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孝景之时,儒生辕固与黄生在孝景面前关于汤武、桀纣进行了一番争论。黄生说“汤\武非受命,乃杀也”辕固说“不然,夫桀\纣荒乱,天下之心皆归汤\武,汤\武因天下之心而诛桀\纣,桀\纣之民弗为 使而归汤\武,汤\武不得已而立,非受命为何。”黄生又说“冠虽敝必加于首,履虽新必贯于足,何者,上下之分也。汤\武虽圣,臣下也。夫主有失行,臣不正言匡过以尊天子,反而过而诛之,代立南面,非杀而何。”
双方争论的人物是汤\武、桀\纣,作为争论的命题正是天下之心。桀\纣何许人也,已经是历史公认的暴君,连一翻案的机会也没有。桀\纣的所作所为大失民心,民怨沸腾,也就没有了天下之心。至于汤\武的起家,正是采取推翻桀纣去拯救千千万万的百姓,因此百姓欢呼雀跃,汤\武名正言顺获得了天下之心。桀\纣的下场很可怜,如果不是他们失了天下之心,汤\武的革命也不可能顺利完成。
黄生的论战正是腐儒主义的代表,宣传忠君爱国,不过是极端而又愚昧的愚忠。黄生是个大祸害,他认为君再如何穷凶极恶,臣下只能改正君的不是,用遥远的时间来等待。可万一都是桀\纣这般无药可救,人人得而诛之的独夫民贼,一面残杀忠良,一面又暴祸人民。假如这样的现状一千年不能改变,黄生是不是让人民受苦受难到一千年,如此坐视民灾而不顾,这么可怕的自私只不过是换回来少数人的天下太平。
此时整个环境还是很适合百家争鸣的空间,明儒暗法,单边主义是在汉武帝时期,但这个时候儒家学派俨然成为两派。一派似乎便是黄生这一类人,提倡君权第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无非是毒害单纯青年的精神,国家要有一大群奴才,成天去歌功颂德,鼓吹表面的太平。另一派便是辕固这种自由的儒家精神,不为无道之君效力,不坐视民间疾苦,重天下之心,反对像桀\纣这样的人坐江山。支持汤\武的暴力革命。
马克思说过革命是暴力的助产婆,任何革命都必须无条件支持用暴力,即使是桀\纣仍可以做最后的挣扎,没有流血就想成功的革命,那只是一种超出残酷现实的梦想。中国的传统受到君臣关系的毒害很深,一些人宁可被抄家仍不敢清醒地面对现状。其实君臣关系是种合作,应建立在平等的关系上,而不是生杀大权被君主们所操办。也可以将君臣关系看成是一种契约,双方达成了共识,建设在和平、博爱上,假如哪一方违背了原则,另一方便可以结束失败者的政治生涯。
虽说马上打江山不能马上治江山,可中国历史上偏偏以马上治江山,结果天下大乱,国破家亡。古有语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至于成为大厦将倾也当然要有这么一个过程,亡羊补牢的呼声已经是共识,但仍还在马上治江山的君主们,激进的幻想一个稳定,这并不符合实际,因为事态总会朝极端发展,桀\纣这样的幽灵始终是中国历史的轮回。
也只有幼稚思想的人才将服务桀\纣,甚至是不要生命视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般的光荣。黄生这一个群体,书读多了,原来最后只做奴才,做一个和桀\纣一样身体发臭的人,不过很不幸,黄生会变成政治明星,因为桀\纣喜欢奴才,没有奴才那么他们的暴政又怎么能经营下去呢。如果说一旦历史的轮回又将朝桀\纣发展,那么汤\武的势头也一定会形成,人民是继续被任人宰割,还是投入汤\武的阵营,中国频繁的改朝换代已经告诉了我们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