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礼在欢迎

新编《论语》详解•三 说礼

侯工 编著

互乡难与言，童子见，门人惑。子曰：“与其进也，不与其退也，唯何甚？人洁己以进，与其洁也，不保其往也。”（《论语·述而7.29》）

子曰：“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诲焉。”（《论语·述而7.7》）

杨伯峻：互乡这地方的人难于交谈，一个童子得到孔子的接见，弟子们疑惑。孔子道：“我们赞成他的进步，不赞成他的退步，何必做得太过？别人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而来，便应当赞成他的干净，不要死记住他那过去。”

孔子说：“只要是主动地给我一点见面薄礼，我从没有不教诲的。”

钱穆：互乡的人，多难与言(善)。一童子来求见，先生见了他，门人多诧异。先生说：“我只同情他来见，并不是即同情他退下的一切呀!这有什么过分呢?人家也是有一番洁身自好之心才来的，我只同情他这一番洁身自好之心，我并不保证他以前呀!” 

先生说：“从带着十脡干脯为礼来求见的起，吾从没有不与以教诲的。” 

详解：

对本意的理解，杨钱二师相差很大，可见本章的“难度”。

朱熹在《论语集注》里说：“见，贤遍反（音xian4）。互乡，乡名。其人习于不善，难与言善。惑者，疑夫子不当见之也。疑此章有错简。‘人洁’至‘往也’十四字，当在‘与其进也’之前。洁，修治也。与，许也。往，前日也。言人洁己而来，但许其能自洁耳，固不能保其前日所为之善恶也；但许其进而来见耳，非许其既退而为不善也。盖不追其既往，不逆其将来，以是心至，斯受之耳。唯字上下，疑又有阙文，大抵亦不为已甚之意。程子曰：‘圣人待物之洪如此。’”

朱熹的意思是：这样解不通，那样也解不通，可能是写错字了，或者写漏字了。

看来大儒朱熹水平麻麻地——没有能力解释，也不要胡乱怀疑啊。

其实本章将原来的两章并为一章后，其意思就很容易明白了。

读者可先读后面一段：

自行束脩以上

——是“以束脩自行上”的倒装式；

——以：用，引申为带着；束：十条为一束；脩：腊肉；自：自己，亲自；行：行走，来到这里；上：上级，尊长；这里指拜见老师；束脩还有束帶修飾的意思，指初入學或初為宦之時，这里指初入學时穿上学生装，以礼修行。

——只要穿上学生装带着十条腊肉，亲自到这里拜见老师决定以礼修行的；

吾未尝无诲焉

——吾：我；未尝：从来没有；无：不；诲：教诲；

——我从来没有不教诲他的。

——孔子的意思是说，无论贫富，只要带上最微薄的见面礼来拜我为师，决定以礼修行的，我都会收下教育他，这就是孔子有教无类教育思想的体现。

——根据孔子一以贯之原则，本章开头一段就是有教无类理念的具体事例了。

互乡难与言

——互乡：地方名，这里指这个地方的人；与：结交；言：言谈；

童子见

——童：儿童；子：学龄阶段；

——互乡的人难以沟通和交谈；

见：要见老师；

——恰好一个互乡的学龄儿童在门口要拜见老师；

门人惑

——门人：孔子的学生；惑：疑惑，犹豫；

——孔子学生不想领这个孩子进来，甚或对他脸色有点不好看。

子曰

——孔子对学生说；

与其进也

——与：赐予也，从一从勺，一勺为与，勺即酌，以物与人不问所欲，当斟酌而与之，这里作“给”解；其：代指孩子，他；进，进来；杨师解释为进步，不合适。

——给他进来啊！

不与其退也

——与：这里作“让” 解；退：回去；

——不要让他回去啊！

唯何甚

——唯：因为，如：（1）唯无德也（《国语·晋语》）；（2）冀之既病，则亦唯君故（《左传》）；甚：过分；

——你们为什么这样过分啊？

人洁己以进

——是“人以洁己进”的倒装式；人：指小孩，人家；洁：本意是指干净，这里有两层意思，（1）着装整洁，（2）比喻单纯、清白、作风正派，纯朴无邪；进：进来；

——人家以穿着整洁的服装，纯朴无邪的样子进来；

与其洁也

——与：欢迎；洁：清纯可爱；

——你们要欢迎清纯可爱的他啊！

不保其往也

——保：留住；往：去，如徒步前往；

——不留住他就走了啊！

本章通过孔子欢迎来自偏僻村落孩子的感人事迹，和对学生不论贫富都能悉心教养的作风，赞扬了孔子有教无类的平民教育思想，指出在教育上对待学生礼在欢迎的道理。

互乡难与言，童子见，门人惑。

子曰：“与其进也，不与其退也，唯何甚？人洁己以进，与其洁也，不保其往也。”

子曰：“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诲焉。”

白话文：

互乡的人难以沟通和交谈，恰好一个互乡的学龄儿童在门口要拜见老师，孔子学生不想领这个孩子进来，甚或对他脸色有点不好看。

孔子对学生们说：“给他进来啊！不要让他回去啊！你们为什么这样过分啊？人家以穿着整洁的服装，纯朴无邪的样子进来，你们要欢迎清纯可爱的他啊！不留住他就走了啊！”

孔子说：“只要穿上学生装带着十条腊肉，亲自到这里拜见老师决定以礼修行的，我从来没有不教诲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