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5四海之内皆兄弟

新编《论语》详解•九 余论

侯工 编著

司马牛忧曰：“人皆有兄弟，我独亡。”子夏曰：“商闻之矣：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君子何患乎无兄弟也？”(《论语·颜渊12.5》)

杨伯峻：司马牛忧愁地说道：“别人都有好兄弟，单单我没有。”子夏道：“我听说过：死生听之命运，富贵由天安排。君子只是对待工作严肃认真，不出差错，对待别人词色恭谨，合乎礼节，天下之大，到处都是好兄弟——君子又何必着急没有好兄弟呢？”

钱穆：司马牛很忧愁地说：“人人皆有兄弟，独我没有呀！”子夏说：“商曾听先生说过：‘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君子只要能敬，做事没有差失，对人能恭，有礼，那就四海之内都是你的兄弟呀！’君子哪怕没兄弟呢？”

详解：

英国人英国人托马斯·莫尔在他的名著《乌托邦》中虚构了一个航海家——拉斐尔·希斯拉德航行到一个奇乡异国“乌托邦”的旅行见闻。在那里，财产是公有的，人民是平等的，实行着按需分配的原则，大家穿统一的工作服，在公共餐厅就餐，官吏是公共选举产生。他认为，私有制是万恶之源，必须消灭它。

英国人托马斯·莫尔的乌托邦空想影响深远，导致玛刻斯产生了供参注意，引无数人为此抛头颅洒热血前赴后继沉迷忘返，直到现在还有不少人长住乌有之乡过着苦行僧的日子而乐此不疲，也算是人类社会的奇葩。

然而，孔子的大同理想不同于英国人托马斯·莫尔的乌托邦。孔子关于“大同”理想的表述为：

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老有所终，壮有所用，矜寡孤疾皆有所养。货恶其弃于地，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不必为人。是以奸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不作，故外户不闭。谓之大同。（《孔子家语·礼运》）

孔子认为，“大同”是指的大道实行的时代，在这样的时代，天下是人们所公有的，任何人不能得而私之，必须选举贤能的人为政，共同维护天下人的利益。人与人之间讲求诚信，和睦相处。所以人们不只亲爱自己的双亲，不只爱护自己的子女，使所有的老年人都能够安享晚年，所有的壮年人都有用武之地，年老丧夫或丧妻及失去父母、残疾的人都得到很好供养。人们痛恨财物被丢弃在地上，被糟蹋浪费，但并不一定为自己所有，痛恨力气不出于自身，但并不一定为别人效命。因此阴谋诡计被遏制而不能施展，劫掠偷盗、叛逆作乱的事也不会发生，所以外出也不用关门闭户。

孔子大同与乌托邦的区别是：

乌托邦规定财产是公有的；孔子大同允许私人拥有财产，如果私人没有财产，就没有个人的自由。

乌托邦实行按需分配的原则；孔子大同实行市场经济加社会福利的分配模式，避免了按需分配产生懒惰。

乌托邦在公共餐厅就餐，势必不能满足个人不同口味的需求；孔子大同实行家庭就餐，丰富饮食文化。

乌托邦认为无论贫富人民是平等的，其实贫富本身就不平等，所以乌托邦的结果必然是共同贫穷，共同贫穷不可能有真正的和谐；孔子的大同理想是社会富足前提下的和谐。孔子主张人尽其能，允许适当的贫富差别，通过福利政策实现大致上的共同富裕。

本章子夏说的“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就是孔子大同思想的具体内容。

司马牛忧曰

——司马牛：孔子学生。忧：忧愁。

人皆有兄弟，我独亡

——独：唯独。亡：没有。

子夏曰

——子夏：孔子学生。

商闻之矣

——商：子夏名，这里是子夏自称。

死生有命，富贵在天

——命：命。

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

——敬：敬业，认真负责。无失：不犯错误。与：对。恭：恭敬。

四海之内，皆兄弟也

——四海：引申为世界。

君子何患乎无兄弟也

——何：怎么。患：担忧。

本章通过子夏之口阐明了孔子的大同思想——四海之内皆兄弟。

译文：

司马牛忧愁地说道：“别人都有兄弟，唯独我没有。”

子夏说：“我听说过：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君子只要对工作认真负责，不出差错，对人恭敬有礼，那么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兄弟——君子何必担忧没有兄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