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礼不虚荣

新编论语详解•三 说礼3.51

侯工 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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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疾病，子路使门人为臣。病间，曰：“久矣哉，由之行诈也！无臣而为有臣。吾谁欺？欺天乎！且予与其死于臣之手也，无宁死于二三子之手乎！且予纵不得大葬，予死于道路乎？”（《论语·子罕9.12》）

杨伯峻：孔子病得厉害，子路便命孔子的学生组织治丧处。很久以后，孔子的病渐渐好了，就道：“仲由干这种欺假的勾当竟太长久了呀！我本不该有治丧的组织，却一定要使人组织治丧处。我欺哄谁呢？欺哄上天吗？我与其死在治丧的人的手里，宁肯死在你们学生们的手里，不还好些吗？卽使不能热热闹闹地办理丧葬，我会死在路上吗？”

钱穆：先生病得很重，子路派使先生门人作为先生的家臣，来预备丧事。先生病减了。说：“很久了呀，由的行此诈道呀!我没有家臣，装作有家臣，这将骗谁呢?难道要骗天吗?而且我与其死在家臣们手里，还不是宁愿死在你们学生们的手里吗?我纵使不得用君卿大夫们的葬礼，难道我就死在道路上，没人来葬我吗?”

详解：

中国有些人喜欢虚荣。上世纪80年代刮起了下海经商风。到处都是皮包公司。公司老总到处飞。大多数是在旅店租个房子就开公司了。名片上印满了各种头衔，什么中国XX公司董事长啦，什么亚洲XX公司总经理啦，什么世界XX联盟总理事啦，甚至有宇宙香烟总厂厂长的。如果有个大哥大，酒楼吃饭时就立在桌子上。

——结果这些皮包公司纷纷破产，成为笑柄。

鲁迅的爷爷本是朝廷命官，明知儿子无能，但是贪图虚荣，在考试时作弊，被抓了现行，判了死缓，儿子被气病，35岁一命呜呼，全家人变卖所有家产将其救出，从此家道中落，迫使鲁迅兄弟投靠日本，成了汉奸。

——可见虚荣并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历代天子错误地以为孔子也和他们一样喜欢虚荣，因此给孔子封了很多虚名，计有：

汉平蒂元始元年，被追封为“褒成宣尼公”。

唐玄宗开元二十七年被追封为“文宣王”。

宋真宗大中祥符五年被追封为“至圣文宣王”。

元成宗大德十一年被追封为“大成至圣文宣王”。

明世宗嘉靖九年被追封为“至圣先师”。

清顺治二年被追封为“大成至圣文宣先师”。

其实孔子对虚荣的态度如同对不义之财一样视若浮云。

本章记载了孔子对虚荣的态度。

子疾病，子路使门人为臣。

——子：孔子；疾：急；病：重病；突然得了重病；子路：孔子学生；使；派；门人：家里仆人，家臣；臣：服侍；使门人为臣：让家臣代替自己服侍老师，子路认为派人服侍老师自己有面子。

杨钱二师解释为“子路便命孔子的学生组织治丧处”，这不符合实际。孔子病重，子路是不敢张罗后事的，因为这是犯忌的。作为学生，子路只有祈祷老师早日康复。

病间，曰

—— 间（jian4）：拔去，除去，如：间苗；病间：病除，病好转了；曰：对子路说。

久矣哉，由之行诈也

——是“由也之行诈，久矣哉”的倒装式；由也：孔子叫子路的名字；之：代指“由”；行诈：进行欺诈；久矣哉：很久了啊；

——孔子对子路弄虚作假的行为非常生气，说话很重。

无臣而为有臣

——为：通伪，装做；你没有来服侍，却让家臣来服侍；

吾谁欺

——是“吾欺谁”的倒装式；

——我欺骗过谁？

欺天乎

——欺骗过天吗？

且予与其死于臣之手也

——且：而且；予：我，与其：假如；于：在；臣：家臣；手：手下；

——而且我假如死在你的家臣手里；

无宁死于二三子之手乎

——无宁：事实上还不是；二三子：你们学生们，这里指子路；

——事实上还不是死在你的手里吗？

——孔子是最反对弄虚作假的，认为弄虚作假欺天欺地欺良心。

且予纵不得大葬

——且：况且；纵：纵使；不得：得不到；大葬：风光大葬；

——况且我纵使得不到风光大葬；

予死于道路乎

——难道我就死在大路上无人埋葬吗？

——孔子意思二：一是教育子路要诚实做人，不要有虚荣心，摆架子；二是说自己死后不要风光大葬，只要不放在大路上就行了。

本章记载了孔子批评子路弄虚作假的作法，彰显了孔子反对虚荣的高尚品德——礼不虚荣，使学生们大受教育。

子疾病，子路使门人为臣。

病间，曰：“久矣哉，由之行诈也！无臣而为有臣。吾谁欺？欺天乎？且予与其死于臣之手也，无宁死于二三子之手乎？且予纵不得大葬，予死于道路乎？”

白话文：

孔子突然得了重病，子路派家臣去服侍。

孔子病情好转后，批评子路说：“由啊，你进行欺诈很久了啊！你没有来服侍，却让家臣来服侍。我欺骗过谁？欺骗过天吗？而且我假如死在你家臣手里，事实上还不是死在你的手里吗？况且我纵使得不到风光大葬，难道我就死在大路上无人埋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