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8子张言德义

新编《论语》详解•九 余论

侯工 编著

子张曰：“执德不弘，信道不笃，焉能为有？焉能为亡？”（《论语·子张19.2》）

子张曰：“士见危致命，见得思义，祭思敬，丧思哀，其可已矣。”（《论语·子张19.1》）

杨伯峻：

子张说：“对于道德，行为不坚强，信仰不忠实，［这种人，］有他不为多，没他不为少。”

子张说：“读书人看见危险便肯豁出生命，看见有所得便考虑是否该得，祭祀时候考虑严肃恭敬，居丧时候考虑悲痛哀伤，那也就可以了。”

钱穆：

子张说：“执德不能弘大，信道不能笃实，这样，怎好算他有？又怎好算他没有？"

子张说：“一个士，见危难能授命，不爱其身。见有得能思及义，不妄取。临祭能思敬，临丧能思哀，那也算可以了。”

详解：

上章说了子张遵循孔子教导，广交朋友，本章说的是子张深得孔子的真传，重视自己的德行修养，并且将孔子的教导传授给自己的学生。也正因为子张具有高尚的品德，才能够结交到那么多的朋友，所以本章与上章互为发明。

有网友讨厌我将孔子的思想放到网上，特别反对古代大臣的死谏精神，还拿出贾宝玉讨厌死谏臣子作论据，认为我浪费了她的宝贵时间，因为她要用有限时间来实现现代的先进议会制度。——她以为议会制度就像菜市场的白菜，只要老娘开心，说买就买——十足的右派幼稚病。

其实，我们学习孔子，是学习他的品德和智慧，而不是学做具体的某件事。比如古代的坚持正义原则的大臣，遇到国君的昏招就会死谏，如果不死谏，这个大臣就是孔子说的“具臣”，与一个饭桶无异。大臣死谏，目的是为老百姓着想。如果昏君行昏招，老百姓就遭殃，所以说，文臣死谏，武将死战，是他们的职责所在。我们今天学习的是他们为保护天下黎民百姓坚持原则的精神，而不是一般人所误解的忠君思想。在现代，像死谏大臣那样坚强的男子汉越来越少了，而像贾宝玉那样的娘炮却越来越多了，喜耶？悲耶？

执德不弘，信道不笃

——在《论语·卫灵公》里，“子张问行。子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立则见其参于前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也，夫然后行。’子张书诸绅。”——子张问道：“如何始可向外行得通？”先生说：“只要说话能忠信，行事能笃敬，纵使去到蛮貊(mò)之邦，也行得通。若说话不忠不信，行事不笃不敬，就使近在州里，能够行得通吗？要立时像看见那‘言忠信，行笃敬’呈现在眼前，在车箱中好像看见那‘言忠信，行笃敬’刻写在车前横木上。这样，自然会到处行得通了。”子张把这番话写在他束在身上的大带上。

——执：坚守。德：道德。弘：发扬光大。道：道义。信：信仰。笃：全心全意。

——我们仰慕孔子的高尚品德，如果不能去实行，就是执德不弘。

——我们信仰孔子学说，但是停留在口头上，就是信道不笃。

焉能为有？焉能为亡

——焉能：怎么能。为：做到。有：有成就。亡：无遗憾。

——这句话就是多年后子张对孔子“言忠信，行笃敬”教导的发挥。

士见危致命，见得思义，祭思敬，丧思哀，其可已矣

——在《论语·宪问》里孔子对子路说：“见利思义，见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为成人矣。”

——只要做到看见利益要考虑来路是否合乎道义，在合乎道义的情况下还要顾及他人正当得利而不能独占，遇到危难情况奋不顾身，无论时间多长，也不忘兑现平生说过的决心和誓言，做到这样也可以成为德才兼备人格完美的人了。”

——士：为实现心中理想而努力奋斗的人。见：遇到。危：危难。致命：授命，不怕牺牲，奋不顾身。得：得利。祭：祭祀。思：想到。敬：恭敬。哀：哀思。其：做到这样。可：合宜。

——这句话就是子张对孔子“见利思义，见危授命”教导的发挥。

本章是孔子学生子张在教学生时运用和发挥孔子的教导——子张言德义，说明他不像某些其他同学那样背离孔子。

译文：

子张说：“守住仁德却不能发扬光大，信仰道义却不能全心全意，怎么能做到有成就？又怎么能做到没有遗憾？”

子张说：“为理想奋斗的人遇到危难情况要做到不怕牺牲，得到利益时要考虑是否合乎道义，祭祀的时候要想到恭敬，办丧事的时候要想到哀思，做到这些也就是合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