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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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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按道谋之
新编《论语》详解•七 謀政
侯工 编著
子曰∶“君子谋道不谋食。耕也,馁在其中矣;学也,禄在其中矣。君子忧道不忧贫。”(《论语·卫灵公15.32》)
杨伯峻:孔子说:君子用心力于学术,不用心力于衣食。耕田,也常常饿着肚皮;学习,常常得到俸禄。君子只着急得不到道,不着急得不到财。
钱穆:先生说:君子只计谋于道,不计谋于食。耕田也有饥饿的时,学道也可得禄食。所以君子只忧道之不明不行,不忧贫不得食。
详解:
孔子在上一章《谋道原则》里提出“不同、不相”两大谋道原则,这一章是谋道原则的具体运用。
由于长期以来朱熹把持了对《论语》的解释权,因而同样对本章进行了全面的曲解,这就为五四以来对孔子的批判提供了一个重要的口实。如上面二师的曲解,都源于朱熹。朱熹或者“水平”太低,或者装做不知何谓“谋道”、何谓“谋食”。
按通常的曲解,“君子谋道不谋食”,将会产生以下两个现实问题:
人人都当君子了,个个谋“道”不谋食,“道”能当饭吃吗?孔子有这么愚蠢吗?他不用吃饭吗?而这种可笑的情况在历史上并不鲜见。
例如在某个反孔最猖獗的年代,人人谋新人之道,割物质尾巴,精神凌驾于物质之上,动真格地谋“道”不谋食,个个扮清高,讲理想,反修防修,宁要某某注意的草,不要某某注意的苗,这确实是一出精彩的历史闹剧。
——足见愚蠢之人还是大大的有哦。
让一小部分人先“君子”起来去谋所谓的道,另一部分人成为所谓的小人去谋食,来供养这些“君子”——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孟子·滕文公章句上》)。这种历史悲剧,在人类社会中广泛存在。这就是儒家的“理想”社会。
真正的混蛋是那些把孔子曲解的人,包括所有打着孔旗反孔旗的人,他们根本就没搞清楚孔子究竟说的是什么。
在上章《谋道原则》里,笔者有这样的话:“谋:征求解决疑难的意见或办法,引申为谋划、商量办法。——《论语》后面还有所谓谋道、谋食的说法,和这里的谋是一致的。”
正如这段话所指出的,本章的谋,不是通常所理解的营求,而是指谋划。对于人来说,所有的行为、思想、欲望,背后都有一定的谋划模式。孔子对这些模式进行高度的总结,划分为两种:(1)道之谋(谋道的倒装式),(2)食之谋(谋食的倒装式)。
何谓食之谋?就是简单地“馁(因饥饿引发需求)、耕(因需求而生产)、食(物质财富及其分配)”次第循环的谋划。馁:饥饿,饿了就会追求食物,含有追求利益的意思;馁了,就要耕,天上不可能掉馅饼;耕:就必然有物质的生产,进而有社会的分工,最终形成一定的社会结构。耕了,才有食。食:指粮食等物质财富及其分配。这个食的分配,关系到社会稳定,因而成了所有阶级社会的核心问题。
孔子思想的深刻性,不仅仅提出了人不知(蒙昧)社会的这种必然模式,而且明确指出“耕也,馁在其中矣”。本来,因为馁、所以耕,但在人不知的社会里,由于丛林法则,弱肉强食,耕者不能自主“食”的分配,而任由统治者大肆掠夺,因而不能消灭自身的馁,反而会不断地产生馁——这里有两种层面上的恶性循环:
其一,一定的耕所决定的生产关系下,相应产生食的一定分配模式,使得相对的馁成为人不知社会的常态。在帝 王专制下,强制性掠夺食,使得耕的发展,即生产力的发展往往受到不能自由发展的制度性约束,因而不仅不能消灭馁,反而不断制造馁,这就构成了社会分配层面上馁、耕、食的恶性循环。
其二, 馁产生一定的耕,相应又激发出新的馁——耕所得的食或用于扩军和战争、扩张领土,或被权贵贪污霸占挥霍。同时,生产力的发展激发起执政者新的欲望,贪得无厌的欲望不断延伸,刺激创造力也不断延伸,这样就不断构成欲望层面上馁、耕、食的恶性循环。
第一个恶性循环,涉及到人与社会的关系。由于分配的不公导致贫富悬殊,使社会长期处于动荡之中,导致斗争和战争频繁发生,将有限资源用于战争或扩军备战。武器杀伤力越来越强,最终必然摧毁人类。为了避免人类绝种,孔子很有预见地提出要按道谋之——“谋道”。
第二个恶性循环,涉及到人与自然的关系。在自然与人的关系中,人们觉得好像自然界有无限的空间允许人的欲望无限地膨胀——生产力可以无限发展,资源可以无限可用。
