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礼本仁道

新编论语详解•三说礼3.19

侯工 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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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放问礼之本。子曰：“大哉问！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论语·八佾3.4》）

杨伯峻：林放问礼的本质。孔子说：“你的问题意义重大呀，就一般礼仪说，与其铺张浪费，宁可朴素俭约；就丧礼说，与其仪文周到，宁可过度悲哀。”

钱穆：林放问：“什么是礼的本原?”先生说：“你所问，意义大了。一切的礼，与其过于奢侈，宁过在节俭上。丧礼与其过于治办，宁过在哀戚上。” 

详解：

朱熹在《论语集注》里说：“孔子以时方逐末，而放独有志于本，故大其问。盖得其本，则礼之全体无不在其中矣……见世之为礼者，专事繁文，而疑其本之不在是也，故以为问。”但他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礼的根本到底是什么，所以后人也是一头雾水。

因此自古以来对本章的解释都是受朱熹影响下的误解：如杨钱二师解释的“就一般礼仪说，与其铺张浪费，宁可朴素俭约；就丧礼说，与其仪文周到，宁可过度悲哀。”“一切的礼，与其过于奢侈，宁过在节俭上。丧礼与其过于治办，宁过在哀戚上。”

按照杨钱说的，既然林放问的是礼的根本，孔子怎么没说到点子上？礼仪的“朴素俭约”，丧礼的“过度悲哀”是礼的根本吗？想忽悠也要有点技术含量啊。

按照孔子思想，礼的根本是道，道在人身上体现为仁德，仁德就是修养。

什么礼仪的“朴素俭约”，什么丧礼的“过度悲哀”等等都是礼的细枝末节，孔子是不可能这样回答的。

本章关键是对下面汉字的理解：

礼：受到礼遇，包括荣誉、奖赏，受人尊重等；

奢：过分的。例：～望，～求，引申为过分张扬、得意忘形。

俭：约也（《说文》），约束，检点；如：（1）君子以俭德避难（《易·否象传》）；（2）严公子广而俭，文而有礼（《左传·僖公二十三年》）；（3）恭俭下人（司马迁《报任安书》）；引申为自我约束、检点，低调做人。

丧：丧失礼遇；

易：改变，变化；引申为变得对自己没有礼遇的这些人不满、敌视；

戚： 亲近，亲密，友好，如：未可以戚我先王（《书·金滕》），引申为与对自己没有礼遇的这些人友好亲近。

林放问礼之本。子曰：“大哉问！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

——林放：鲁国人，是孔子的弟子。本：根本；“大哉问”是“问大哉”的倒装式；大：大好，太好；哉：了；

——林放问礼的根本是什么。

——孔子称赞林放说：“你问得太好了！”

——因为一般人只管行礼，却极少有人关心礼的根本问题，林放是第一个提出这个问题的人。如果不解决礼的根本问题，那么行礼只是徒有形式而已。

——礼：礼是维护人类最高利益的规范，那么礼的根本就是人类最高利益，人类最高利益就是仁，仁是道在人类社会的体现，换言之，礼的根本就是仁道。礼在这里是指（1）人际间的礼尚往来，（1）受到礼遇，如受奖赏、赞扬、尊重等；

——与其……宁……：与其……宁可……，相当于“如果这样……不如……”；奢：过分；俭：约束，检点；

——与其奢也，宁俭：与其过分张扬，宁可约束、检点自己。

——比如与别人做生意，不能总是你顺差，时间长了，别人就不干了，你又说别人贸易战。你应该对自己有所约束，尽量做到平衡，有时吃点亏反而有好处。

——丧：与前文的礼（遇）相对应，这里不是指丧事，而是指丧失礼（遇），原因（1）被人误解，（2）自己犯有过错。

——易：改变，变得疏远、敌视；戚： 亲近、友好；与其易也，宁戚：与其变得疏远、敌视，宁可想办法和他亲近、友好；

——以上涉及到个人的仁德修养——也就是礼的根本问题：仁德修养好，人际关系就好，生意好，事业容易成功；仁德修养不好，人际关系就不好，生意也做不好，事业难成功；国与国之间也是一样的；这是本章的核心，也是孔子智慧之所在。

本章通过孔子回答学生的提问，指出礼的根本在仁道，体现在人的道德修养——礼本仁道。

林放问礼之本。子曰：“大哉问！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

白话文：

林放问礼的根本是什么。孔子说：“你问得太好了！在与别人礼尚往来的过程中，当你受到对方礼遇的时候，与其过分张扬、得意忘形，宁可循正道低调谦虚，约束检点自己；当你失去对方礼遇的时候，与其变得疏远，敌视反抗，宁可以仁德和他亲近，修好关系实现共赢。”