都是孤独让你潸然泪下

有时候你躺在墓穴

母亲在离村庄的另一个地方

还想怎样生活

一切都结束了吗

人拥挤自己的家中

有人这样说，谁再提过去谁就不够心胸

一片不远的坟墓

孤独的墓花，从这里飘落

相信你的坟墓一样飘起

我给你放下的花

（五）

时间久了，是否有种声音

愿意接纳你的表白

远方，有床，没有水手

有座孤独的城离村庄不远

一个不谙世故的孩子，在死神的床上诞生

高举魔镜，诗人就注定要憔悴

生活绝对没有黑暗，总有人怎么说

生活会没有悲剧，会没有矛盾

你相信吗，不相信

生活要堆积书籍，写满诗歌

你听，大地不会因此而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