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升堂而入室

新编论语详解•四 教文4.56

侯工 编著

子曰：“由之瑟奚为于丘之门？”门人不敬子路。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论语·先进11.15》）
子张问善人之道。子曰：“不践迹，亦不入于室。”（《论语·先进11.20》）

杨伯峻：

孔子道：“仲由弹瑟，为什么在我这里来弹呢？”因此孔子的学生们瞧不起子路。孔子道：“由么，学问已经不错了，只是还不够精深罢了。”

子张问怎样才是善人。孔子道：“善人不踩着别人的脚印走，学问道德也难以到家。”

钱穆：

先生说：“由的鼓瑟声，为何发在我的门内呀？”门人听了不敬子路。先生说：“由呀！他已升堂了，只是未入室罢了。”

子张问善人的行为。先生说：“善人能不踏着前人脚印走，但亦进不到室内去。”

详解：

孔子教学，重点在提高学生观念的境界。

孔子在4.52《学求境界》里指出思想有四层境界：“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

——有的人，可以和他共同学习，而不能和他同道践行；可以和他同道践行，而不能和他提升到同一坚定不移的境界；可以和他提升到同一坚定不移的境界，而不能和他一起把握全局，实现人类最高利益。

概而言之，人的境界就是学习、实践、确立、权衡四个层级。

本章是《学求境界》的发明。

由之瑟奚为于丘之门

——由：子路，孔子学生，常伴于孔子左右，保护孔子安全。一般孔子叫子路谓“由也”，这里“由之”相当于“由也”。

——瑟：古乐器；奚：怎么；为：奏；于：在；丘：孔子自称；

——子路怎么来我这儿奏瑟啊？

——子路私下奏瑟，相当于“学习”层级。孔子是音乐大师。子路觉得差不多了，就跑到孔子门前演奏，希望得到老师指正。子路到老师门前演奏相当于“实践”层级；

门人不敬子路

——门人：同学们；不敬：讥笑；

——同学们讥笑子路；

——同学们没有鉴赏能力，以为子路水平太低，因而取笑他。

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

——升：登上；堂：大堂，这里指音乐厅；升堂：在音乐厅演奏，相当于“确立”层级；室：到音乐研究室进行作曲或创作，这里指音乐最高水准，相当于最高的“权衡”层级。

——孔子客观地评价子路的音乐水平——已经达到音乐厅演奏水平了，同学们不该取笑他。音乐水平也反映了子路的思想境界，离最高境界还差一个层级。

——子路可以到音乐厅演奏了，但是还没有达到最高境界。

子张问善人之道

——子张：孔子学生；

——善：根据六书法，上交互“羊”，两点处离位，离是火，主光明温暖，重复是加强；中间“艹”应震兑系，表示在由始至终的过程中保持平衡，下同一“口”，处坎位，坎是水，主理论、章法等来源不绝，又起承托作用。经过交互与同一，“善”表示光明美好。善人：自己善且使人善，为善；

——道：左分“走之”，横折处震位，震生万物，一点处巽位，巽是风，主运动；右合“首”，一点处离位，主光明导向，一短撇处坤位，表示地；“一”处兑位，表示汇集轨道；“目”处乾位，表示天，“目”上一短撇处中，表示人；下面一平捺处坎位，主承托。“道”是天地人运行的轨道，引申为规律、道理。

——子张请教为善的道理；

子曰：“不践跡，亦不入于室。”

——跡：軌跡，引申为道；踐跡：依道践行；
——“亦不入于室”是“不亦入于室”的倒装式：亦：人的双腋健全，指完美无缺。室：根据上文，指最高境界。

——孔子说：“不依道践行，就不能健全而完美地到达最高境界。”

本章是《学求境界》的具体化：孔子以弹奏瑟的水平比喻人的境界，指导学生坚持不懈地追求最高境界，同时指出依道践行就能使人达到至善——升堂而入室。

子曰：“由之瑟奚为于丘之门？”

门人不敬子路。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

子张问善人之道。子曰：“不践迹，亦不入于室。”

白话文：

孔子说：“子路怎么来我这儿奏瑟啊？”

同学们讥笑子路。孔子说：“子路可以到音乐厅演奏了，但是还没有达到最高境界。”

子张请教为善的道理。孔子说：“不依道践行，就不能健全而完美地到达最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