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恰到好处

新编《论语》详解•四 教文

侯工 编著

子问公叔文子于公明贾曰：“信乎，夫子不言，不笑，不取乎？”

公明贾对曰：“以告者过也。夫子时然后言，人不厌其言；乐然后笑，人不厌其笑；义然后取，人不厌其取。”

子曰：“其然？岂其然乎？”（《论语·宪问14.13》）

杨伯峻：孔子向公明贾问到公叔文子，说：“他老人家不言语，不笑，不取，是真的吗？”

公明贾答道：“这是传话的人说错了。他老人家到应说话的时候才说话，别人不厌恶他的话；高兴了才笑，别人不厌恶他的笑；应该取才取，别人不厌恶他的取。”

孔子道：“如此的吗？难道真是如此的吗？”

钱穆：先生向公明贾问及公叔文子，说：“真的吗？他先生平常不言不笑，一毫不取于人吗？”公明贾对道：“那是告诉你的人说得过分了。他先生要适时才言，所以别人不厌他有言。要逢快乐时才笑，所以别人不厌他有笑。要当于义才取，所以别人不厌他有取。”先生说：“这样吗？真这样吗？”

详解：

要挽救孔学，其中重要一点是纠正对孔子的误解。

有网友说：“孔子只会搞君子小人，君臣父子，不会人人平等。基督教生而平等才是人人平等。”

其实根本不存在生而平等：有人生出来是红的，有人生出来是黑的；有人生出来是富的，有人生出来是穷的；有人生出来是自由的，有人生出来是不自由的……

孔子说的君子小人，君臣父子，是承认差别的客观存在，但不能因差别而产生歧视，必须有教无类，一视同仁。所谓生而平等只是乌托邦而已。

有网友认为：“孔子篡改前人的著作，以前的《诗经》、《春秋》等包括很多诗歌和文章著作，被他删改了不少，然后写上自己的名字。”

其实是孔子为学生编写教材，对浩如烟海的素材必须进行取舍，去粗取精。如果没有孔子精心编写的这些教材，你现在也许什么都看不到了——一堆垃圾能够流传至今吗？
还有网友大言不惭地说：“老子天下第一，孔子只是一孔之见。”

这样谄媚老子，让谦虚为本的老子情何以堪？而说孔子一孔之见其实是在秀智商。
道来自伏羲的《周易》。老子的道与孔子的道来源是相同的，都是《周易》。不同点是：老子侧重于理论，孔子侧重于实践。说老子天下第一，是不知道老子学说的来源。孔子有自知之明，从来不说自己天下第一，但孔子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博古通今，且厘定文字，编撰经典，怎么能说“一孔之见”？

上章讲述了孔子赞扬公叔文子推荐下级举贤为文的事迹，本章记述孔子嘉许他更为难得的品质：

子问公叔文子于公明贾曰

——公叔文子：卫大夫公孙拔，亦作公孙发。公明贾（jia3）：姓公明名贾，卫国人。

——孔子向公明贾问及公叔文子，说：

信乎？夫子不言，不笑，不取乎？

——信：令人相信，确实的；乎：语气词，表示疑问；夫子：指公叔文子，相当于先生；

——确实的吗？公叔文子先生不说话，不笑，不取钱财吗？

公明贾对曰

——公明贾回答说：

以告者过也

——以：此，这个；告：传话；过：过分；

——这些传话的过分了。

夫子时然后言

——时：适时；

——先生在合适的时候才说话，

人不厌其言

——人们不厌恶他说话；

乐然后笑

——快乐的时候才笑，

人不厌其笑

——人们不厌烦他笑；

义然后取

——符合道义时他才取钱财，

人不厌其取

——人们不讨厌他取钱财。

其然？岂其然乎？

——其：这；然：样；岂：真的；

——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

——孔子不是怀疑公叔文子这些可贵的品质，而是感叹做到这样确实不容易。

本章记述孔子得知公叔文子平时做到该说说，该笑笑，该取取，凡事恰到好处，完全符合礼的要求。

——恰到好处既不过也无不及，是中行，也就是中庸。中庸是最高德行。

——凡事做到这样恰到好处确实了不起。孔子通过诡计询问公叔文子身边的人确定他的事迹，希望大家要学习他这种高贵品质。

子问公叔文子于公明贾曰：“信乎？夫子不言，不笑，不取乎？”

公明贾对曰：“以告者过也。夫子时然后言，人不厌其言；乐然后笑，人不厌其笑；义然后取，人不厌其取。”

子曰：“其然？岂其然乎？”

白话文：

孔子向公明贾问及公叔文子，说：“确实的吗？公叔文子先生不说话，不笑，不取钱财吗？”

公明贾回答说：“这些传话的过分了。先生在合适的时候才说话，人们不厌恶他说话；他在快乐的时候才笑，人们不厌烦他笑；在符合道义时他才取钱财，人们不讨厌他取钱财。”

孔子说：“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恰到好处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