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5智无托辞

新编《论语》详解•五 思智

侯工 编著

冉求曰：“非不说子之道，力不足也。”子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废。今女画。”（《论语·雍也6.12》）

杨伯峻：冉求道：“不是我不喜欢您的学说，是我力量不够。”孔子道：“如果真是力量不够，走到半道会再走不动了。现在你却没有开步走。”

钱穆：冉求说：“我非不悦先生之道，只是自己力量不足呀!”先生说：“力量不足，半路休息些时，现在你是划下界线不再向前呀!” 说：“我非不悦先生之道，只是自己力量不足呀!”先生说：“力量不足，半路休息些时，现在你是划下界线不再向前呀!” 

详解：

孔子在2.26《致力于仁》里说：“……有能一日用其力于仁矣乎？我未见力不足者。盖有之矣，我未见也。”

孔子的意思是说：

“……有谁试过在一天里致力于仁吗？我认为不会有因为能力不足而在一天里致力于仁都办不到的人。因为能力不足的人大概是有的吧，但是我没有见到过啊。”

孔子强调的是在实践仁道的过程中，关键在人的意志力而不是体力和能力。一般人常常说我没有能力，都是在为偷懒找托辞——没有做过，怎么就说无能力？正如孔子说的，难道试着做一天都不可以吗？

本章是《致力于仁》章的发明，是“有能一日用其力于仁矣乎？”在现实中的具体运用。

孔子思想的关键在于实践。孔子在4.1《文在素质》中，以“六言六蔽”指出夸夸其谈的危害性：“……好仁不好学，其蔽也愚；好知不好学，其蔽也荡；好信不好学，其蔽也贼；好直不好学，其蔽也绞；好勇不好学，其蔽也乱；好刚不好学，其蔽也狂。”

孔子的意思是：喜欢只在口头上谈说仁德，但不好好学习礼，就会偏于愚蠢；喜欢只在口头上谈说智慧，但不好好学习礼，就会偏于虚浮；喜欢只在口头上谈说诚信，但不好好学习礼，就会偏于伪善；喜欢只在口头上谈说正直，但不好好学习礼，就会偏于执拗；喜欢只在口头上谈说勇猛，但不好好学习礼，就会偏于闯祸；喜欢只在口头上谈说刚强，但不好好学习礼，就会偏于狂妄。

孔子反对的是口头革命派，认为“巧言令色者，鲜矣仁。”本章又是《好学明礼》章的深化，所以说孔子宣讲的道是一以贯之的。

冉求曰

——冉求(前522年-?年)：字子有，鲁国人。前484年率左师抵抗入侵的齐军，身先士卒，以步兵执长矛的突击战术取得胜利，又趁机说服季康子迎回了在外流亡14年的孔子。冉求曾经因为帮助季氏进行田赋改革，聚敛财富，受到孔子的严厉批评。

——冉求说：

非不說子之道，力不足也

——非：不是；說：从言从兌，言以行兌，用行动将理论付之于实践，引申为践行；子：孔子，老师；之：教导的；力：力量；足：够。

——不是我不想践行老师教导的道，而是因为我的力量不够啊。

——杨钱二师将“說”解释为“喜欢”是不确切的，因为“喜欢”与“力不足”没有必然的联系，而“践行”就必然需要力量。

力不足者，中道而废。今女画

——中道：半路；废：走不动；今：现在；女：汝，你；画（畫）：金文：上面是“聿”(yù)，象以手执笔的样子，是“筆”的本字；下面象画出的田界。本义：划分，划定界线。

——如果力量不够，走到半路会走不动的，但是现在你还没走就在面前画定线不敢起步了。

本章孔子针对学生畏难情绪进行开导，指出要成功就不能找借口——智无托辞。

冉求曰：“非不說子之道，力不足也。”

子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废。今女画。”

白话文：

冉求说：“不是我不想践行老师教导的道，而是因为我的力量不够啊。”

孔子说：“如果力量不够，走到半路会走不动的，但是现在你还没走就在面前画定线不敢起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