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礼正程序

新编论语详解•三说礼3.27

侯工 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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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之矣。”（《论语·八佾3.10》）

或问禘之说。子曰：“不知也；知其说者之于天下也，其如示诸斯乎！”指其掌。（《论语·八佾3.11》）

杨伯峻：孔子说：“禘祭的礼，从第一次献酒以后，我就不想看了。”

有人向孔子请教关于禘祭的理论。孔子说：“我不知道；知道的人对于治理天下，会好像把东西摆在这里一样容易罢！”一面说，一面指着手掌。

钱穆：先生说：“我对禘礼，只待香酒初献灌之后，便不想再看下去了。” 

有人问：关于禘祭之礼的说法。先生说：“我不知呀！若有能知禘礼说法的人，他对整个天下，正像摆在这里呀！”先生一面说，一面指着自己的手掌。

详解：

程序正义称为“看得见的正义”，是一种法律传统，也是治理国家的方略。这源于一句人所共知的法律格言：“正义不仅应得到实现，而且要以人们看得见的方式加以实现。”

“看得见的正义”，是指裁判过程（相对于裁判结果而言）的公平以及法律程序（相对于实体结论而言）的正义。

关于法律的程序正义，美国有一个典型案例：1994年前美式橄榄球运动员辛普森杀妻一案，辛普森在用刀杀前妻及餐馆的侍应生郎·高曼两项一级谋杀罪的指控中，由于警方的几个重大失误导致有力证据的失效：

警方在没有搜查令的情况下强行进入辛普森住宅，取得的证据不具法律效力，再加上办案警官不诚信，有作假嫌疑，因此辛普森获无罪释放。

还有一个案例是周立波携带毒品和枪支案被判无罪。因为美国法律规定，没有明显违法犯罪行为的话，警察没有搜查令是不能搜查汽车的，于是警察搜车取证不合法，就算后面取得了证据，不能作为呈堂公证，也不能被法院采纳。

　　就算当时警方拦截这辆车的原因是看见周立波在打电话，但律师表示，电话公司记录显示，当时周立波的手机上没有打电话的记录。于是这又是无证可查。

就算上面一切都成立，经过检验，周立波车上的枪支和毒品并无其DNA，可能不属于他。所以这一切都不能成为指控周立波的证据。

这就是说，毒树上结的果是有毒的，非法取的证据是非法的。

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道格拉斯精辟地指出：“权利法案的绝大部分条款都与程序有关。正是程序决定了法治与随心所欲或反复无常的人治之间的大部分差异。坚定地遵守严格的法律程序，是我们赖以实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主要保证。”

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霍姆斯认为：“罪犯逃脱法网与政府的卑鄙非法行为相比，罪孽要小得多。”

政府滥用权力和司法腐败对国家和社会造成的整体危害，远远超过了普通犯罪分子。

因此，宪政法治的核心和重点绝非一味不择手段、从重从快打击犯罪分子，而是应当正本清源，注重对政府权力予以程序性约束和制衡，防止执法者和当权者凌驾于法律之上，利用手中特权和国家专政机器胡作非为、巧取豪夺、为害一方，任意欺压无处申冤的小民百姓。

防官府恶政远甚于防犯罪刁民，防止“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和统治者随心所欲、逍遥法外的虚伪“法制”的弊端，正是美国宪政“法治”制度设计的重要特点。

然而，追根寻源，现在风行欧美的程序正义却来源于2500年前的孔子，说出来你会感到惊讶吗？

事实正是如此，孔子多次反对僭越就是主张程序正义：只有程序正义，才有内容正义。

程序正义用孔子的话来说就是“齐之以礼”。

本章说的是孔子反对变味的违反程序正义的禘礼的事。禘礼是5年一次祭祀先王的大礼，原来（《论语·八佾3.10、11》）两章说的都是有关禘礼的事，所以并为一章。

正常的禘礼是按照先王次序祭祀的，但是鲁文公时，跻升其父僖公于闵公之前，这种弄虚作假行为就违反了程序正义。

僖公虽为闵公之庶兄，然而承接的是闵公之君位。如今升于闵公之前，是谓逆祀，属于僭越的一种——为死人僭越。《春秋》讥之。定公八年，曾加改正。然其事出于阳货，在阳货把持下，此后仍是僖跻闵前。

孔子对此事非常不满，在这种变味的禘礼刚开始就拂袖而去，以示抗议。

子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之矣。”

——禘：5年一次祭拜先王的大礼；自……而往者：自从……以后的；既：完成；灌：斟上香酒，还没有摆上牺牲，大礼刚刚开始；吾不欲观之矣：我就不想看下去了。

孔子说：“对这种僭越的禘礼，自从斟上香酒后，我就不想看下去了。”

或问禘之说。子曰：“不知也；知其说者之于天下也，其如示诸斯乎！”指其掌。

——或：有人；说：程序；知：知道；知其说者：如果有知道禘礼程序说法的人；之于天下也：那么他对于整个天下；其如示诸斯乎：就像明摆在这里呀！指其掌：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手掌。

——孔子不是不知道禘礼程序的说法，而是暗讽当今执政者不懂程序正义，因而也就不懂治理国家。

在本章孔子对鲁国违反程序正义的禘礼非常不满，并且指出：执政者如果能够做到程序正义，那么治理天下就了如指掌了。

白话文：

孔子说：“对这种僭越的禘礼，自从斟上香酒后，我就不想看下去了。”

有人问关于禘礼程序的说法。孔子说：“不知道啊；如果有知道禘礼程序说法的人，那么他对于整个天下就像明摆在这里呀！”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