在那种荒谬的唯生产力论指导下,无论是史 大林式的国家资本主义还是英美式的自由资本主义,两者都在加速消耗地球有限的资源,疯狂污染自然环境,但是实践不断证明,自然资源是有限的,而且空间也是有限的,地球就是这么小,很快就没有了青山绿水,也没有了蓝天白云。
现代人只要自己过此一生,透支自然资源,哪管子孙后代洪水滔天?煤炭、石油、天然气等只有几百年的储量,而人的欲望是无限的,子孙后代将如何生存?对此,孔子在2500年前就已经明确指出:不能按食之谋来谋划——“不谋食”。
何谓道之谋?道,不同(不苟同,但保护不同意见,大家和平共处)、不相(不以表相作选择)为谋也,是对馁、耕、食的“食之谋”的否定。
要改变“谋食”这种模式,就必须要对“馁”纳入道的规范。孔子说过: “放于利而行,多怨。”意思是放弃或者放纵对利的追求都是错误的。
正确的方法是: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中,把人类的“馁”规划在一个自然资源与人的现实关系能允许的范围内,在这个范围内进行生产和资源配置。
人的自觉,首先是对人之“馁”的自觉,因为不自觉、无限制的“馁”只能导致人类的灭亡。
人的存在是一切关于人的理论、实践的唯一前提。没有这个前提,一切理论、实践都是废话。那些认为破坏了地球可以移民火星的人,头脑已经进了1000+毫升水了。
但对馁的规范,不是要去制造什么新人,不是要去延续那些灵魂深处闹革命的闹剧。所有关于人“劣根性”改造的谎言与妄行,都有着人性存在先验性恶的荒谬前提。
人之馁,并不是先验存在的“恶”。妥善解决馁的问题,需要改造的是现实落后制度本身,而不是有“馁”的人本身,有谁没有“馁”呢?
由此可见,一切以国民性、人性、灵魂改造为前提的(如投靠日本的鲁迅之流提倡的除掉国民劣根),其实质就是不敢去触动或变相保护真正根本的现实正制和既得利益集团。
在社会层面,由于权力不平衡,阶级性的“馁”必然存在。处理阶级矛盾,最有效的方法是阶级合作,逐步实行全民股份制,最后人人做老板,实行经济民主化,像现在北欧做的那样,这就是对“耕(生产)”中原来的生产资料的私有制关系进行不同、不相之谋。
孔子说“學也,禄在其中矣”。这个“學”,不是一般人认为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生读书学习,而是这个天地人结构中人自觉的对照、校对,归纳出作为“馁、耕、食”导向的理论,这是闻见學行圣人之道的关键所在。
多闻、多见,归根结底是为了“學”,而“學”的目的是为了行。可见“學”就是现实中的正确导向和承担:节制欲望,善用资源,有限生产,公平分配都屬於學。
人类真正的幸福,真正的“禄”,就在于“學”之中。因此,“君子忧道不忧贫”。忧道,是指担心不能进行道之谋,那么就会离开道,违反自然规律,最终受到道的惩罚。
所谓贫,无论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归根结底就是在“食之谋”下“馁、耕、食”恶性循环的必然结果,所以按道谋之,就没有贫穷了。
君子谋道不谋食
——君子:行圣人之道的人;谋道:是“道谋”的倒装式,即按“道之谋”谋划;谋食:是“食谋”的倒装式,即按“食之谋”谋划。耕:以人的欲望为基础的生产;
——君子必须按‘道之谋’谋划而不能按‘食之谋’谋划。
耕也,馁在其中矣
——馁:新的饥饿;學:以人与天地关系中对照、校对确定人之所需,据此生产和分配;
——以人的贪欲为基础的生产,新的饥饿就在其中啊;
学也,禄在其中矣
禄:福运、幸福;
——以人与自然对照、校对确定人之所需,据此生产和分配,福运和快乐就在其中啊。
君子忧道不忧贫
忧:担忧;道:道之谋;贫:食之谋导致人在物质与精神上的贫穷。
——君子只担忧‘道之谋’的失落,而不担忧‘食之谋’导致人在物质与精神上的贫穷。”
本章孔子强调依道谋划“馁、耕、食”的重要性,指出不能以“食之谋”来谋之。如果以“食之谋”来谋划,即使“耕”也不能解决“馁”的问题,例如以“大锅饭”这种“食之谋”方式去谋划“馁、耕、食”,其结果是饿死了非常多人。只有通过闻見學行圣人之道,正确处理人与人以及人与自然关系,按道谋之,遵行自然规律进行生产,才能不馁且禄,所以君子忧道不忧贫。
子曰:“君子谋道不谋食。耕也,馁在其中矣;學也,禄在其中矣。君子忧道不忧贫。”
白话文:
孔子说:“君子必须按‘道之谋’谋划而不能按‘食之谋’谋划。以人的贪欲为基础的生产,新的饥饿就在其中啊;以人与自然对照、校对确定人之所需,据此生产和分配,福运和快乐就在其中啊。君子只担忧‘道之谋’的失落,而不担忧‘食之谋’导致人在物质与精神上的贫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