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5子贡释疑

新编《论语》详解•九 余论

侯工 编著

卫公孙朝问于子贡曰：“仲尼焉学？”子贡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识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焉。夫子焉不学？而亦何常师之有？”（《论语·子张19.22》）

杨伯峻：卫国的公孙朝向子贡问道：“孔仲尼的学问是从哪里学来的？”子贡道：“周文王武王之道，并没有失传，散在人间。贤能的人便抓住大处，不贤能的人只抓些末节。没有地方没有文王武王之道。我的老师何处不学，又为什么要有一定的老师，专门的传授呢？”

钱穆：卫国的公孙朝问于子贡，说：“仲尼那样的学问，从哪里学来的呀？”子贡说：“文王武王之大道，并没有坠落到地上，仍在现今活着的人身上。贤人认识了那道之大的，不贤的人认识了那道之小的，他们都传有文武之道。我们的夫子，哪里不在学，而且谁是他固定的常师呀？”

详解：

在前章《子贡怼叔孙武叔》里，叔孙武叔在朝堂上对大夫们说：“子贡的德才比他老师仲尼还高。”

子贡听到后说：“仲尼老师家的围墙像那宫殿的城墙，而我家的围墙只有肩膀高，可以看到墙里房屋的美好，仲尼老师的城墙有几丈高，如果找不到大门走进去，就看不到里面宗庙的雄伟、百官的众多。能够找到仲尼老师大门的人应该是不多的，叔孙武叔他老人家的这话，说得不也恰如他自己找不到北吗？”

对于叔孙武叔毁谤仲尼。子贡说：“这样做是没有用的！仲尼是毁谤不了的。其他人的德才，好比小山，还可以跨越过去；仲尼，简直是太阳和月亮，是不可能跨越的。如果有人要自绝于太阳和月亮，那对太阳和月亮有什么损害呢？只是表示他不自量而已。”

在上章《子贡回陈子禽》里，子贡又对怀疑孔子德才没有子贡高的陈子禽解释说：“君子依据某人一句话就可以判断他的有知，也由一句话可以判断他的无知，所以说话不可不谨慎啊。老师他老人家之所以没有人可以赶得上，就犹如青天不可以登梯爬上去。他老人家如果管理国家或地方，那正如我们所说的，叫民众站起来，民众就真的能够站起来，带领民众循道而行，民众就真的循道而行了，安抚民众，民众就真的自会从远方来投靠，动员民众，民众就真的自会同心协力。老师老人家，生得光荣，死得可惜，其他人怎么可能赶得上呢？”

说明孔子学生子贡深刻了解孔子的伟大思想，认为孔子德才的高度和学识的渊博一般人是难以逾越的。然而，不免使人产生疑问：“孔子的德才和学识是从哪里来的？”其中就有卫国大夫公孙朝。

卫公孙朝问于子贡曰

——卫：卫国。公孙朝：当时卫、鲁、郑、楚四国皆有公孙朝，这里是指卫国大夫公孙朝。

仲尼焉学

——仲尼：孔子。焉：哪里。学：学识。

文武之道

——文：周文王。武：周武王。道：自然规律，这里指周文王、周武王运用自然规律取得开创周朝伟业胜利的方式方法和事迹功德。

未坠于地，在人

——未：还没有。坠：坠落。地：地下，这里指周文王、周武王已经逝世埋于地下。人：人间。

贤者识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

——贤者：能力强的人。识：掌握。其：指代周文王、周武王运用自然规律取得开创周朝伟业胜利的方式方法和事迹功德。大：根本的，关键的。者：指范围。不贤者：能力不那么强的人。小：一般知识。

莫不有文武之道焉

——莫不有：指贤者和不贤者都有。

夫子焉不学

——夫子：孔子老师。学：学习。

而亦何常师之有

——而：既然这样。亦：还。何：何必，表示疑问。常：固定的。师：老师。

本章子贡又对卫国大夫公孙朝解释了孔子德才和学识的来源——子贡释疑，正面阐释了孔子“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的论断。

译文：

卫国大夫公孙朝问子贡：“你的老师学识如此博大精深，他的学问从哪里学来的？”   

 子贡回答说：“文王武王运用自然规律之道取得成功的方式方法，建立的丰功伟绩、道德风范，并没有跟随他们到了地下，而全部都还留存在人间。能力强的人，能记得和掌握了关键的纲领。能力不那么强的人记得了普通道理。他们中都有文王武王之道，无处不在。孔子老师哪里不可以学习？既然这样，何必还要有固定的老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