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5楚狂人歌讽孔子

新编《论语》详解•八 乐观

侯工 编著

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

孔子下，欲与之言。趋而辟之，不得与之言。（《论语·微子18.5》）

杨伯峻：

楚国的狂人接舆一面走过孔子的车子，一面唱着歌，道：“凤凰呀，凤凰呀！为什么这么倒霉？过去的不能再挽回，未来的还可不再着迷。算了吧，算了吧！现在的执政诸公危乎其危！”

孔子下车，想同他谈谈，他却赶快避开，孔子没法同他谈。

钱穆：楚中一狂人，接在孔子车后而歌，越过孔子车而前。他歌道：“凤啊！凤啊！怎么你德如是般衰呀！已往的莫说了，方来的还可追呀！算了！算了！当今那些从事政治的哪一不是危殆之人怎可与之有为呀！”孔子听他歌，下车来，想和他说话。那狂人急行避去，不得和他说。

详解：

有一个“周期发作”网友，自视甚高，言必提逻辑，左一个逻辑，右一个逻辑，似乎是逻辑的化身。

他说：“若是有逻辑，那么道之外应有个非道。凡符合人性的才属道，反人性的属非道，即普世价值观与反普世趋畜价值观。有这样对应的逻辑才能清晰起来。一个概念甚至没有反义词的属于傻逼概念，完全不符合逻辑思维的。”

其实，这个二兄根本就没有读过《论语》。孔子在《论语》里经常讲到“邦有道……邦无道……”有道和无道就是这个二兄所说的道和非道。

这二兄还信口开河，胡说什么“凡符合人性的才属道，反人性的属非道”。

人性本身无善无恶。一个人必须经过实践检验，看其是否符合道，合乎道的人是善的，违反道的人是恶的。

至于普世价值，正确的说法应该是：“符合道的价值观才是普世价值观。”

荀子的“人性恶”的假设，是在人没有做什么事就断定他是恶的，这样就可能冤枉了好人。孟子的“人性本善”的的意思是人性往“善”上本，不是人性本来是善的。人性往“善”上本就是遵循礼的规范，向善靠拢。离开礼的规范，人类不会自动循道而行，循道而行是需要智慧的，因此单纯依靠人的“返朴归真”、“婴儿化”、“自觉性”也不行。

孔子终生追求的仁，就是揭示人性的本质，然而并不能使一般人理解。一个守城门的人曾经说孔子“不可为而为之。”（《论语·宪问》）

本章楚狂人接舆又讽刺孔子“何德之衰”。

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

楚：楚国。狂：狂人。接舆：当时的隐士，不是真实姓名，《论语》中的隐士多以事命名，如看门的称“晨门”，执杖的称“丈人”，接孔子舆的称“接舆”。歌：唱着歌。过：在孔子车前经过。

凤兮凤兮

——凤凰啊凤凰啊。

何德之衰

——古代人认为，天下有道时凤凰才出现，天下无道时就隐去。接舆以凤凰喻孔子，讽刺他在天下无道时却不隐去，是一种德行衰败的表现。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过去的是无法挽回了，未来的还是可以补救的。

已而，已而

——算了吧，算了吧！

今之从政者殆而

——殆：危险。而：语气助词，表示非常。

孔子下，欲与之言

——下：下车。欲与之言：想和他说话。

趋而辟之

——快步走开。

不得与之言

——孔子没能够和他说话。

本章记述了楚狂人歌讽孔子的故事，反映出孔子进行的改革事业阻力重重，而孔子依然坚持到底的决心和勇气。

译文：

楚国的狂人接舆从孔子的车前经过，唱道：“凤凰呀，凤凰呀！你的德行为什么衰败了呢？过去的是无法挽回了，未来的还是可以补救的。算了吧，算了吧！现在当政的那些人危险极了！”

孔子下了车，想和他说话。他却快步避开了，孔子没能够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