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愈韩退之在《马说》里讲到“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每读退之的这篇文章,心中必有一翻凄凉,有一批人是注定自己的一生是孤独,压抑,注定怀才不遇,最终顾影自怜,潦草此生。但也不乏有幸运者,将遇良材,最后功成封侯,并且得以善终,哀荣著后。但大多数人虽有伯乐之缘,却没有千里马之福,或英年早逝,或招君主猜忌死于刀下,或抑郁一生。
近七十之年的姜子牙,有救世的良心,有诛暴君的信心,可惜末世形成的商朝,早已经腐败不堪,无药可救。压抑了几十年的姜子牙终遇到了生平的伯乐文王,也因此改变了他不鸣的现实困境,最后一鸣惊人,子孙成为诸侯国之一的齐国。成汤初的伊尹,忍辱负重,最终他从厨房走进政坛,成为后人称颂的贤相之一。另外用五张羊皮贩买回的百里奚,齐桓公身边的管仲,郑国子产,刘邦时的张良,赵宋时的赵普、包拯等等,这些人都是千里马遇上真正的伯乐。
但不幸的千里马还是占大多数,这些人几乎都谱写了一曲挽歌,成为后世不得不借鉴的历史事件。比干不失为一个爱国的忠骨,可惜他生不逢时,纣王决不是一个能纳谏的伯乐,比干竟被活生生的掏心致死。伍子胥亡命吴国,为吴可谓效犬马之劳,可惜夫差不是他的伯乐,最后也惨死在夫差手里。蒙恬之所以可以纵横于匈奴腹地,主要的支持者是秦始皇,上一代是伯乐,可下一代却不做伯乐,于是下令杀了蒙恬。之后还有范增、韩信、彭越、岳飞、袁崇焕、彭德怀等人物,皆不得善终,可生前他们无不为主子立下汗马功劳,可惜一方是出色的千里马,但另一方却不愿做他们的伯乐。
最痛心的就是双方属于正常的千里马和伯乐,可偏是天妒英才,让一些千里马英年早逝,壮志难酬。汉魏时的郭嘉郭奉效,他在助曹破袁一直给曹操献策,当官渡曹操败南之后,他无比痛惜郭嘉的早死,否则轮不到周郎在赤壁成名。“曲有误,周郎顾”的周瑜,也是英年早逝,他和曹操一样有诗、书、礼、乐的天赋,可称“南周北曹”。如果不是周瑜的英年早逝,什么时候也轮不到刘备这支流寇军队赖在荆州不走。西汉李广有射箭穿石的本领,可他百战无功,最后被外戚势力卫青弄得自杀。符坚身边有一个汉臣叫王猛,励精图治,也正是他英年早逝,最后符坚采取冒进,终被谢谢安败于肥水。
当代的千里马季羡林,曾经过文革的苦难,以为文革结束会给自己迎来一次精神和思想上的解放。可惜正是八十年代末,激烈争精神和思想解放的失败,中国大地到处是看不见的网和摆脱不掉的狗。大师最后的结局却是桎梏于燕园,晚年凄凉令人悲伤,北大成了一座消磨他精神和思想的邪恶搅拌机,之前要公正对待历史往事的声音也变的那般遥远。如果不是一场国学大师的葬礼,还会有几个晚生知道季羡林何许人也,还以为是乌有先生。可像巴金、王友琴、章诒和、梁小波、艾未未这些大师,才称的上精神和思想的真正解放者,因为他们都有孔子的学术精神和时代良心,那就是不和无道之邦同流合污。
五千年的中国不愁没有千里马,可惜伯乐少有,也许是千里马过于对伯乐的幻想,才有千百年间千里马与伯乐的政治灾难,苦难者总是发生在千里马的身上。如果伯乐永远死了,那千里马是否要伤心一辈子,与其空守一个伯乐,还不如不要伯乐。精神和思想的解放全在于个人的勇气,正如孔子反对去拥护那些无道之邦,可千百年的中国有几个不是无道之邦,既然无道之邦是信不得,不如和他们搞一场分裂,大家谁也用着谁,反正谈主义信仰也谈不成,干脆各走各的路。只要一朝千里马不再相信伯乐,或不用伯乐了,那么独立起来的千里马们,又何愁精神和思想不能解放,又在乎什么这现状下的网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