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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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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才是破坏文化、艺术的机器,因为战争犯一边是生物的灭绝者,一边又会是精神的造墓者。凡读过李清照《金石录后序》的人,无不为她在战争的遭遇感到惋惜,一边是家破人亡,一边又是文化、艺术化为乌有。
这场战争是金国铁骑势如破竹,北宋经历了徽宗时的腐败不堪,钦宗时已经无力回天。更可悲剧的是侵略者以兵临城下,朝廷还罢免了李纲,尽逐卫国忠良。当她听到金国攻打汴梁时,李清照首先担心的是家中藏书,还有字画、古器的安危,打算逃生可这些文艺的灵魂单说重量就足够让人伤透脑筋,正是“即长物不能尽载,乃先去书之重大印本者,又去画之多幅者,又去古器之无款识者,后又去书之监本者”,又有“凡屡减去,尚载书十五车”。
金人可不会尊重什么是文化,烧杀抢掠,一路尸山血海,民哀千里,这一切全是宋腐败的报应。没有腐败,就没有奸臣,就没有世乱,更没有外患。假如这些东西都完好无损保存到今天,不仅国家有尊严,民亦可谈精神营养,中国人才是文化、艺术的破坏者。
李清照逃亡到了山东青州,谁料“金人陷青州,凡所谓十余屋者,已皆为煨烬矣”。这又是一次大破坏,我看她的十五车估计都毁了。这场宋、金的交锋,一边是国土的沦陷,另一边是精神世界也成了一片焦土,我每读此也只能是个人呜呼,洒下一行清泪。一个国家到了连国家都保不住时,谁还会关心一下那些可以让民族文明绽放光辉的东西。看来还是蒋介石有民族赤子心,日本人每打一个地方之前,老蒋总是将国宝先让人撤走,最后发展到焦土抗战,日本人不是被打跑的,是什么也没有给饿跑的。
战争的颠沛让这个时代女性,中华民族的大才女,几次病倒,他和所有的难民一样,不知何时才有安全的尽头。金兵南下一路上穷追不舍,之后若不是岳家军气壮山河,韩世宗横刀立马,梁红玉击鼓退金兵等武将之功,宋人还是要继续逃的。金人焚书的罪行让李清照几乎吐血,“昔萧绎江陵陷没,不惜国亡,而毁裂书画;杨广江都倾覆,不悲身死,而复取图书”。
萧绎、杨广都有焚书的罪证,李清照也只能用此二人作为个人不幸的天问,屈原也因个人的不幸有过天问,看来中国的才子佳人似乎都不会有好的命运。可泣的她终还是断肠一般的自嘲“三十四年之间,忧患得失,如其多也,然有有必有无,有聚必有散,乃理之常”。
李清照是一个将一生都愿意在文艺间下苦功的人,当她付出的多,一旦某天又失去时,这种痛苦又有多少人会明白。在古代女性一般只会针绣,少有人敢和男人比,也会吟诗作对,李清照是一个敢与男人争的人,她的文学只怕在两宋还不敢有什么丈夫对她冷嘲热讽,认为自己的文学在她之上。李清照发出了“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也许李清照后悔逃生,当时就该和文艺一块殉难,拿出男人没有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